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冷熙便醒了。
身側的人霸道的摟著她,溫熱的呼吸不斷的吹拂在她的額頭,睡意安穩。若在以往,隻要她一醒他緊跟著就會醒,這次的反常或許是因為他的確花費了太多的經曆來抓她。回想昨晚與他主動提出的交易,覺得像做夢,她居然說了那樣的話。
閉上眼繼續假寐,朦朧中感到身側有動靜。
一醒來就對上一雙深潭般的眼睛:“熙兒,我們該出發了。”
冷熙擁被倚靠在床頭,看向窗戶,外麵陽光明亮。
挪回視線看到他被陽光半照的臉,少了點陰沉,多了點溫柔的味道,好看很多。眼神恍惚了一個瞬間,仿佛其間什麼都沒發生,她仍如最初那樣呆在觀王府。
不過也沒多大差別,馬上就要重回那個牢籠了。
“發什麼呆,是沒睡醒還是舍不得走?”穆驚瀾噙著慣有的冷笑反問。
她掃了眼他袒露的上身,淡定的說:“你擋在床邊,我穿衣服不方便。”
穆驚瀾聽的低笑,不畏寒冷的站在床邊慢慢兒的穿著衣服:“熙兒既然這麼說,為什麼不來服侍我更衣呢?”
“我怕冷。王爺太節省了,以你的身份地位帶幾個人服侍有什麼困難。”不理會他的戲謔,她隻是環抱著雙臂置身事外般的看著他。
“那就別這麼坐著,會著涼。”穆驚瀾也是隨口玩笑,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冷熙將衣服一件件從床下撿起來,穿戴好後一麵梳頭一麵推開窗戶往外看,穆驚瀾正和青翼交代著什麼。將爐子上的水壺提了倒在銅盆內,正要洗臉時門開了。
穆驚瀾直接將拿著帕子的她從銅盆前擠開,撩水洗臉後,拿過她手裏的帕子擦臉。見她冷臉站著,笑道:“趕緊洗臉,吃過早飯我們就出發。”
看著他似乎格外好的心情,冷熙不免有所猜疑。
洗漱後,她出門來到趙武住的房門前。裏麵很安靜,試著推了一下,門內上了插銷。略一想就明白,定是被昨晚的事驚嚇,睡到現在還沒醒……亦或者是醒了沒敢出來。
“趙武。”她伸手拍門。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趙武一臉睡意的站在門口:“老大?”
“拿著!”她將賭坊的轉讓契約遞過去,麵對他的驚疑和不解,說:“我要離開青湖城,怕以後也難再來,賭坊以後就是你的。”
“你要離開萬花國?”趙武從昨晚的打鬥中也聽到了一些。
“嗯。”離開青湖城也是不得已,若非要返回穆國,這家賭坊她也不想丟棄。
趙武顯得欲言又止,戒備的眼神不時瞟向她身後的某處,最終隻是點頭:“多謝老大,若是你回到青湖城一定來找我。”
冷熙嗤笑:返回?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
“熙兒,該走了。”穆驚瀾站在院門口催促。
院門外已經準備好了馬車。
馬車一路從街道疾馳而過,很快就出了青湖城,然而半個時辰後她覺得事有蹊蹺。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竟覺得外麵的道路似曾相識。雖然對萬花國不了解,但從青湖城離開前往穆國應該是走水路,如今這個方向顯然不對。
“這是去哪兒?”她疑問出聲。
“去鳳城,去見花若明。”穆驚瀾噙笑回答。
“為了餘國的事?”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三國之間的關係。
“沒錯。”他點頭承認。
她明白,最初他雖然抱有“唇寒齒亡”的觀點,但在與萬花國的合作商談上並不積極。這次他主動前往鳳城,定是受到幽冥教的影響,決定正式與萬花國細致洽談。她不關心這類朝事,也不再亂想他是否有其他意圖,閉上眼靠在車壁上假寐。
穆驚瀾看著她,同樣回想著昨晚答應她的協議,心裏可不僅僅是不舒服那麼簡單。眸子裏幽光閃動,一絲邪氣從嘴角慢慢的露了出來。
當天下午到了鳳城。
雖然兩國洽談的事是由兩個王爺處理,但作為禮節製度,穆驚瀾要在鳳城館驛落榻,派人往宮中向萬花國皇帝請求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