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時間看上去兩者鬥個旗鼓相當,但封饒日明顯采取守勢,而鍾坎離卻是穩穩占據上風。
此時薑家老祖、傲閻、慕容家老祖與陶家老祖接連隕落,饒是魯聞頌與封饒日向來沉穩老辣,八風不動,也禁不住心神搖動,完全絕望……
封饒日再也忍不住,揮舞龍拐一邊不住轟殺源源不絕撲來的音波惡魔,一邊須發賁張,神色淒厲,對著虛空吼叫道:“尊上,請您顯身,救我等一命。”
聽封饒日的厲吼,句芒等五大長老都是悚然一驚,腦後霞圈飛旋,轉頭四顧,一臉警惕。而燕幽北、臨青淩、血經綸等三位長老更直接飛身而起,掠到句芒、鍾坎離兩大長老身後,嚴密守護與封饒日兩位老祖生死激戰的他們,防止他們遭到暗算。
然而隨著封饒日厲叫消失,虛空中依舊一片寂靜,絲毫動靜沒有。燕幽北三人對望一眼,齊聲冷笑,就以為封饒日即將身死,因此虛張聲勢。
一直站立在梅花法台之上的顧傾城,忽然抬頭看著虛空一點,冷冷開口道:“既然都來了,就顯身吧,再等下去你的這最後兩名走狗也就要徹底隕落了。”
一聽顧傾城的話語,無論激鬥的句芒、鍾坎離,還是燕幽北、臨青淩、血經綸,都悚然一驚,而句芒、封饒日則大為欣喜。
“這等窩囊廢,死了就死了,我的走狗,豈有這麼垃圾的貨色。”一個厚重沉穩、蘊含無盡威嚴的聲音忽然自虛空響起,接著一輪巨陽憑空顯出,無窮無盡金芒暴射,照耀虛空,將顧傾城在內所有人盡數籠罩。
這巨陽散發出的光芒竟然蘊含強大至極的穿透力,虛空壁障不堪一擊,即使句芒這等符師宗師級別強者,一遇上都要身死道消。
看著暴射而來的金芒,句芒等五名長老麵色慘變,在這等宛如世間開辟時所滋生出的第一縷、足以洞穿萬物強橫至極金光的照耀下,無論他們的符篆還是本命符寶都完全不堪一擊,雪遇沸水般紛紛消散。
就在他們束手就斃之時,顧傾城一聲冷哼,腳下梅花形法台一個旋轉,一時間天地倒轉,句芒等五名長老周圍虛空,色彩飛快褪去,直變成了黑白之色。那金芒就像遇到礁石的狂潮,分向左右流淌而去。而與句芒、鍾坎離激鬥的封饒日、魯聞頌,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紫金葫蘆、本命符篆、龍頭拐杖,紛紛在金芒下潰散消失,長聲慘叫中,整個身軀在金芒中直接氣化,消失無蹤。
看著這一幕,僥幸逃生的句芒等五名長老直臉色如土,渾身戰栗,畏怯莫名。
金芒漸漸收斂,一名身材高大完美、麵目英挺的中年符師,站立一輪金色巨輪上,嘴角一絲淡笑流露,深紫色的雙瞳莫名光芒流露,靜靜看著顧傾城、以及站立顧傾城身邊的姬浩。
“這位莫非是姬浩少爺?當年我隻以為將姬家滅除幹淨,想不到還有餘孽殘留,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中年符師袍袖飄拂,宛如神祗天人,微微歎息道,“真個說起來,我還真要謝謝剛才死掉的那兩個廢物,如不是他們答應做我的走狗內應,我還懶得動心思萬裏迢迢趕來滅殺你;而我懶得趕過來,就不會發現這位姬浩少爺的存在,咦,如此說來人生還真是充滿了變數,同時又冥冥中自有注定,真是讓人迷醉啊。”
“你懶得趕過來?哼,帝牧野,應該是你趕過來也殺不了我才對,而這麼多年來你的那些爪牙可一刻也沒有停止對我雲虛秘境的騷擾。”顧傾城冷冷道。
“不錯、不錯,你說的對。你的‘雲虛秘境’早被你煉製成‘域外天境’,即使打不過我,你也能夠隨時躲入其中,逃之夭夭。因此雖然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對你垂涎三尺,很想擒下你,好好與你快活快活,然後再將你給狠狠虐殺,卻也隻得忍下自己的欲望,靜待時機。”中年符師帝牧野嘴角那抹兒笑容越發濃重,繼續悠悠然道。
顧傾城又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這帝牧野,卻是東南玄境毋庸置疑第一大家族“帝”家的家主,同時也是至高無上第一人,在整個東南玄境擁有生殺予奪的無上權勢。當然,所有的這一切權勢,都是建立在他的絕對實力上。
自從帝牧野一出現,不知什麼原因,姬浩就覺識海玲瓏塔塔尖之上的那枚乳白圓球,一陣劇烈跳動,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憎恨憤怨感泛起,就想著猛撲過去,將這廝給生吞活剝。此時聽他與師父顧傾城交談,那裏還不清楚,這顯然是自己、乃至於自己家族的生死死敵。
就在他這股明悟一生出,一枚枚深邃玄奧、神聖典雅的符篆,像是浮出水麵的遊魚般疏忽自乳白圓球的核心部位浮現出來,一股龐大的信息就此傾巢而出的蜂群般強自湧入他的識海。姬浩就覺腦袋一陣生疼,雙眼發黑,雙耳轟鳴,差點沒有昏厥過去,依靠堅韌如若鋼絲般的神經生生抗了下來,仔細回味、記憶著那股龐大記憶,下一刻他如遭雷擊,一下呆在了原地,而兩行晶瑩淚水自臉頰滾滾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