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連綿的陰雨在夏季來的更充沛一些。
小田灩心不在焉收拾著東西,風景之外,還是不舍得他離開的情緒。
左思右想的還是拿起手機。
“洋介。”電話裏是機械的女生,有事情留言,洋介,你要去那麼遠的地方,為什麼我們連一個正式的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嗎?很喜歡很喜歡了無數年的人,現在要去那麼遠的神奈川。可是為什麼會到神奈川那個地方?京都不好嗎?
她沉思著走出陰暗的門廊,感覺到天空中冰冷的雨滴,暮色中的車流和人群的擁擠不堪。喧囂的城市是落幕前的戲院,在感覺中有空徹的預想中的寂靜。她在這樣的天氣裏麵也變得矯情起來。夜晚空曠無聲,幾乎睜眼到天亮。
她遇到的新同學叫做清水汀,名字很優雅,幾乎是下一秒內就想到一個當紅女歌手,在日本被稱作神話的女人,可是她不喜歡。她真的不喜歡。何況是她替代了洋介的存在。
“我是班長小田灩”很公式化的語言,“接下來會跟你度過一個學期。希望能好好相處。”
女生整齊的劉海,明朗的眼睛,以及笑起來很好看的紋路,“是清水,你可以叫我小汀”
小田灩點點頭,給了她社團報表。
如果一直是這麼平淡的話,也不會發生什麼狗P的事情。兩個人也不會從充滿戒備到誌同道合。
那是因為一個電話,清水汀那次並沒有去社團,而小田剛好因為班務回到班級取東西。小田剛好聽到清水女生的電話,聲音像是被巨大食人花擒住心髒一樣的劇烈的疼痛的波折感。她把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卻再也沒有力氣轉身離去,或者是離去的時候因為碰到了某處文件散了一地。
雖然她不喜歡入江奏一,但是事實是,這個女人無論到哪裏都會讓人討厭。沒有想到清水會用這麼直觀的方式對待她,更沒有想到洋介居然是為了她,去立海大?
她被這樣的思想攫住了心智,知道更加巨大的陰影浮現在眼前。
“沒事吧”緊接這句話之後的是,“你聽到我的電話了。”
清水把她扶起來,一點都不像剛才的那種聲音。後來才知道,也就是因為入江她才會來這麼遠的京都,才會離自己喜歡的人那麼遠。
“我喜歡幸村精市。”她說,樣子裏帶著莫名的迷離,“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小田仔細回憶起來,就在不久之前,入江還跟那個叫幸村精市的來過京都,他們倆你情我儂的樣子的確讓人惡心。也就是因為入江奏一,她才會跟洋介越走越遠。
這麼說來,“小汀,其實你用那種方式也無可厚非,這種女人本來就欠教訓。”哪個男人會要被欺負過的女人,再好的愛情在世俗之前也變得一錢不值。
不過,“似乎沒有成功呢。”清水汀叼著一根煙,“賠了夫人又折兵,老大很生氣,陪睡的變成了我。”
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小田在心裏說,“下次還有機會的。”
“那個人運氣真好,每次都有人幫她,這次是真田,下次,下次一定不會放過她的。說實話,小田,你怎麼這麼討厭她?”
以為她的離開讓一切變得簡單,讓一切有了重新被原諒的理由,可是她還不止是犯賤呐。
“跟你一樣的原因,她搶走了我的青梅竹馬。”再說這句話之前她並沒有考慮齋藤洋介到底屬不屬於她。“開始我以為她的離開對於我來說是一種解脫,不過他還是為了她去了京都。”小田自己很清楚,洋介忘不了入江,但是就是有一種不平衡的情緒讓她自己都鎮定不下來。
愛情真是個很奇怪的東西,誰都控製不了,像魚一樣靠近彼此是因為熟悉的氣息,可是我們的分離卻注定了是永遠不可能。有時候也會沉思,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同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