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伯利亞的礦坑深處,
牢獄會崩塌——而在門口,
自由將歡欣地把你們擁抱,
請把高傲的忍耐置於心中:
你們辛酸的工作不白受苦,
崇高理想的追求不會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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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枷鎖將被打掉,
弟兄們把利劍交到你們手中。
《寄西伯利亞》是普希金在1827年初托十二月黨人穆拉維約夫的妻子帶給被流放到西伯利亞的十二月黨人朋友們的。十二月黨人起義失敗後,包括穆拉維約夫在內有一百多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亞服苦役。
19世紀80年代,沙皇實行軍屯製:將一個團的士兵安置在某一個縣,於是這個縣的全體居民便自動成為士兵。他們被編為連、營、大隊,成為當地駐軍的後備力量。他們同士兵們一起在田裏勞動。他們應身穿軍服,踏著軍樂的節拍前去犁田、收割。結婚由軍事當局決定,配偶的選擇通常用抓鬮來決定。如因感情不和而進行反抗,那是絕對不允許的。有生育能力的婦女,每年必須生一個孩子,最好是男孩,孩子過少還得被罰款。軍屯區士兵子女從8歲起即被列入軍籍,12歲就成為正式軍人。這裏所有的家庭一模一樣。每座房子門前是紅色的小台階和白色的牆腳石,周圍都有小白樺樹組成的綠色矮牆。屋內牆上掛著一個鏡框,裏麵裝有一份家具清單,有人定期來檢查物品保管的情況。農民如果違反日常生活飲食起居的規章製度,就要受到嚴厲的懲罰,輕的受棍刑,重的處以夾鞭刑。所謂夾鞭刑是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被罰者上身脫光,雙手綁在槍托上,由人牽著從兩列士兵中通過,每個士兵手握一根通條,依次抽打,常常有人被活活打死。軍屯區非人的生活引起農民的不滿,結果有200多人遭沙皇政府判處死刑。農民的不滿在軍隊中也得到了響應,士兵騷動事件不斷發生。駐紮在彼得堡的謝苗諾夫團士兵的騷動是最大的一次。1820年,該團士兵對團長施瓦茲上校虐待士兵的行為提出抗議,結果卻為他們招來了大禍,士兵們被捕,並被關進彼得保羅要塞。第二天深夜,其餘連隊的士兵一致要求釋放他們的夥伴。在忠於沙皇政府的部隊包圍下,全團士兵都被投進黑牢。對無辜的士兵和軍官送往外地軍營進行反省;對所謂有罪者則“賜予每人6千下杖刑,刑後押送礦山服苦役。”
沙皇政府對農民起義和士兵騷動的殘酷鎮壓,在受過教育的進步人士中,特別是一些貴族青年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這批貴族青年從小親眼看到農奴的悲慘境遇和農奴主的驕奢淫逸,熟悉宮廷貴族內互相傾軋爭權奪利的情形。拉季舍夫《從彼得堡到莫斯科旅行記》一書引起了他們的共鳴和深沉的思考。1812年的衛國戰爭又使這些青年隨俄軍追擊拿破侖,遠征國外,親眼看到了德意誌聲勢浩大的解放運動,法國尖銳的政治鬥爭以及西歐各國人民生活的驚人變化,眼界大為開闊,對法國啟蒙學說的進步意義有了更為深切的體會。他們發現,俄國的農奴製經濟大大落後於資本主義經濟,歐洲人民也比俄國人自由得多。因此,他們認為,俄國要發展就必須對專製體製進行一番變革。1820年在西班牙、意大利、葡萄牙各國興起的革命運動,進一步激發了這批貴族青年改變俄國現狀的決心。他們先後成立了“救國協會”、“幸福協會”、“南方協會”、“北方協會”、“斯拉夫人聯合會”等秘密團體。這些組織的成員在1825年12月發動了武裝起義,因而被稱為十二月黨人。
為了積極準備起義,南方協會和北方協會經常互派代表,共商有關起義的計劃,並協調兩個協會的行動。兩個協會的領導者本來打算在1823年發動武裝起義,因為準備工作未做好而沒有實行。1824年7月,南方協會領導人佩斯捷利前往彼得堡會晤北方協會的領導者,準備用他起草的俄羅斯憲法改革草案中的原則來促成兩個協會的聯合,但沒有得到北方協會的一致支持。最後,他們約定於1826年召開兩個協會的統一代表大會,以便討論憲法的總原則,並製定聯合起義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