姚月詫異地愣了,隻好尷尬地笑了笑,自己為什麼要來討這個無趣?姚月懊悔地想想,竟不禁地又歎了口氣,房裏頓時安靜下來,姚月臉龐微紅,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算了!風清終是笑了,他賠罪道:“我作為這個主人實在失職,竟然將幾位佳人遺落一旁,隻顧自己自在。實在是我的失誤!”
姚月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實在沒禮貌,掃了各位的雅興。”
伽蘭飲了一口茶道:“莫管她,她就是那樣,現今不過是……”他看了姚月一眼,嘴角牽起怪笑道,“不過是無聊罷了。”
姚月白他一眼,跟著自己,他別的沒學會,盡拽這些歪文。虞夏好奇道:“何謂無聊?”
簡兮嘴上不自禁地浮起一絲玩味的微笑,飲了一口茶不動聲色地掩蓋過去了。若非姚月整晚都將心吊在他身上,恐怕也會忽視了。她臉真的紅起來如火燒似的,那時候在簡兮府的瞎折騰仿佛還曆曆在目。伽蘭臉色忽有些冷,他冷笑道:“聽說簡兮公子琴一絕,堪比天籟,不知能否趁這難得的時候,好好讓我等一飽耳福?”
風清沒有搭話,反倒是阿顏一臉向往地道:“阿顏也是十分傾慕呢,隻是不知可有這個福氣!”
虞夏聽罷笑了,那是知己之心靈犀之思,她道:“顏姐姐有風君這般風神俊朗的良人,怎會沒有福氣?公子的琴隻為有情人奏,單憑顏姐姐與風君,就當好生彈上一曲。”她停了停又道,“更何況還有姚妹妹和……”
簡兮仍是品茶,姚月也作勢低頭猛地飲了一口茶,飲得急了反而嗆道。論距離,伽蘭就在姚月左手旁,坐得稍近一些,但卻有一左一右同時兩雙手拍向姚月的肩。姚月愣住,反倒不咳了。
風清玩味地看了看三人,開口道:“公子不如為我們彈上一曲如何?”
阿顏也不知什麼時候離席了,等簡兮笑著點了點頭,她已經婷婷嫋嫋地回來了,手中還抱著一張七弦古琴。古琴是不大規則的形狀,好像是這顆樹本身就長成一把琴的樣子,表麵一圈圈暗淡細密的紋理告知著它的年代久遠,弦是古銅色地低調,質樸天然,如謙遜君子翩翩佳人。
伽蘭雖然隻是看了一眼,眼睛便亮了亮,冷聲道:“想不到這小小一方天地,還有這般的,哼,好東西。”那句好東西念得極重,好像是在譏諷,姚月倒覺得他似乎很是忌憚。
風清卻也不在意,謙虛道:“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莫要嫌棄就好。”
簡兮接過琴撫摸了片刻道:“物貴在渾然天成,難得的是百年的手藝,千年的梨木。實在好琴……”簡兮順手撥了一個音色,琴聲如水波推開,震蕩了每一個人的心神,簡兮閉眼深吸一口氣,大讚道,“好琴!”
風清笑了,他平靜道:“好琴隻配知音人,倘若公子能用此琴彈奏一首妙曲,風某就贈予公子如何?”
簡兮愛不釋手,無言地端坐好,便開始彈奏。箏箏琴音時而如天河入海,時而如雨打芭蕉,時而雄渾震撼,時而淺吟低唱。才片刻各人就好像入了自己的那片海洋,往事如煙塵滲入,姚月霎時落入一片空白的天地。
那是終年落雪的雲卷山,位於周國的西海領域外的狄蘭國境內,是狄蘭國的聖山。姚月曾經在白芷的記憶中見過這個場景,姚月好奇地四處逛了逛,便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
一個身著紫袍流雲織錦緞帶,淡色絲羅纏身的女子端坐在洞中。衣帶無風自飄,一種渾然天成的超脫和仙氣展露無疑。她肅然地交代著些什麼,旁邊是一個身著純白絲羅窄袖羅裙的少女,看著不過十六、七歲,但臉上鄭重嚴肅地樣子卻像足了三十歲的婦人。
“師父此去,弟子實在惶然。師妹形容尚小,修為不深,又心猿意馬。弟子獨自守護珍寶,唯恐有何損失。”
那仙人扶了扶額頭,憂思道:“這南疆原就不屬於我等神力範圍,若非那些變動,我也不會將那位的心髒交出來。”
“你說什麼,難不成這珍寶是……”看見仙人點點頭,她低頭沉吟片刻才小心問道,“師父何以如此?難不成,您也站在神族那邊嗎?弟子不明,請師父指點。”
仙人似乎有些失望地答道:“白芷,你是我所有弟子中,悟性最高,也是心最澄明的那一個。想不到你的眼光還是這般短淺,看來你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在南疆再修行個千年。”
“白芷?上帝啊,還真的是她,為什麼我會到這裏來?”姚月左顧右盼,又不敢輕舉妄動,她還是對白芷陰影很大的,雖然她的遭遇值得同情。但一個發瘋的女人,誰不怕呢?姚月心中思索道,“她們所說的莫非是那塊玉?那是誰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