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精衛送了西尾等人從機場回來,嵌進脊椎骨裏的彈頭又惡作劇,痛得他的五官都移了位。每逢這種情況,他服藥之後,像隻死蛤蟆似的伏在床上,由徐珍施行按摩醫術。由於丈夫健康的需要,她的醫技經過鑽研,已高於授業的老秀才張振球。隻見她剛柔相濟,兩隻手在他背部飛翻,按,摩,推,揉,刮,砍等手法交叉使用,動作十分熟練。
她使用剛的手法時,深情地問道:“有痛感嗎?先生!”汪精衛把臉埋在被褥裏,全部神經都集中在脊骨上,回答說:“有點兒,不要緊,還可以加點勁。”她使用柔的手法時又問:“這樣有舒服感嗎?”“有,有,舒服透了,我的乖乖!”汪精衛全身骨骼和肌肉,隨著她手上的輕柔動作而極大限度地放鬆了。
大約過了四十分鍾,那彈頭暫時被藥物和按摩的力量所製服。汪精衛翻身起床,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別的不說,僅憑按摩這一點,我永遠離不開你,我的心肝寶貝!”
“別的不說,僅憑先生這句話,我永遠也不會離開您!”她溫情地笑著,甜甜的。
疼痛過去,他把丁默邨和李士群叫到身邊,按照西尾的要求,對下一步的偵破和捉拿軍統分子進行一番研究。他一再叮囑說:“這事關係到我們與西尾總司令的親密關係,關係到我們事業的興衰,你們一定要嚴肅認真對待!”
晚上,汪精衛召開中央執行委員會,討論招兵買馬的事。
“諸位,改組國民政府和還都南京已指日可待。但是,根據新政權所設機構的初步設想,我們現有的幹部力量,還不夠跑龍套之用哩!”汪精衛興奮中帶有幾分焦慮,“因此,我與常委們研究,決定今晚召開執委會,專題研究舉辦五個訓練班,培養我們所急需的各種人才的事。”
這五個訓練班是軍官訓練班、外交官訓練班、司法官訓練班、財經訓練班和女特工人員訓練班。訓練班上麵都冠上“中華”二字,說明是全國性的。這些訓練班分別由汪精衛、高宗武、李聖五、周佛海、丁默邨任班主任,分別由葉蓬、梅思平、陳維遠、蕭叔萱、李士群任教育長,分別由羅君強,董道寧、陳春圃、陳昌祖、張冰潔任政訓處長,外加佘愛珍為女特工人員訓練班的生活指導員。
“諸位看,這樣安排行不行?”汪精衛和藹可親地微笑著。
“既然是與常委們研究了的,這個範圍的人就沒有必要表明態度了。汪精衛的話剛落音,陳春圃馬上接腔:舉辦這些訓練班是刻不容緩的事,我表示擁護。由上述諸位先生分別主持有關訓練班的工作,除了我為財經訓練班教育長不稱職外,可以說是因人製宜,我同樣表示擁護。”他環顧一下眾人,又接著說,“隻有中華軍官訓練班這個名稱建議改一下,根據汪主席在國民黨中的法統地位,宜采用黃埔軍官學校上海分校這個名稱。”
“春圃兄的意見非常之好,我們應該沿用黃埔軍校的名稱。”周佛海大加讚賞,“但考慮當今的中央黨部所在地在上海,不宜用上海分校,就叫黃埔陸軍軍官學校好了。因此,軍校除了設校長,還應該設總理。”
與會者紛紛表示同意。於是,汪精衛就名正言順地集當年孫中山和蔣介石在黃埔軍校的職務於一身,是總理又是校長。他高興地說:“盛名之下,實不相符。但是,這卻給予我一個管理軍事的機會。有人認為我不懂軍事,我偏要管管看。”他說這種恨氣話,是因為對平沼和阿部讓吳佩孚當軍委委員長耿耿於懷。他想了想又說:“近一向我把主要精力放在黃埔軍校,其他方麵的工作拜托在座諸位多管點。”他做了個雙手抱拳的動作,然後麵向陳春圃,“你的話講完了沒有?”
“沒有。”陳春圃見他的意見受到如此重視很興奮,“招考對象必須具有較高的水平,文化、思想、政治、身體素質都必須比較高,年紀若無特殊情況一般在十八歲至三十歲之間。關於文化水平,至少要高中畢業,大學畢業更好,還應該招收一批留學生,尤其是留日學生。”他見有些人皺著懷疑的眉頭,很自信地笑了一下,“不必擔心沒人來。我們可以在廣告上說明,高中畢業的受訓三個月之後,可以分配當中心科員,大學畢業的可以當科長,留學生可以當處長。軍官學校結業後可以按其學曆分配當連、營、團長。月薪嘛,與重慶比較,可以高於同級水平的百分之二十至三十。這樣,保險學曆高的人會紛至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