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傑與汪文惺的婚禮結束,舞會開始。隨著尖怪的、節奏越來越快的音樂,人們狂舞著。
汪精衛沒有心思參加舞會,與陳公博、周佛海等人低聲商量了一會,又向來賓們說了幾句歉詞,就帶著李聖五上樓接見施桑奴。
“今天是汪小姐大喜大慶的日子,宗武偏在這個時候出事,真感到對不起汪主席!”施桑奴抱歉地說。
“高先生的事就等於我的事一樣,高夫人不必分彼此。”汪精衛想起近幾個月來,高宗武為他投降勾當所賣的力氣,心情沉重地說。他手指李聖五,介紹說:“這位是李聖五先生,他與香港英國政府秘書長麥思利先生,是英國牛津大學很要好的同窗。營救高先生的事,請李先生直接與有關方麵聯係。”
“感謝汪主席!感謝李先生!”施桑奴深情地說。
“我與高先生是很要好的朋友,不用感謝。”李聖五笑一聲,兩眼打量著施桑奴。
施桑奴年近三十,身材苗條,烏黑的鬈發下麵,是一張俊俏美麗的臉,兩隻水靈靈的眼睛,因剛哭過,略帶幾分紅意,似乎更加動人。加上緊身的湖藍色緞麵旗袍上,套件開襟綠色毛繩上衣,更顯得年輕嫵媚可愛。女性對男性投去的目光最敏感,她見李聖五在打量自己的美貌,臉上泛起一抹驕傲而幸福的紅暈。可不是!一個年輕女子,若無人打量,那是可悲的,痛苦的。這幾乎是女人的共性,施桑奴也不例外。
“高先生是怎樣被間諜抓走的?請高夫人詳細介紹一下,以便研究營救辦法。”汪精衛焦急地說。
汪精衛一夥逃到河內之後,蔣介石想到高宗武和梅思平一定為汪精衛的投降效過勞,就命令戴笠逮捕他們兩人,妄圖從他們嘴裏了解汪精衛投降的具體內幕。不知蔣介石出於何種意圖,特別強調:審訊他們時不準用刑。戴笠想到逮捕比暗殺更困難,不準用刑的審訊很難達到預期效果,決定親自出馬,於去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帶著親信副官賈金南、軍統上海區行動組長趙君理到達香港,對潛伏在香港的軍統特務進行部署。但是,這時梅思平已從香港去上海,負責與在上海的今井武夫聯係,逮捕梅思平的計劃自然落空。於是,特務們把全部力量集中在高宗武身上。並用重金買通一批流氓幫忙,協助捉拿高宗武。
高宗武遵照汪精衛的意見,於四個月以前辭去亞洲司司長以後,就帶著妻子住在香港太子行一二五號,以開設宋記洋行為名,從事投降活動。他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肺病複發後,在河內一家醫院住了幾天,就由妻子施桑奴接去香港治療,一月七日傍晚時才出院回家。
八日清晨六點左右,有兩個軍統特務和一個香港流氓在太子行附近溜達,終於發現施桑奴在太子行附近的早市菜場買菜,就由其中一人回去報告,其餘兩人跟蹤施桑奴進入宋記洋行,逮捕了高宗武。
“逮捕高先生的是中國人,還是英國人?”汪精衛問。
“是中國人。”施桑奴說,“聽口音,一個是上海人,一個是江西人。他們都穿著便衣,身上都有手槍和匕首。”
“高先生被抓走後的去向,你知道嗎?”李聖五問。
“不知道。”施桑奴搖著頭,耳垂上的鍍金耳環熠熠發光。
“他們給宗武戴上手銬抓走之後,我跟著出門,這時門口已停著一輛轎車。他們把宗武推上車,就飛快地開走了。”
汪精衛微皺著眉頭,默默地思索一會,說道:“高先生的被捕,可能是軍統幹的。他的去向,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暫時關押在香港的什麼地方,二是已押送去重慶。如果還在香港好辦,請聖五兄與高夫人立即去香港,由聖五兄與麥思利聯係,請他們出麵偵察高先生的下落,再設法營救。與此同時,我與在重慶的彭學沛、甘乃光先生秘密電報聯係,請他們設法打聽,看高先生是否已到了重慶。”
“營救高先生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一定盡力而為。”李聖五說,“隻是營救需要一筆活動經費,從哪裏開支?”
汪精衛想到餘漢謀已彙來二十五萬元錢在香港金城銀行,說道:“等會要柏生兄給金城銀行會計師李應時寫個信,先提取二萬元用,不夠再提取。該花的花,聖五兄與高夫人商量著辦。為了營救高先生,我們不惜一切代價。”
施桑奴無比激動地站起身來,向汪精衛和李聖五各鞠一躬,說道:“感謝汪主席和李先生的深情大恩。”
下午兩點,李聖五和施桑奴由陳國琦陪同,驅車到達嘉林機場。兩點二十分,他們與三十多個旅客一道登上飛機舷艙。按照飛機票座號,他們兩人坐在右邊的兩個座位上。當飛機離開跑道衝向高空時,施桑奴感到有點昏眩,身子不禁往左邊傾斜著,她的左肩壓在李聖五的右肩上,李聖五順勢抱著她,在她身上輕薄起來。施桑奴心裏明白,她依偎在一個年紀比她大二十來歲的異性懷抱中,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正被他撫摩著,心中感到羞辱,想竭力掙紮,但整個軀體不聽使喚。好在這種時間不長,當飛機進入高空,開始平線飛行時,她的全部活力逐漸恢複了正常。這時,李聖五那散發著濃烈酒味的嘴,正深深地吻在她的嘴上。她掙紮了一會,但他有勁的雙臂如同鐵箍攔胸緊緊地箍著她,低聲說:“別動,就這麼靠著我。你看,舷艙裏像我們這樣的有好幾對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