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遊說萬裏行(2)(1 / 3)

當天下午,陳璧君乘張發奎去第四戰區長官部開會的機會,帶著陳春圃以遊覽越秀山風景為名,偷偷來到張秀鳳家裏。

張秀鳳原是廣州一家妓女院的妓女,餘漢謀見她年輕美貌,花了一萬五千元錢為她贖身,又買下這座小四合院供她居住。餘漢謀因害怕原配和二姨太發威,不敢與張秀鳳正式結成夫妻,隻好與她長期姘居。張秀鳳三十來歲,打扮得花枝招展,她輕盈盈地來到會客室,給賓主三人各泡了杯茶,就邁著碎步走開了,很有點舞台風度。

幾句寒暄之後,陳春圃先講了幾句抗戰形勢,再轉入日本政府發表聲明的事,並將聲明抄件給餘漢謀看了。但是,餘漢謀表現得十分冷淡,他噴了口香煙說道:“日本人以誰為對手,我無權過問。我是個軍人,隻知道打仗。在蔣委員長沒有正式卸任之前,他怎麼部署我就怎麼打。”

碰了個軟釘子,陳璧君心頭很不是滋味,她盡力抑製著自己的急躁和粗暴,冷笑一聲,說:“幄奇先生真算得個黨國的忠臣良將。”

“不敢當,不敢當。”餘漢謀那特別大的腦袋搖了搖,表情依然冷淡。

“幄奇先生效忠蔣先生是對的,但是,蔣先生是否……”陳璧君把話停在節骨眼上。

“蔣先生是否什麼?汪夫人!”餘漢謀心一跳,臉上的神色陡然變得熾熱而有感情了。

“沒什麼!為了將抗日戰爭進行到底,希望你慎重考慮自己的所作所為。”陳璧君緩緩起身,“告辭了,望多保重。”

餘漢謀更加焦急不安了,雙手拖住陳璧君的右手,懇求說:“請汪夫人再坐一會,再坐一會。”

他見陳春圃也起身要走,又雙手拉住陳春圃的一隻手:“請陳先生再坐一會!”他猜想一定是自己的冷漠使客人生氣,就編造謊言搪塞說:“我剛才心境不好,二位來之前,正與,與……”“姘婦”二字怎麼也說不出口,心想客人未必知道他與張秀鳳鬼混的底細,就幹脆說:“與三姨太吵了一架,心不順,說話有失言的地方,敬請汪夫人和陳先生原諒。”

他見客人又坐下來,哭喪著臉說:“請汪夫人直言明示,我一輩子感謝你!”

陳璧君見餘漢謀直愣愣地站在那裏,說:“請幄奇先生坐下來說。”

她瞟了陳春圃一眼,陳春圃會意,裝出十分惋惜的樣子,深深歎了口氣說:“幄奇兄是高要人,我是新會人,因為我們是廣東同鄉,我才提醒你一句:你目前正處於軍統包圍之中!”

“我的天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餘漢謀被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

“別裝糊塗!你派王子信多次與日本間諜和林虣秘密會晤,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陳璧君臉色嚴肅得可怕,“你必須說實話!”

餘漢謀那特別寬大的臉上,冷汗直淌,顫抖著站起身來,向前跨進兩步,兩膝一彎,撲通跪在陳璧君麵前,苦苦哀求道:“我老老實實向汪夫人交代,是有這麼回事,請汪夫人救我一命!”

“你勾結日本人的目的是什麼?”陳璧君威逼一句,眼裏射出一道寒光。“我想保住廣東,脫離蔣先生的領導。我有罪,我死有餘辜!”餘漢謀哭將起來。

陳璧君把餘漢謀從地上扶起,裝模作樣地對餘漢謀勾結日寇的行為訓斥了一頓,接著說:“隻要你懸崖勒馬,立即停止與林虣的聯係,從此改邪歸正,我和汪主席可以救你一命!”

“一定一定,遵命遵命!”餘漢謀又一次跪在陳璧君麵前,“感謝汪主席夫婦的救命之恩,從今以後,我把汪主席夫婦當作我的再生父母,永遠效忠汪主席夫婦!”陳璧君見目的已經達到,懷著勝利的喜悅,帶領陳春圃回到張發奎的別墅。這時,張發奎開會還沒有回來,陳璧君來到主人為她安排的臨時臥室,往床上一躺,甜蜜蜜地睡了一覺。

兩天以後的下午四點,陳璧君和陳春圃由張發奎派的專人專車護送到桂林,來到白崇禧的公館門前。白氏公館坐落在桂林風景區榕湖湖畔。這裏原是宋代的護城河,明代開辟為湖區。陳璧君和陳春圃抬頭望去,隻見一湖春水如碧玉藍田,幾隻水鳥正在湖心嬉戲。遠近群山和湖畔各式房屋建築一齊倒映在湖中,風吹來,山影幢幢,屋影朦朧,宛如海市蜃樓。湖岸四周,楊柳依依,芳草如茵,間植在綠蔭叢中的山茶樹正盛開著火紅的花朵。紅綠相映,別有一番風味。姑侄倆欣賞著這一切,一路上汽車顛簸帶來的跋涉之苦一掃而光。

白崇禧得到衛士的報告,立即偕妻子馬佩璋滿麵笑容迎出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