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昏迷的原主被扔在河邊晾曬,就如同一條死魚。
想到這,陸澈忍不住就想鼓掌。
這種奸懶饞滑的舔狗死了活該。
一想到自己現在就是那條舔狗,陸澈想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原主的爹娘得到消息後,也不敢去跟李家理論,趕緊過來將昏迷的原主拖回家中。
爹娘將人拖回家中,孫氏本就不喜。
這種人渣就應該讓他爛在那臭水溝裏。
更別說小叔子前腳剛被抬進屋,後腳鎮上東市櫃坊的櫃員就過來了。
櫃員手持一份錢契。
說是小叔子找他們東市櫃坊借貸了十兩銀子,一月為限。
三日後便是最後期限,請準備好本利十一兩。
若借貸人還不上,勞煩家裏人幫還。
櫃員的話仿若晴天霹靂,陸家人都被嚇懵了。
拿什麼還?
如今陸澈被休,他又是陸家人了,這債務,陸家躲不了。
東市櫃坊的利息高就先不說了,關鍵是他們催債的手段很損,堪稱逼良為娼。
鎮上很多人都知道,東市櫃坊的錢掌櫃年輕時候風流成性,過渡縱欲。
導致他現在年過四十,守著十幾房姨太太,卻隻能望嗶空流淚。
膝下無子的他,最見不慣別人兒孫滿堂。
陸家窮成這樣,孩子卻不少,這簡直讓人嫉妒到發狂。
不把這家子的晚輩拆出來賣幾個,他心裏不舒服。
要是陸家真的還不起這十一兩,怕是最後,陸家的小輩怕是要被賣了!
這才是孫氏炸毛的原因,她有兩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啊!
……
“要不,爹,你寫下那斷親書?咱們家徹底跟小叔斷絕關係!”孫氏說出自己的想法。
陸老頭老臉上的皺紋又深了幾分,內心無比煎熬。
其他人也沉默,誰也沒有接孫氏的話,更別說幫腔。
終於,原主的大哥,陸有田說了句:“臭婆娘,你瞎說什麼?沒腦子就閉嘴。”
孫氏氣得臉刷一下子白了,身體劇烈晃動,幾乎昏厥。
嘶聲喊道:“行,你有腦子,那你說怎麼辦?”
陸有田囔囔道:“老子怎麼知道該怎麼辦?老子隻知道斷親沒用,那東市櫃坊才懶得管你斷沒斷親。”
“老三還不上,就得咱們全家一起去背這債,就這麼簡單。”
孫氏慘白著臉,雙肩不斷顫抖:“放屁,憑什麼?憑什麼那天殺的自己找死就得咱們全家都去陪葬?”
一牆之隔的陸澈歎息。
是啊,憑什麼?
不管怎樣,現在他就是原主,這債自是得由他來背。
於是,他捂著依舊很不舒服的肚子起身下床。
打開門簾,便看到那一屋子陌生人。
頭發蒼白的陸老頭,陸老太。
大哥陸有田一家四口,二哥陸有財同樣一家四口。
還有年二十有二了卻還沒嫁人的小妹陸秀珍。
想當年,這陸家在這河西村也算是富戶,現在卻一個個的麵帶菜色。
這些人中隻有大嫂孫氏神色悲憤。
這就給人一種獨自一人麵對千軍萬馬的感覺。
很悲壯。
這讓陸澈忍不住就想跟大嫂孫氏站在一起,對抗這一破大家。
一見陸澈走出,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神色各異,誰也沒開口說話。
孫氏的雙肩顫抖得更厲害,就想衝進廚房拎來菜刀砍了陸澈。
陸澈前世曾當著幾千人的麵指點江山,此時卻被這一道道目光盯得有些尷尬。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那個,大嫂說得對,那債該由我自己來背。”
“三日後我自會準備好銀子還給東市櫃坊,不會連累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