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東西已經收好。”葉琅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入乾坤袋中,看向站在梅花樹下的葉闕。
背對著葉琅的老者,落寞的背影在綠色的樹木中,顯得更加的寂寥,繁星滿空,風卷起他的衣角,兩人之間的靜默就這樣持續著。
葉闕看著這株不同尋常的梅樹,心中不忍,今日葉琅體內被靈氣肆虐的事情可能不止一次,這孩子,為何不顧及到身體的情況而強行吸取外界靈氣?
歎氣一聲,他不想讓自己的徒弟走入歧途。
“為師不知你經曆過什麼才會變得如此,但是記住,你這個年紀無需要擔心太多,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便可,萬事有我。”
葉琅呼吸一窒,心如擂鼓:“師尊。”
“修煉一事需要循序漸進,切不可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你也懂,有些事情現在看來並無大礙,若是長此已久,終有一天會釀成大禍。”
話若說的太過直白,就失去了勸誡的意義。
葉琅知道師尊在說她強行吸收靈氣導致經脈損傷的事情,她潛意識的認為自己的金丹修士,神識強大無比,卻沒有考慮到身體的承受能力,太現在不過是個才修煉三年的孩子,不是經過百年淬體,骨骼經脈強大到金丹期的修士。
說的通俗點就是葉琅的身體雖然是她的身體,但是靈魂不是,她無法做到真正的靈體合一,她並沒有真正意識到她隻是一個外來的靈魂,她以為的重生其實比奪舍更加玄妙一點,奪舍所有麵對的問題很多,而現階段的她並沒有遇到,所以才不自知罷了。
適可而止,葉闕也不想指著她什麼,但是有些事情,他想要知道清楚。
“長生路已經許久沒有人走完全程了,阿琅,你看到了什麼?”老者轉過身來,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這一眼仿佛能將葉琅努力維持的偽裝戳破,她雙腿一顫,直直的跪在地上,雙眼直視前方,平靜的說道:“弟子,看到了毀滅。”
葉闕一怔,殘燈的餘光下,女孩孤單的跪在地上,麵無表情的說著驚心動魄的話語,那雙黝黑的眼中是濃濃的恐懼,以及絕望的掙紮,單薄的身軀讓他才發覺,她隻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恐懼是人心之毒,不管看到了什麼,你都要懷抱希望,有希望,才能麵對未知的世界。”
“若那是未來呢?”
“你生在現在,如何看到未來,人隨心而動,未來隨你而變,一葉障目,阿琅,你還不明白嗎?”
“一葉障目。”葉琅的心慢慢的往下沉。
葉闕抱起這個迷糊的孩子,帶回寒雪峰,從今日起,他便是她的師尊,她背負的東西,他會替她分擔,太過早熟,不是這個年齡該擁有的,承擔的太多,心思就會不夠純粹,於修行無益。
寒雪峰的風都是冷的。
成為親傳弟子的葉琅並沒有如大家想象的那樣,道途一片平坦,與師尊的一番談話之後,葉琅選著讓自己更加的了解自己,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將自己在長生路上得到的感悟融會貫通。
她看到的未來是她前世的未來,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並不是真的再重新回到過去,而是一段新的旅程的開始。
看開這一切,葉琅才算是真正的領悟道的奧義,她做的每件事情都是道的一種,隻要她心中有著一個標杆,她就不會入魔,就算是心魔也不再成為她的阻礙,心性不堅的人就算是走得再遠,也無法到底道的終點。
葉闕知道葉琅無法控製自身對靈氣的吸取後,竟然找到一本殘缺的煉體之法,先是以藥浴的方法,每月一次泡浴,原本小女孩該有的白嫩肌膚變成小麥色,手上腳上都帶著負重,而且沒越後所負荷的力量越大,若是尋常人,恐怕早就吃不了這份苦楚,這恍如苦修的生活,在如今的修真界已經不多見了。
這還隻是開始,更難受的是經脈的淬煉,每一次都如同萬千螞蟻在身體之中不斷的啃噬,想要將骨肉分離開來,就連葉闕也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徒弟意誌力太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