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湘上半身穿得還算齊整,下邊卻隻剩下兩條光溜溜的腿兒,他桎梏著她,說著讓人心頭泛酸的情話,書湘不是狠的下心的人,可是這回她已經作出了決定。不論是暫時抑或永遠,她知道這個決定是正確的,隻要決定正確,哪怕過程再辛苦,她也能從中汲取出離開他的勇氣。
赫梓言撫了撫書湘不見鬆懈的麵頰,他不明白她的緊繃,就好像他們是頭一回做這樣的事,她對他的抗拒明顯到令他難以忽視。
他撤出來,強硬地扳著她下巴對著自己,薄唇輕啟道:“睜開眼睛,看著我。”
人的眼睛是做不到欺騙的,隻要底細觀察,總會有不對勁的地方。赫梓言是這麼想的,然而書湘的頑固超出了他的預計,她偏過腦袋不看他,粉嫩的唇瓣上下抿了抿,透出一抹誘人的光澤。
“禦都,秦將軍快要出發了,我去晚了總歸不好……。”她看著飯桌的方向,眼底有柔軟的不易察覺的情愫黯然起浮,“你別鬧了,讓我走好不好?”
“不好。”
赫梓言答得飛快,他眸中掠過一線戾色,忽然牽引著她的手一路向下。書湘驚得轉頭看他,手卻在下一瞬毫無阻隔地接觸到了他精神飽滿的“某處”。
赫梓言眉峰揚著,這樣略顯輕鬆的動作同他臉部整體的神情並不十分匹配,透出幾分詭異。他看著書湘圓睜著的漂亮水杏眼,眸光裏不乏審視。
書湘臊得羞紅了臉,光天化日的,白日宣淫這樣的事似乎不大合適,萬一有人來了可怎麼辦?她固然想法多,奈何實在是違抗不了他的意誌。
他卻惡劣地挑眉道:“你瞧,它不舍得書湘離開。”
怎麼好這麼無賴呢……
她發現赫梓言似乎很是享受,難道就因為她摸了他……?
想到這兒書湘的臉更紅了。
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情動時赫梓言一遍遍喚書湘的名字,他停不下來,沉浸在極致的歡愉裏。
書湘在赫梓言閉起的眼睛上親了親,他有一雙最溫暖動人的眼睛,盡管此時並沒有看著她,她仍舊能夠感受到他的溫柔。她隻要同他在一處就會無比安心,即便果真命喪黃泉了也不舍得離開他。
可是為什麼秦更要用茗渠威脅她,為什麼皇上希望她死了,還替赫梓言賜了婚利用他,讓他迎娶突格公主——
他們都在逼迫她,她倘或心裏沒有赫梓言,也不會覺得辛苦。她可以實現曾經的夢想,無拘無束以嶄新的麵貌生活在朝陽下,如同平常男子一般走街過巷,那一度是她朝思暮想的日子。
一滴濕熱的淚珠子墜在赫梓言眼角,她唬了一跳,慌忙抬袖輕輕擦拭,心裏益發難過起來。但是再難過也不能賴在這裏,將軍府會有屬於它的女主人,隻是不是她罷了。
書湘小心地從他懷中退出來,站在床前穿衣服,悉悉索索穿戴齊全後呆呆地凝視赫梓言。
如果他醒了,會看見她對他揪心的依戀與不舍,可是沒有。書湘害怕吵醒赫梓言,躡手躡腳地傾身為他掖被角,弄完這個,她又把他脫下來丟得亂七八糟的衣物整齊地疊了疊碼放在床頭。
似乎沒有她再能夠做的了,書湘彎了彎唇,在他微翹的薄唇上親了親。“不要找我,也不要怪我不辭而別。”她喃喃著,朦朧的視線裏看到地上他歪斜的靴子,想要幫他擺放整齊。
赫梓言在書湘蹲下身的時候悄然睜眼,眸中一片蕭索,她抬頭看見的卻是他冷冽的視線,仿佛能把人凍住。
“到了這個地步,書湘依然決定離開我麼?”他語意平靜,眼中波瀾不興,像一汪結滿寒冰的死水。
書湘怔忪,唇微張著,他的表情叫她害怕,她打從心底裏恐懼,喉嚨裏好像不能發出聲音了。
沉默即是默認,赫梓言揚唇輕笑,他的失望溢於言表,看她一眼也不願意,抬手朝門隨意一指淡聲兒道:“那便走罷,希望自此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書湘深呼吸一口,眼中幹澀,她彎下腰,舉著袖子把他靴子邊沿的最後一點汙漬擦幹淨,全程靜悄悄的。
“我知道的。”一股股氣流往她喉嚨口上湧,書湘嘴唇不住顫抖著,卻不露出一點哭腔,踅過身飛快地打開門走出去。
她站在門前惘惘地想,他不想再見到她是正確的。注定成就一番事業的人,不能為兒女情長絆住手腳,迎娶公主就目前而言勢在必行,能夠緩和大懿同突格的關係,利國利民,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