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昆明一晝夜(3)(1 / 2)

“古人雲:‘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誌舟兄!我為有你這樣一位知心朋友而自豪。”

汪精衛很激動,接著問:“詹森從雲南邊境回昆明之後,對你說了些什麼?”龍雲說:“他說雲南邊境地勢險要,如果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那地方富有戰略意義。”

汪精衛想到一旦美國在雲南邊境駐紮軍隊,對他今後在昆明建立漢奸政府不利,便對龍雲說:“你對詹森說說,既然美國派軍隊支持中國抗日,就應該把軍隊開到抗日前線去,不應該躲在深山老林裏嘛!”

“我可以對詹森這麼說,但不一定起作用。”龍雲說,“還有件事向汪主席報告,昨天晚上,陳布雷打來長途電話,傳達老蔣的意見,要我在詹森離開昆明之前,設宴為他餞行。詹森決定明天上午離開昆明去重慶。我隻好遵命,今晚八點在省政府舉行歡送宴會。汪主席你參加嗎?”

“感到不便,我不參加了。”汪精衛掏出手帕捂住嘴巴,打著哈欠,隻想快點上床睡覺。

是的,他實在太疲倦了。一連幾晚沒有睡好,今天中午又沒有午睡,隻想美美地睡一覺。但是,上了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即將逃向河內而引起的種種複雜問題,像一架無規則的攪拌機,攪得他心不寧、腦不靜,直到雄雞啼過四更,才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清早一覺醒來,一個思考過好幾遍的問題又冒出來。周至柔醒酒了沒有?又該怎麼進一步對付他?其實,昨晚半夜,周至柔就醒酒了。他仿佛害了場大病,渾身無勁,吃力地伸出右手在右胸處摸了摸,筆記本還在,放心了。“周司令,酒醒了嗎?”

“感覺良好嗎?周司令!”周至柔睜開眼睛,明亮的電燈下,見陳璧君的胞弟陳昌祖、侄兒陳國璋守護在床邊,心裏一怔:是汪精衛派他們叔侄倆監視自己?還是因為陳昌祖是航校校長、陳國璋是航校教官,對他這個上級表示敬重和關心?他一時無法判斷,出於禮節,說道:“你們叔侄倆待我這麼好,真叫我過意不去啊!”

“理所當然,理所當然!”陳昌祖見周至柔想坐起來,趕忙去扶他,“見司令醉酒了,我們心裏不安呢!”陳國璋馬上把枕頭墊在調至柔背後,讓他斜靠在床架上,然後說著謊:“大家都不安啊!汪主席夫婦,龍主席夫婦,還有佛海、仲鳴、希聖先生都來看過你哩!”

“哎呀!太感謝他們了!”周至柔相信他的秘密未被人發現,對陳國璋的話信以為真,心裏著實很感動。他擔心自己酒後失言,泄露天機,想問問醉酒後是否說過酒話,但馬上意識到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把話咽住了。接著,他暗暗想著:“我醉酒以後,汪精衛幹了什麼呢?”旋即又想到酒後失職,想到蔣介石訓斥人時的可怕麵孔,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看看手表,已經是十九日淩晨一點了。他必須靜下來,集中思想思考補救辦法,於是對陳氏叔侄說:“我現在各方麵都感覺很好,你們不必操心了。半夜過了,快回去睡吧!”

陳昌祖和陳國璋離開周至柔之後,從航校找來兩個心腹學員,讓他們躲在周至柔睡覺的隔壁房間裏,繼續監視他的行動。

汪精衛起床後,與龍雲在院子裏散步,商量下午如何去機場的問題。兩人正說著,陳昌祖驅車趕來,報告周至柔醒酒的情況,接著說:“天還未亮,周至柔就跑到周百餘家去了,大約過了二十分鍾才出來,不知搞的什麼名堂?”龍雲急問道:“這周百餘是什麼人?”

陳昌祖回答道:“是航校訓練部主任,也是浙江臨海人,與周至柔是叔伯兄弟。”

“噢!值得注意。”

汪精衛心裏一怔,“你們要想方設法監視周百餘的行動,有什麼情況及時報告。”

龍雲想了想,說道,“為了更好地監視周至柔的行動,我派李鴻謨去請他來我家吃早餐,然後約請他去聽汪主席演講。”在龍雲家的餐廳裏,除了昨天中午與汪精衛、龍雲同席者以外,加上李鴻謨共九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喝著鮮人奶,吃著蛋糕,嚼著鹵味,說笑著。

周佛海喝了口人奶,在嘴裏品了品滋味,說:“嗯,人奶味道正,比牛奶好喝。我還是頭一次喝人奶呢!”曾仲鳴明知周佛海的母親健在,卻故意說:“啊!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佛海兄從娘肚子裏生下來,令堂大人就不在人世了,靠令尊大人喂米湯長大,怪可憐哩!”說得大家哈哈大笑。

周佛海也笑了,說道:“不不不,別誤會!我母親健在。剛才的話說得不準確,應該說:喝母親的奶長大以後,再沒有喝過人奶。”周至柔接著說:“據研究食品營養價值的專家分析,營養價值最高的食品隻有三種:人奶,人胞衣,蜂王糖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