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狸眉頭皺了皺，又轉頭看去。
地上那人動了幾下，似乎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放我下來，我要過去。”蘇狸開口。
“不行殿下，那種醃臢怎麼能被殿下看。”侍男小聲回答。
“我說放我下來，我要過去！”蘇狸聲音冷了一分。
侍男隻能放下蘇狸。
蘇狸快步走了過去，在那潛龍衛抬腳準備踹的時候喊了一句。
“住手！”
“九殿下。”
看見來人是蘇狸，那潛龍衛停下了動作，靜靜的站在那裏。
蘇狸走近了以後，濃重的血腥氣充斥了她的鼻腔。她發現那人的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的了，皮膚都被摩擦出了傷口。
因為多次在地上摩擦，有些肉都爛了，臉上也已經看不清楚原來的樣貌了。
“這就行了，讓他回去吧。”蘇狸忍住了要嘔吐的感覺，對著潛龍衛說道。
“九殿下。”潛龍衛蹲下身來，恭敬的說道，“陛下說了，此人處以死刑。”
蘇狸的眼眸震了震，“隻是因為推了我一下就要處以死刑？”
“九殿下乃是皇女，身份尊貴無比。尋常宮人伺候都需小心謹慎，更何況他是故意推了殿下，還使得殿下受傷。陛下說了，讓他也多感受一下這種痛。”
潛龍衛回答道。
“讓他活生生的痛死？”蘇狸身軀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
“魚風，你是等著我來行刑嗎？”
不等那潛龍衛回答，冷漠又熟悉的聲音響起，蘇狸不由得回頭看去。
是蘇景雲。
“母親，他已經受罰了，不能留他一命嗎？”蘇狸上前一步，目光第一次認真。
不孩童的天真，而是成年人的堅定與詢問。
蘇景雲被這眼神晃了一瞬，很快又沉著臉說道，“推傷皇女，破壞求雨儀式，不論哪一條都足以讓他死，又何況他是都占了。”
“推傷皇女他已經受罰了，我原諒他了。求雨儀式不過就是人內心的渴求，要是真的有雨神，要是真的心念眾生，她就不會連著兩月不下雨，看著天下百姓渴死！”
蘇狸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她用一個兩歲的身軀，和一個帝王對峙，蘇狸說完後不自覺的後背一涼。
“放肆！”
蘇景雲一聲怒吼，在場的宮人和潛龍衛都跪在了地上。
隻有蘇狸小小的身軀發抖著，倔強的看著蘇景雲。
這就是帝王嗎？
一句話掌控人生死的帝王嗎？
“蘇鈺狸，身為我蘇景雲的女兒，身為靈域國的九皇女，收起你那沒必要的善良。”
蘇景雲皺眉，還是對著蘇狸說出了這句話。
蘇景雲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感覺蘇狸能聽懂。
畢竟一個兩歲的孩子能說出真心念眾生就會下雨，不讓百姓渴死這句話，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蘇狸從小就聰明，因此才更加應該讓她明白人心。
想到國師說的生死大劫，蘇景雲抿了抿唇，“繼續行刑！”
善良，在這皇宮中是最沒用的東西。
什麼時候蘇狸有足夠大的能力，足夠大的權力，什麼時候她才可以善良。
“噗……”
又是一聲痛苦的悶哼聲響起，那男人已經被叫做魚風的潛龍衛踹飛了數米遠。
皮膚摩擦在地上，拉出一條鮮紅色的血痕，太陽一照後很快就變成了暗紅色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