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你想要保護誰?師尊嗎?師尊不過是被你拖累罷了,你想要保護一個人,除非你已經強悍到無人能及的地步,你自以為參悟了一切,以寬宏之心度他人,卻從來沒有想過人心險惡,不是誰都有一顆真摯求道的心。”胭脂色的指甲被掐斷,紅衣女子想到自己難以言喻的一生,心中更加的憤怒。
“你看看現在,機會是給了,但是,他們改過了嗎?沒有!白凝雪沒有絲毫的悔過之心,她的妒忌比以前更甚,心腸比以前更加的毒辣,虛偽!肮髒!諂媚!”
紅衣女子說完,手一抬,指向葉琅,怒目看著白衣女子,高聲道:“若不是你的仁慈給了白凝雪有趁之機,你以為,她會怎麼出現在這裏?”。
白衣女子聞言身體一怔,看向葉琅。
葉琅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不同於兩人的衣著幹淨整潔,此時的葉琅依舊維持著受傷時的樣子,發絲淩亂如雜草,破爛的道袍上麵斑斑血跡,雙手骨折露出骨頭,腰腹處的腸子隨時都會露出來。
看到葉琅的慘狀,白衣女子也有些於心不忍,不過心性未變:“長生大道,我問心無愧,若是……”
“斬草不除根,這便是你的錯誤!錯就是錯,何必找借口”紅衣女子打斷她的話,身影一變,胸口一個大洞流著鮮紅的血液,甚至能夠看到胸口破碎的心髒,而紅衣女子臉色蒼白如紙,那裏還有先前的囂張,渾身透著一股死氣,也讓整個黑暗空間突然間怨氣彌漫
“你……”白衣女子沒想到她一眼不合便想要動手,身上浩然正氣凝結於身,與紅衣女子各執一方,互不想讓。
兩人均未真正動手,卻讓旁觀的葉琅覺得整個空間內殺氣浩蕩,弱小的她隨時都會被兩人的戰意切割成碎片。
怨恨?寬恕?
難道還不明白嗎?
葉琅盤膝閉眼坐下,心神歸一,前世今生未來的畫麵從她眼前一一而過,她笑白凝雪心魔深重,卻不知自己再次陷入心魔之中,躲過替身之禍,拜入令人豔羨的師門,獲得弟子最高榮耀,修為比之同齡弟子,高了不知多少,所交朋友更是交心耿直之輩。
這樣的人生,讓她毫無危機意識,安於現狀,也造成了她如今的慘狀。
可還曾記得長生路上的三問三答?
“何為道?”“我行即道!”
“何為法?”“我身即法!”
“何為正?”“我心即正!”
初心已忘,過於執著道之一字,卻讓自己陷入道之迷途,道非天下道,道非無情道。
白衣葉琅太過於執著天下大道,追求自我的升華,以德報怨,對白凝雪、慕雲軒兩人雖有恨,卻不夠強烈,所使用的手法不過是冷漠以對,最不濟口舌相爭,第一次門派小比上教訓白凝雪,卻留下隱患。
人心難測,白衣葉琅以為自己知曉未來的一切,對他們永遠帶著高人一等的態度卻不自知,交惡後做法不夠果斷,讓對方有機可乘,甚至為了同門情誼,動了惻隱之心救下居心叵測的兩人。
對白凝雪,永遠是看手下敗將的目光,在白凝雪做了那麼多錯誤事情之後,居然還能對其毫無戒心,與之和平相處,或許也是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負,今日能落到這般地步,多屬於自找,怪不得別人。
紅衣葉琅雖然有些偏激,可有些話是對的,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但是她已經被恨吞噬,已經偏離正道,魔根已深,無法再回歸正途。
葉琅重活一次,不會再入魔道,不會讓自己失去想要保護的一切,她的人生,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悲哀可笑的,今生的她明明已經摸到了道的門檻,卻在後來的一係列事情中,太過於執著而失去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