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楊一聽頓時哭喪著臉咬牙切齒的答應了這個狡猾的老頭，不過當他聽到哈林要把燈送給他後臉上頓時堆起了燦爛的笑容，楊幾乎是撲到了哈林身上用力的抱著老頭沒命的奉承道：“哈林爺爺，您實在是太偉大了，我從來都沒見過向您這樣慈祥的臉，晚上的時候我一定讓姐姐給您準備一塊最大的土豆，然後我再給您老捶背，您老……”
“好了好了，快鬆手！我的老骨頭都該被你摟斷了。”好不容易掙脫了那熱情的擁抱哈林喘了半天粗氣才感覺身子不是那麼疼了。望著眼前的大男孩哈林眼中滿是慈愛“你這小滑頭，真是個人精，好了，快挖吧，挖完了還要回去吃飯呢。”
“恩。”楊用力的答應一聲趕忙揀起地上的鎬頭賣力的揮舞起來。猛然間又想起了什麼楊扭頭問：“哈林爺爺，滑頭我知道，兔崽子，人精是什麼意思？”
哈林聞言嘿嘿一笑。“再加兩米我就告訴你。”
“別！當我沒問過。”雖然楊不知道兔崽子和人精是什麼意思，但是聽哈林老頭當時說話時的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詞，對於自己吃虧的事他是萬萬不會幹的，埋頭挖著矸石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盯在那乳白色的燈上心說：“這燈真……好看。”
瞥到楊在看燈時流露出的那抹純真時，哈林會心的笑容下仍然無法掩飾那深深的疲憊，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對楊說道：“以後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真是老了，不過還好總算沒有白活。”
“哈林爺爺，你還沒回答我我最先的問題呢。”楊挖著挖著猛然間道。
“耶……你這小子記性還真好。我還以為你忘了呢。”哈林故作驚訝拉著長音道。
“快說嘛，要不然我可就又沒力氣啦。”楊嘴巴一撅嘟囔道。
“好，我說。要說起來也到告訴你一切的時候了。”微微的燈光下映著哈林那一臉的蕭索與淒涼，不等楊回頭哈林便關上了燈，哪怕他知道即便關上燈楊依然能在黑暗看到自己的表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哈林痛苦的閉上眼睛緩緩道：“我們的祖先確實曾經擁有著非常先進的文明與科技，你姐姐不是給你看過許多‘故事書’嗎？那裏麵講的其實就是我們人類的發展史，我們從猿猴進化成原始人，而原始人又構成了最初級的原始社會，我們一路經曆了奴隸社會、封建社會、機械時代、電子時代、新太空時代終於發展成為一個能夠在宇宙中任意遨遊的高科技種族，可是這一切最終還是毀滅了。”
“是因為戰爭對不對？”楊聽的入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下了鎬頭坐到了哈林身旁。“我看書上講了那麼多可無論是在哪個時代似乎都有戰爭，尤其是在機械時代和電子時代，我們甚至差點因為戰爭毀掉了自己的星球。”
“是戰爭，不過卻不完全是因為我們。”哈林絲毫沒有在意楊的‘罷工’繼續道：“我記得你姐姐給你看的那本書上的最後曆史事件記載的是公元２３００年吧。”
“恩，那上麵說我們建造了很多飛船前往外太空尋找新的家園。”楊點點頭道。
“是的，也就是在那一年，另一支龐大的艦隊訪問了地球，當我們知道對方是未知的外星人時，幾乎所有人都是抱著友善和交流的姿態準備迎接那些外星朋友，可是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發過來的第一份電文就是一份戰爭通牒，他們稱自己是海德拉默人，並要求地球上的所有人立刻投降成為他們的奴仆，否則便要向地球發動戰爭。當然這可不是我們地球上的統治者所能接受的，於是戰爭爆發了，我們人類文明便是在那一年後的幾十年裏因為戰爭完全倒退了幾乎和原始社會沒什麼兩樣的地步。”
“那這場戰爭最後是誰贏了？我想一定是外星人贏了吧。”楊有些傷感的問道。
“不！誰都沒有真正贏得那場戰爭，我們人類沒有，他們更沒有。”哈林似乎在回憶那遙遠的過去，用低沉而又滿是滄桑的沙啞聲音道：“那場戰爭一打就是７０年，對方的科技明顯要比我們先進一些，不過因為我們是本土作戰，有強大的行星防衛係統，所以雙方便進入了僵持階段，但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還有援軍，在那種情況下或許在我們的外太空殖民艦隊沒有離去時我們還有一戰之力，可是曆史沒有偶然，在接下來的戰爭裏我們的火星殖民區、月球基地都被海德拉默人摧毀了，後來他們全麵攻入地球，幾乎所有城市都沒有逃脫與火星月球基地相同的命運。終於在地球即將被海德拉默人徹底占領時我們地球的統治階層斷然下令引爆地球範圍內儲藏的所有中子彈，於是……”
“老頭，怎麼不說了？”正聽到入神的楊有些不爽的抬起頭看向哈林，卻看到滿麵痛苦蜷縮著的哈林。
“哈林老頭你怎麼了！”楊一下子慌了，在他的記憶裏隻有人臨死時才會有這樣的表情，楊慌亂中抓住哈林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老頭，老家夥、哈林爺爺……”
“臭小子……別搖了……再……再搖我……可就真的被你搖死了。”過了好一會兒哈林的才顫抖著用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呻吟道。
聽到哈林的聲音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爺爺，你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老毛病了。”經過一番痛苦之後哈林的臉色終於回複了一絲紅潤，稍稍用力喘了幾口氣，哈林感覺好一些後便在楊的攙扶下直起身。
“爺爺，我們回家吧。”楊怕哈林再出什麼意外忙道。
“回家？”哈林狠狠的白了楊一眼。“小兔崽子又想偷懶是不是，你別忘了你還欠我十二萬八千六百三十五米沒挖呢，快去給我接著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