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吳佩孚之死內幕(1)(1 / 3)

人若碰到一定的機緣,往往會平步青雲,萬流景仰。張卓德和馬琨君這兩個普通中學教師,隻因為生了那麼個寶貝女兒而身價百倍。

十一月六日上午,他們從南京飛抵上海時,受到汪精衛和他的常委們,以及駐滬日軍的高級將領的迎接。晚上,汪精衛又設盛宴為他們洗塵。

張氏夫婦因戲劇性的遇險和脫險,成為轟動一時的新聞人物。他們進入汪精衛住地,來不及休息,就接受《中華日報》社長林柏生、日本同盟通訊社華中局局長鬆本重治等四名新聞記者的采訪。汪精衛出於對張氏夫婦的尊敬,也懷著濃厚的興趣參加了這次活動。

“抓我夫婦倆的是共黨分子,他們把我們抓去當人質!”張卓德一語驚人。

“共黨分子?”“當人質?”在座的人無不感到驚異,如同睡夢中突然被驚醒那樣睜圓了眼睛。

是的,他們被新四軍遊擊隊抓去當了人質。

原來,九月十四日下午,由西尾直接領導的特務機關,偵破了中共茅山特委設在南京中華門的一個秘密聯絡點。聯絡點由羅孝甫、樊玉鳳夫婦負責,另有張子餘和歐陽凡兩個工作人員。他們以開設真善飯館做掩護,了解駐南京日軍的活動情況,接待蘇南地區黨委派往南京從事活動的聯絡員,安排遊擊隊重傷員來南京就醫。這天上午,遊擊隊支隊長於哲民因左腿負重傷,由戰士李菊生護送,從常州附近乘上海開往南京的火車赴南京醫療。於哲民上車後,因遊擊隊醫療條件差,傷口沒有處理好,血水從褲子上滲透出來。偏不巧,坐在於哲民對麵的是個從事特務活動的日本浪人,他知道新四軍遊擊隊在常州一帶活動頻繁,那血水強烈地觸動了他的腦神經。火車快到南京時,他走到另一個車廂換了裝,下車後一直跟蹤到中華門,見於哲民坐的人力車進了真善飯館,再回過頭來向日軍將務機關報告。結果,於哲民由李菊生和歐陽凡攙扶著從後門逃跑時,三人都被手槍擊中,死於非命。羅孝甫夫婦被捕,張子餘因外出買東西幸免於難。張子餘從一位朋友那裏獲悉真善飯館的不幸之後,第二天上午乘火車返回茅山。他是上海人,姐姐是南裏麗容金銀首飾樓經理的繼室,知道張卓德的女兒是西尾的姨太太,茅山特委決定派他帶領四名遊擊隊員潛入上海,抓獲張卓德夫婦做人質。他們經過幾天偵察,用電報與特委秘密聯係之後,決定二十九日上午動手。張子餘背著他姐夫和姐姐,買通姐夫家的小車司機,換上車牌,停在預定的地方,然後由兩人翻過後牆進入張家院內,躲在隱蔽的地方,用手榴彈把張家保鏢引向後院廁所,並把他們擊斃,張子餘和其餘兩人從前門進入院內抓人。小車開到南京東郊紫金山附近,再轉乘遊擊隊派來接應的小車去茅山。

“我夫婦倆都被扣上手銬,嘴裏塞團棉絮,眼睛被蒙住,隻知道走了約一個小時換了車。”張卓德苦笑一聲,“不知走了多長時間,車子才停住。我被人拉下車,推到一間平房裏,他們才給我解除手銬,拉出嘴裏的棉絮,解開蒙住眼睛的布。我睜開眼睛一看,才知道已經天黑了,才知道落在共黨遊擊隊手裏。”

“以後,遊擊隊允許張先生夫婦見麵嗎?”林柏生停住做記錄,有興致地問。

“讓我們住在一起哩。”張卓德頗有感慨。

“住在一起?”記者們大惑不解。

“下車之後約一個小時,我們各住一間房子,當他們分別審訊我們,確認我們是西尾總司令的嶽父嶽母,就讓我們住在一起了。”馬琨君釋疑解惑。

“那些共黨分子一定很凶惡吧!一定對二位很粗暴,也很野蠻吧!”鬆本凝目望著張氏夫婦。

“不,不!”張卓德否定地搖搖頭,他想到有西尾做靠山,沒有任何顧忌,就直言奉告,“從我們所接觸到的共黨分子看,並不是人們所描繪的青麵獠牙,凶神惡煞。他們待人和氣有禮貌,很熱情地招待我們。當然,說熱情,並沒有山珍海味,每餐除了與他們的官兵一樣吃蔬菜便飯,還特地給我們炒盤雞蛋、豆腐什麼的。”他從大家的臉色上意識到什麼,接著說,“也許記者先生們聽了,會認為我張某被共黨赤化了。哈哈!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說的都是親身經曆呢!要不是親眼所見,聽別人這麼說,我也不會相信哩!我張某是三民主義的忠實信徒,幾天時間就被共黨赤化,接受他們的共產主義,沒那麼容易哩!”

“平心而論,他們的確待人和氣,也很誠懇。”馬琨君接過話頭說,“我們被押到茅山第二天上午,挺進縱隊的兩個長官與我們談話,一開口就說使張先生夫婦受委屈了。”她說到這裏,微皺著眉頭,“開始我以為他們口是心非,兩麵三刀。他們說,我們聽,不置可否。他們說得口幹舌燥,我們隻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