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上站的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眼神中充滿了疑惑,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還是一個聲音難辯雌雄、年紀的人。
戰飛墨朗聲道:“不知前輩在此,晚生們多有打擾,隻是意外到此,眼下正想離開此地,還請前輩指點一二。”
“嗬嗬!”一聲輕笑傳來,輕紗裏麵人影飄動,一隻修長而白皙的手輕輕撩開紗簾,從裏麵走出一個人來。
隻見此人身上一件流轉著光華的黑色長袍,銀發披肩,氣度清華,麵相上看不出來年齡,可以說他三十來歲,又似乎二十來歲,很是飄忽。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們,看到雲辰的時候很是意外的挑起了眉:“你終於還是孵化了麼?”
雲辰很是防備的向後退了幾步,把身形完全藏在白藍身後,隻露出一顆小腦袋在外張望。
“既來之,則安之。此地數百年都無人入內,我也孤獨了很久。不如你們留下來陪我幾日吧,過幾****必送你等出去。如此可好?”銀發黑袍人用一種很是渴望的眼神挽留著他們。想必確是孤寂已久,反正眼下也出不去,與其自己三人一愁莫展,還不如好生與之周旋,或許另有其它好處也未可知。於是戰飛墨收了陣法,走下碗來,向他施禮道:“既然前輩如此說,是晚輩等之幸。還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嗬嗬,已經很久沒有人問我的名字了,讓我想一想,我到底叫什麼來著?”銀發黑袍人仰臉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作一副極力思索的樣子,麵上顯出一種吃力的感覺來。怕有一盞茶的功夫,他終於眼睛一亮,就象一休哥一樣大呼一聲:“我想起來了,原來我的名字叫青竹。”
青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神色極為愉悅,於是讓三人入內稍坐,他去張羅宴席款待一下大家。
趁著他去忙,三人趕緊打量了一下四周。隻見小樓內有三層,上麵兩層不知為何,一樓則有三進,左為廚衛,中為大廳接待室,右邊則是一間書房。書房布置得明亮清雅,牆上尚掛著一張古琴,書架上藏書甚豐,涉獵極廣;大廳裏倒是極為空曠,左右兩列長椅,中間一條長幾,四壁有幾副山水花鳥圖,牆角幾盆梅蘭菊;此時青竹走了進來,手上一個托盤,裏麵三盞香茶,兩碟茶果:“飯菜稍候,此乃我親手所製‘青山綠水’茶,你們先品嚐一下,飯菜稍後就好。”他放下茶點,隨即又轉身進了廚房。
那茶杯是玉色骨瓷所製,內裏茶湯碧色,香氣襲人,入口先苦後而回甘,舌底清香,入喉隻覺得整個人瞬間刷新,好似滿血複活一般的感覺,果然好茶。
兩碟茶果倒是極為普通,一碟自製小餅,一碟幹果。
三人極為拘束的坐在那裏,戰飛墨自去欣賞字畫,小雲辰一味的猛吃茶點,白藍本就與他二人不熟,此時更加手足無措,心想倒不如去參觀一下廚房。
她身為高門大戶的小姐,從來沒有親自下過廚,一慣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這廚房對於她來講,自是莫大的新鮮。雖然在家也曾夜半嘴饞親自去光顧過自家廚房,隻覺得裏麵雜亂油煙味較重,後來就再也沒有親自去,有什麼需求直接讓黑苗前往,照樣有願必償。
如今她倚在門前向內裏張望,發現青竹這廚房卻不是尋常家居的模樣。裏麵幹淨寬敞,四壁皆白沒有油煙的痕跡,底下鋪著白晶石特別幹淨,三麵牆上都有排風口,中間一個超大流理台,向窗口地方則是一排的灶具,其中一口鍋裏蒸氣升騰,誘人米香撲鼻而來。另一口小巧的紫砂長頸瓶裏想必是燉的湯,也是異香撲鼻,讓人食指大動,口水橫流。
此時青竹雙手舞動,菜刀翻飛,眼花繚亂之間,食材刷刷刷的被切成各種形狀排列在精美的碗碟裏麵。全神慣注的青竹沒有留意到廚房門前貼了個眼裏滿是仰慕的白藍,他燒鍋,點油,下作料,一邊將青菜類淖水備用,另一邊迅速的倒肉進鍋扒散炒開,隨即翻炒裝盤點綴,所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白藍看著青竹像魔術師般的變出一個個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色,作為一個吃個早點都要中西合璧,一天一變花樣的資深吃貨,美食的行家,有那麼一瞬間,她深深的愛上了那個在灶間舞蹈的男人。這不是男女之間的****之愛,而是一種弓對弦,槍對彈,菜肴對餐盤般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