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你是龍君。”你應該很忙很忙,忙到沒時間跑到人間泡妞打雜跟她一屆小小騰蛇較勁。
“嗯,龍君有很多。”不差我一個,所以我也不是很忙,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會被上司逮到溜號,真的。
“……我這裏廟太小,養一個特大號飯桶已經夠嗆了,實在是再裝不下了。”求您行行好,趕緊卷鋪蓋走人吧,看這本來好好的一個清靜小店現在人擠人擠得老娘都嚴重缺氧了!
“我不吃飯的,而且我覺得我這身板也用不了多大地兒,老板娘要是真不想要兩個都留下,可以,嗯,辭退一個嘛……”他就不信那不成氣候的小貔貅敢跟他搶位置,哼哼。
“……白曦,一句話,你走還是不走。”破釜沉舟,撕破臉。
“小艾艾,幾句話都一樣,我要留下來。”厚顏無恥,不要臉。
“我不想見到你,你知道的,又何必纏著我,咳咳,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哦不,相忘於江湖不好嗎?”四十五度低頭咂咂牙花,這話好酸。
“滕艾。”沉默良久,一本正經。
“嗯。”大爺您趕緊覺得自尊心嚴重受挫拂袖而去吧啊啊啊……
“要知道,我這個人重責任,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句話,不是隨口說說的。”
“……”什麼夫妻?誰跟誰夫妻?好吧,就算他們曾經那什麼天雷勾地火過也明明隻能勉強算是,呃,一X情好吧……
“我記得,滕艾你可不止睡過我一次,而且還跟我一起洗過……唔唔……”
忍無可忍地伸手堵上某人滔滔不絕的嘴巴,然後頂著滿頭雜亂銀發的女子才一臉平靜地看著不停在附近晃悠的扶疏,“你,過來,今天不用幹活了,讓咱們新晉的招牌‘曦曦’去接、客。”
咬牙切齒擲地有聲的兩個字宛如一陣旋風刮過,空氣微微停滯一秒,接著是大廳裏,那些個醉翁之意很久了的客人們,嗯,女客人們隱約蒸騰而起的小小雀躍之情。
“呃……這,這不好吧?啊,老板娘您別生氣別生氣,你吩咐我照辦……”
唯唯諾諾地站在一邊,期期艾艾地任自己夾雜兩個剛才還眉來眼去輕聲慢語說著話的人中間,偷偷覷一眼雋秀銀發女子黑如鍋底的臉色,再瞄一眼頎長邪肆男子略帶笑意的麵容,還有他聽話地穿梭在人群中優雅的身影,暗歎,無怪乎老板娘一直栽跟頭,兩個人根本就不一個級別的嘛!
嘖嘖,果然上天是公平的,即使再剽悍的人生都會有一個或者幾個,無法避免的克星。
人人都說,毒蛇十步之內必有解藥,依他扶疏善於舉一反三的腦子,發現這結論一如滕艾十步之內正麵遇到白曦簡直不在話下。
不過真可惜呢,他手上現在沒有鏡子,所以臉色黑得直逼包公的老板娘就看不到自己往日裏因為懶散而顯得百無聊賴的眼睛,現在有多神采奕奕。
唉唉,真可惜。
有情卻給了一個狠心的人,白曦的還真是可憐。
有情而不自知不自省,嗯,相比之下老板娘她果然是可憐地不能再可憐了。
“哎哎哎,疼疼疼,老板娘輕點輕點……哎呦哎呦要變招風耳了!”慘烈的呼痛聲起調高過程緩尾音輕,最後竟然語氣一轉變成諂媚地討好,“不不不,老板娘您繼續您繼續,扶疏喜歡,嘶,喜歡招風耳……”
現在沒了礙事的人在場正式算總帳的時間,陰森森地逼近不斷瑟縮打著擺子的少年,滕艾實在無法說服自己擠出哪怕一絲溫和,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小本子啪地一聲就向著扶疏賤兮兮的麵門照去,
“吝嗇,嗯?後招,嗯?你小子翅膀硬了嘛,哼哼,我就奇怪,白曦那麼久都沒找到這裏怎麼突然就直搗黃龍了呢?”將本子在對方臉上碾了碾,滕艾的視線在遠處忙碌的男子身上還有眼前眼淚汪汪臉都變了形的少年之間來回打轉,末了痛心疾首地歎氣,“扶疏,原來你這麼重口味,但是聽老板我一句,白曦那種人你消化不了的。”
“……嗬,嗬嗬,老板娘您別開玩笑,我,我取向很正常的!”
不遠處的人微微偏頭看過來,逆光中那本就魅惑的輪廓因為鑲了一圈朦朧的金邊而顯得越發引人犯罪,但是這畫似的一幕看在扶疏眼裏就完全變了味,隻見他見鬼般慌慌張張收回自己的視線對著滕艾涕淚俱下,
“老板娘,我錯了,千不該萬不該貪嘴水晶宮那幾支玉髓……嗚嗚……老板娘我以後不敢了,您您,您要想打我罵我就找個沒人看見的地兒隨意處罰,嗚嗚,要讓龍君看見了小的就活不成了哇嗚嗚嗚……”“哼,咱們的帳回頭再算,”聞言滕艾放開鉗住扶疏的手,看一眼逃得比兔子還快的人影,再瞪一眼笑盈盈看著自己的白曦,忍不住咬牙,“這裏到底誰是老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