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過後,天氣突然變冷。羅家人倒沒說什麼,隻是加緊保暖工作。
何小溪推測,這個羅家村應該位於北方。外麵已然一片蕭瑟,就是村裏平常愛串門說八卦的一些婦女也不太出門了。
這段日子何小溪又收獲床頭櫃一隻,放在炕上的小矮桌一隻以及梳妝匣子一隻。
羅家幾兄弟被王氏打發去後山砍了很多柴以應付冬天。劉氏平日裏把灶膛的碳頭都撿出來存在一個大壇子裏,現在何小溪總算知道原來是冬天燒起來保暖的。
王氏和劉氏在廚房和臥室裏來來回回弄得沒頭沒腦的。前段日子隔壁柱子娘的娘家人來,劉氏看上了柱子二舅的大兒子,何小溪也見過兩次,叫許虎子,十五歲,長相嘛,很鄉村就是了。
於是兩家人一合計就給羅娟和許虎子定下親。這不,快過年了,王氏和劉氏正在準備年貨送到許家去。
鄉下過年還是很熱鬧的,不像現代,家家戶戶都還是很大方的,不管誰來家裏都要給些糖果或者自家做的糖餅什麼的,男孩子更加頑皮,得了紅包到雜貨鋪買幾掛炮仗大家一塊兒玩。
羅家的年過得並不奢侈,大年夜菜桌上也隻有青椒臘腸,暴炒豬肝,蘿卜豬骨頭湯,酸白菜,釀豆腐,涼拌野菜。
因是過年何小溪給賣豬肉的羅吉也給了二十文,畢竟往日裏豬下水都是白送的。有往才有來嘛!總而言之,一大桌菜不花多少錢。
吃完飯大家都要守夜,何小溪以撐不住睡意為由先回房了。
院子裏院子外的吵鬧聲很歡快,而何小溪卻覺得眼睛有些澀,平日裏掩飾的再好,到這個大團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起在現代的父母。何小溪靠在榻上,榻上的溫度仍在,何小溪眼前,曾經的一幕一幕都在回放,眼淚不知不覺留下來。羅家人對她很好,可她內心裏卻無法有認同感。
“你,你怎麼了?”
何小溪愣的一回頭,羅大海不知道在門邊站了多久,何小溪側過頭用手擦掉掛在臉上的淚,才回頭強顏歡笑“沒啊,你怎麼不去守夜?”
羅大海走到榻邊,看著何小溪,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知所措“你,想起嶽父嶽母了?”
“啊?”何小溪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羅大海說的是這具身體在這個時代的父母吧,嶽父嶽母,前世的父母說是他的嶽父嶽母也算是吧。
“是有些想他們。以前在一起不覺得,現在分開了才知道,不管如何,他們都是我在這世上的依靠,血肉相連,這份情是割不斷的。”羅大海人老實,不會說些花言巧語安慰人,這時也隻能無措的站在那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聽著何小溪絮絮叨叨的說小時候的事,不過很多詞句他都聽不懂。
何小溪不知道那晚她是什麼時候睡的,第二日起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好好的。
“嗬...”何小溪輕笑,應該是羅大海把她抱回床上的吧!昨晚自己發神經胡說一通,也虧的他聽不懂還忍著。或許來這裏是沒有辦法的事,但也不是很差吧。
初二,很多出嫁的女子都回娘家來。劉氏帶著幾個孩子和羅大河一起回了娘家。家裏突然冷清了不少。
隔壁黃嬸子家閨女和女婿也來了。何小溪的廚藝大家都知道了。黃嬸子請何小溪過去給做一頓飯,也是,不花幾個錢就能整治岀一桌葷素皆有的菜也隻有何小溪能辦到。
黃嬸子要在家陪著女兒女婿,石頭娘柱子娘都回娘家了,何小溪隻能自己去村頭買菜了。
羅吉是個聰明人,初二回娘家的人多,誰家不做一些葷菜上桌?這日愣是宰了兩頭豬。
“吉叔,今兒生意不錯啊。”
羅吉一看是何小溪,笑笑說“還行,給女婿做菜誰不得舍得啊?大海媳婦,你這是給你姐夫買?”
羅吉說的姐夫是羅大菊嫁的鄰村石福,不過招待石福的菜何小溪早上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