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你才剛剛開始學，此事急不來的。”不忍徒兒繼續淚喪下去，風青陽扶她站了起來。“把這個插進土裏去吧。”
“可是……”她已經學了一整天，卻沒有任何進展。想到此，林怡真還是有些失落。
“你先插回去。”風青陽也站起身。
林怡真猶豫一下，還是遵照師父的意思在地上挖了個洞，將那截枯枝插了回去。
風青陽牽起徒兒的手往來時的路上走，一邊走一邊輕聲安慰她：“灑家並沒有責怪於你，所以你也不要著急。”
“隻是灑家有些好奇，剛才教小林子你施法決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林怡真沉默了一會，道：“徒兒想讓它變回原來的樣子。”
風青陽停下腳步，微微訝異的看向她。
“師父說生機就是讓它活過來。”林怡真失落的撇撇嘴。“徒兒沒有見過它活著的樣子，一直沒有成功。”
“不……灑家說的是……”風青陽遲疑了一下。“即便是灑家，也沒有辦法讓它們活過來，因為它們已經死了。”
“可是師父讓枯枝長出了新枝條。”林怡真抬頭看向師父，眼中盡是不解。
那不算活過來了嗎？
風青陽失笑，又緩緩牽著徒兒朝前走：“灑家隻是讓枯枝上長出新生命，和讓它們重新活過來不一樣。”
這……意思說，是自己理解錯誤了？
這般想著的林怡真更加鬱悶的讓師父帶著她飛上山穀。“徒兒會錯意了。”
“不。”不料風青陽卻搖頭，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小林子你想得很好。隻是起死回生這種事情，即便是神仙也很難辦到。”
這時遠處的大鍾開始響了起來。
林怡真拉著師父的手，往腳下看去。
出了深穀再往下看，就是一片白霧迷蒙。
所以不管是風青陽還是林怡真，都沒有看到，在他們離開穀底以後，林怡真插回土地的那根枯枝，慢慢褪去了難看的黑色。等到最後一聲鍾聲餘音消失的時候，它已經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嫩芽般舒展開了帶著奇異藍紫色的枝葉，在那片空地中央輕輕的搖擺起來。
……
風青陽把林怡真送上絕壁邊的一座九曲橋，也許是在穀底待的有些晚了，上麵空蕩蕩，平日這個時候大家乘著靈鶴來回飛行的喧鬧聲已經沒有了。
“隻要招招手，就會有靈鶴下來載小林子你回華岩殿休息，灑家還有事，先行一步。”風青陽說完，拍拍她的肩膀就從原地消失了。
林怡真對著師父消失的地方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扒到橋邊的欄杆上往下看，穀中的白霧慢慢打著旋兒，已經看不見他們是從什麼地方上來的了。
她仰頭往各個殿堂樓閣頂上望去，上麵漫步著不少巨大的白鶴，抬手招了招。
一隻靈鶴展翅過來載起她升到半空，往華岩殿方向飛去。行到半途，她瞄到了一處有點眼熟的鎦金銅瓦樓，那飛翹的簷角上鎮著幾隻奇形怪狀的走獸飛禽，一直讓她印象深刻。
林怡真歪頭想了想，隨後讓靈鶴降了下去。
她的運氣向來很是不錯，剛踏進殿中，便看到裏麵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門口，俯身在一張書桌上不知道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