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她的窘境
四樓某處，林清淺站在窗前，望著樓下匆匆而去的男子。忽然，隔壁房間門被打開，一個小女孩哭哭啼啼地跑了出來。原來，蘇小羽聽到了她進門的聲音，從隔壁房間跑來了。
“姐姐，怎麼辦？那護士阿姨又在催護理費了。”她邊擦著眼淚邊扯住林清淺的衣袖哭道。
林清淺聽到這句話，頓覺頭疼。這幾個月，她為蘇小羽的奶奶已經花盡了積蓄。醫藥費、護理費、營養費，以及租住這個公寓，她真的是快要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了。
這些年，她對金錢、名利沒什麼熱衷。身為職業寫手，她又時常偷懶，所得稿費勉強維持生計。因此，貿然插手了這件事，著實讓她憂愁了。
“姐姐，那阿姨說，再不給她錢，她就不管奶奶了。怎麼辦？姐姐，救救奶奶好不好？小羽求你了。”小羽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煩了她，不想再管她，哭得越發傷心了。
水靈靈的大眼睛哭得紅腫，等到林清淺回了神，看得無比心疼。忙俯下身安慰：“小羽乖啊，姐姐不會不管奶奶的。小羽乖，姐姐會想辦法的。”
好不容易安撫了蘇小羽，抱著她走回了隔壁房間。狹小的房間，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古稀之年，牙齒已經脫落盡，佝僂著身子蜷縮在小床上。
“小羽啊，你是不是又去吵清淺姐姐了啊？”見林清淺進來，老人慈愛地看了她一眼，對著她懷中的小孫女，笑著責怪。
“沒有，蘇奶奶。小羽可乖了。”林清淺笑了笑，將小羽放下。“天冷了，奶奶把被子掖好，小心著涼。”她說著，走上前，為老人掖好被角。
“清淺啊，你是個乖孩子。”老人感動的兩眼泛出淚花，小心撐著，移動了下身子，向著小羽招招手。“清淺啊，我這半條腿快要入土的人了，委實拖累了你。”她將孫女摟到身前，額頭抵著孫女的額頭。“小羽她啊……是個苦命的孩子。跟著我這個沒用的……老婆子，沒過過好日子。”說著，已然哽咽不成聲。
知道她想說什麼，林清淺想要開口，卻還是忍住了。她知道，讓老人說出來，她才會安心。
“我不舍得小羽去孤兒院，可……我知道你自己過的也不容易。所以……等我離開了，你就把小羽送進孤兒院吧。隻是……請你多去看看她。這小丫頭很……依賴你。”滄桑淒苦的聲音，讓人不忍去聽。
林清淺頓覺眼睛酸澀的厲害。
她總覺得自己是命運悲慘的人，可和蘇小羽相比，她至少還有一段幸福美好的童年。最起碼，她現在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她不該埋怨這個世界，怨天尤人，以荒廢自己的人生來控訴這個世界的不公。
“清淺啊，算我這老婆子……求你了……求你了。”說著，老人拖著癱瘓的身子想要給她磕頭。
“奶奶，別這樣。奶奶——”林清淺急忙上前攔住她，“奶奶，不要這樣。我不會拋下小羽的。”她扶住老人，將小羽擁入懷裏，“奶奶啊，你瞧，這樣看，我們是不是很像母女？”林清淺說著，讓兩人的頭緊緊挨著。她擠出一抹笑，柔聲道：“奶奶啊，我已經26歲了，不年輕了。所以，我會把小羽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去疼愛的。我不會讓她去孤兒院，奶奶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