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緒武再忍不住,輕咳了一聲,而虞夏則滿腦子都是鬼君剛剛的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籌碼?莫非是要借月妹妹與我來要挾誰?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行了一段路,眼看就要到簡兮休息的院子,緒武卻毫無預兆地倒在地上,順帶將虞夏也帶倒在地。剛剛緊急之下緒武拉上虞夏的手便急急奔逃,虞夏不及防備便一下子撲倒在緒武的懷裏。
這才想起剛剛緒武受得一擊,情急之下顧不得忸怩,她急忙查看緒武的傷勢。衣服一掀,虞夏震驚地捂上嘴巴,害怕自己會驚呼而出!
隻見緒武的前胸一個不規整的血窟窿,直接從後背貫穿!虞夏本就不喜盤發,三千青絲盡披散胸前,緒武顫抖地拂起她的發絲,遮住虞夏的大半張臉“真是你……”說完這句話後,他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自打來了聊城之後,緒武便再沒笑過,成日裏都是皺著眉頭。大家都以為是修齊軍師的死讓他難過,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除了父親的死,還有其他原因。
緒武顫抖地從腰上取下一個布袋,未言其他,手便無力地落了下去。
那一擊是致命的,但卻有一種無明的力量支撐著他跑了這麼一路,直到進了安全的地界,便再支撐不下。他沒有看那個摯愛卻不敢愛的女子,而是看著簡兮的小院,唇邊是一絲若有似無的笑,至死沒有閉眼姚月放出吃奶的力氣奔逃,一是要引走鬼君,二是她真的不想落到這樣陰陽怪氣的人手裏。想不到這在內力深厚的人眼中皆自歎弗如的輕功,在鬼君麵前如同小兒把戲。
當姚月感覺有人扯著她的後領時,她全身的寒毛幾乎都豎了起來!
“要不是急著使力對付那個,你以為你逃得了這麼遠嗎?”鬼君大氣不喘的一把將姚月拎在半空中,姚月不禁驚叫一聲。
“這家夥!”
“對你,我真是一刻都姑息不得!”鬼君陰沉沉地盯著姚月,見她一臉厭惡的表情突然怒從中來!
他將姚月仍在雪地上,惡狠狠地盯著姚月看了半晌,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眼中有些悲傷之意。
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一旁,二人之間是詭異地沉默。
“你想知道簡兮會不會來救你嗎?”
“今日他有件大事,可以一舉鏟除眼中釘肉中刺,你猜他會不會放下這事……”
簡兮房中,他並未睡著。今夜的事情太多了,他如何能睡得著?
“風清真的消失了?”
“是的,屬下派遣了聊城附近的所有暗衛,在方圓百裏查探,並未發現其蹤跡。”
“他消失的倒是時候。”
“另外,屬下風清府中發現了這個。”暗奴從懷中掏出一根長約手臂的細長東西,簡兮眼睛一亮道:“龍吟?”
“在何處發現?”
暗奴有些猶豫,但還是一五一十道:“是那位月小姐的門外,似乎是被人隨意的丟了出去。”
簡兮眼光有一絲閃動,他淡淡道:“如此重要之物,卻丟在門外……”
“風清府上曾有結界,靈力之強,無法破除。那一段時間內的事情,吾等都不得而知。”
“罷了,人員都布置好了?”
“都已集結完成,隻待指令。”
“按計劃進行吧。”他神色忽然有些疑慮道,“你先下去,有客人來了。”
暗奴剛剛退下,虞夏就抱著緒武的屍身進來了。
“這是……”簡兮並不驚訝,隻是有些疑惑。
虞夏沉吟片刻,將前情一一告知,隻是卻省去了姚月那段。
“鬼君?風清啊風清,你這子落得可真夠準的,他似乎有意殺你,但為何卻沒有追上來?”
虞夏沉吟了片刻,似乎再思索,她道:“想來是想將計就計,讓我來給你傳遞消息。”說罷她又掏出一個布袋,遞給簡兮。簡兮沉默地接過,打開布袋裏麵是一張羊皮字卷,片刻簡兮笑了。
“聊城算是無礙了,也省去我一些心思。”
“恕虞夏多嘴,不知今日之事還需進行嗎?”
“當然,瑾華公等這個機會許久,這次來的必定是精銳,我豈能讓他‘失望’?”
看著運籌帷幄的簡兮,虞夏目光漸漸柔和,雖然心中仿似滴血,卻仍然笑著。
“月妹妹,對不住了。你於他,我不能冒險,更不能讓他冒險……”
夜色涼透,姚月卻深感一股燥熱,她控製不住的頻頻望著門外,鬼君站在外頭看著月亮不知在想什麼。姚月對他有些好奇,但更憂心的卻是那個人會不會來。
“我還在期待什麼呢?如今的我什麼也不是。”她神色有些疲倦,不知覺地也望著夜裏朦朧的月光,目中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