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熙一邊看著他,一邊一副悠閑的喝茶,見他故作鎮定於是也不露聲色。反觀趙武坐在一邊眼神四轉,透著緊張與疑惑。
很快,六子也回來了:“老大。”
冷熙走到門外,擋住陳霸天刺探的目光,將六子帶來的銀票接了。查過確認無誤,放在身上,順帶往外麵看了看,低聲交代道:“你在戲樓外麵等著,看到那人來了,就將他引到‘那個房間’,就說他要見的人在那裏。明白嗎?”
“是,知道了。”六子扭頭又出去。
她又對著大春使個眼色,大春便也出了房門。
見她行事詭秘,陳霸天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姑娘,你特地請我來總不會是專程聽戲吧?這一出戲就要結束了,還請姑娘有話直說。”
冷熙冷笑著走回房中,望著戲台上逐漸首尾的戲,說:“你要我說?我還等著你說呢。”
“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大約她話外之音太明顯,陳霸天立馬想起昨晚之事,神色略微轉變。
“你不懂嗎?”她輕一笑,見台上的戲結束,那戲子退了台。
“我不懂,還請姑娘明說!”陳霸天越來越覺得古怪,沉不下氣,開始焦灼。
冷熙吊著話音半晌不張口,直到瞥見大春在門口出現,這才掠上冷笑,悠悠說道:“昨晚從賭坊回去,半夜就鬧了盜賊,顯然贏了那筆銀子讓某些人眼紅,起了歹心。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人想膽大包天,想在我的身上發筆橫財?”
陳霸天被她的話弄的糊塗,謹慎的順著詢問:“什麼人?”
“我說出來怕那人也不會老實的承認,所以在等待一個時機,到時候不用我說你就明白了。”驀地看見趙武在使眼色,往外看,六子返回來了。心下明白,起身邀請道:“時候到了,我帶你親自去看看,如何?”
“為什麼要帶我去看?”陳霸天雖然心中好奇她的舉動,但更在意她的動機,心裏總也不踏實。
“你好像有點害怕。”冷熙嗤笑,也不管他是什麼臉色,徑直走了出去。
“你!”陳霸天見她如此,躊躇半晌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倒要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
趙武在前帶路,順著戲樓內側的樓梯去了後麵的一個小院,還未進院門就聽見裏麵有女人哀哭的聲音和男人盛怒的吼罵。
冷熙微然側目,看向身邊的人。
陳霸天腳步一頓,覺得裏麵傳出的聲音十分耳熟,當女子的哀求變為痛苦的嘶叫聲,他一下衝了進去。
房中桌椅茶盤狼藉,地上躺著光著上身的戲子,已被兩個男人打的昏死過去,而在床側,衣衫不整的女人雙頰腫脹嘴角流血,知府正對著她痛罵並下手。
陳霸天不傻,一看情景就明白是怎麼回事,登時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冷熙隻站在院門處,駐足片刻轉身就要走。
“老大,這件事就這樣完了?”趙武驀地出聲,眼中有著擔憂。雖然看似計劃很成功,但搬倒了陳霸天卻也得罪了知府,六子可是在知府麵前露過臉的,萬一查到了他們……
冷熙豈會不知他的擔憂,淡然說道:“不需要太過擔心,如今知府自身難保,隻需要忍耐一段時間。若是你還是很擔心,那就暫時離開青湖城,等這位知府不在後再回來。”
趙武明白,知府被參,弄不好輕則罷官,重則下獄。
冷熙從身上取出銀票,一人發了一千兩:“這是給你們的,是獎賞,也是為防意外用來應急。之前住的地方不能回,我們找個地方住幾天,然後想怎麼處理陳霸天都看你們的意思。”
趙武等人收了銀票,毫不質疑:“老大,去哪兒?”
“你們對城裏熟,找個僻靜點的客棧住住吧。”她倒不擔心知府和陳霸天,而是擔心花若明的話成真,按理她該立刻離開青湖城才對,但是,即便是逃難也不能逃一輩子。
幾人出了戲樓,雇了馬車就準備出發。
忽而一人將馬車攔下:“請留步!”
冷熙朝來人一看,眼色頓時暗沉,居然是花若明派人暗中監視她的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恐怕是最不想看到的情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