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孝子賢孫
羊欄城東北角,政務官府邸。
府內完全用雲山特產沉英木建造的正殿內,一名身著玉蠶絲袍、臉色陰鷙倨傲、生有一隻碩大鷹鉤鼻子的三旬左右青年符師,安然端坐在上位。身為主人、氣度不凡的敖邦反而坐在下首相陪,而為官日久頗為威嚴的一張臉竟然無盡諂媚浮現,奉承討好地看著鷹鉤鼻子青年符師。
殿門悄無聲息開啟,一名十三歲模樣、頗為高壯的少年,手裏托著一個雕龍描鳳頗為精美的漆器托盤,托盤上放著兩隻薄如紙聲如磬的玲瓏蓋碗玉茶盞,自殿外一瘸一拐拖泥帶水的走了進來。
將盛放了香茶的玉茶盞放在鷹鉤鼻子青年身前的幾案上,瘸腿少年局促而敬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彎腰恭敬的行了一禮。鷹鉤鼻子青年鄙夷的掃了瘸腿少年一眼,端坐不動坦然承受,隻右手驅趕蒼蠅般微微抬了一抬。瘸腿少年陡然容光煥發,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榮耀般,對著鷹鉤鼻子青年連連低頭哈腰,然後一瘸一拐走到敖邦身前將另一隻茶盞放下,叉手站在了敖邦身後。這瘸腿少年相貌頗為眼熟,卻是被姬浩給打斷了腿的敖邦的兒子敖健。
“傲鷹小叔,這是我們雲山當地的特產‘青霞野茶”,雖然其味略苦,但回甘悠長,別有一番香氣,請品嚐品嚐。”敖邦殷切的招呼著鷹鉤鼻子青年道。
傲鷹看也不看敖邦費盡心機奉上的“青霞野茶”,冷冷開口道:“敖邦政務官,你這麼稱呼我好像有些不合適吧,按家譜輩分來算,你應該是我的祖父輩啊。”
“哎,傲鷹小叔,有句話叫做‘達者為先、能者為師’嘛,我雖然癡長了幾歲,但離開咱們家族已久,早已不能按照家族原先輩分來算了。能夠認您為小叔,已經是我敖邦極大的榮耀了。”敖邦“嗬嗬”笑著,如此無恥的話說出來居然麵色不改。
“也是,你的祖宗當年犯了大錯,被趕出傲家,連傲都不允許姓,與我們傲家的確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了。而認我這名堂堂三才符師強者做小叔,也沒有辱沒了你。”傲鷹坦然點了點頭,大刺刺的道。
敖邦連連點頭稱是,臉上媚態更濃,一臉得到承認的與榮俱焉。
這名傲鷹的青年符師卻是雲山城北幾千裏外、鼎鼎大名的“觀曉城”內傲家的子弟,此次不知因何緣故來到了羊欄城敖家,與敖邦一番交談,居然認了祖父輩的他做侄子,不得不說這一家子真是夠亂的。
“傲鷹小叔,不知我們家世代傳承的、那塊刻滿符紋的斷碑,您研究的如何了?可有所得?”敖邦很有幾分熱切地道。
傲鷹微微點頭,倨傲十足的臉龐終於流露出一絲滿意:“還不錯,與我父親猜測的一樣,你們家斷碑上麵的符紋,正好將我們家族傳承、而今歸我所有的那件‘偽符寶’補充完整。”
“這就好、這就好。”敖邦長鬆了口氣,笑容滿麵的道,旋即又悵然歎了口氣,“我的家族自從離開本家,傳承到現在,已經連續三代一名符師也沒有了,那等符紋於我們根本無用,能夠對小叔有所幫助,卻是最好。”
傲鷹心下冷笑,他才不會相信將斷碑交給自己,事先自己的這名“好侄子”沒有暗中複製、拓印下一份,不過這斷碑符紋原本屬於傲家傳承的一件“偽符寶”上符紋的一小部分,被當年敖邦祖宗帶出了傲家,其餘大部分一直留在傲家,現在到了自己手上,因此即使敖邦將符紋複製拓印,也是完全無用。
想到自己手上剛剛補全、重新變得圓滿完整的“偽符寶”,傲鷹冷酷的心底也忍不住一絲炙熱泛起。
他手一翻,忽然一枚巴掌大小、七彩虹光飛散的能量晶玉出現手中,上麵雕刻滿了一條條精細清晰、複雜玄奧的符紋,隨著能量晶玉光芒閃動,符紋流溢,莫名能量波動,一枚人頭大小、圓圓融融的淡金色珠子虛影就在能量晶玉周圍浮現而出,同時一股開山裂地般的雄渾暴烈威勢四下迫散而出。
敖邦與傲鍵都是常人,並非符師,淡金珠子散發出的威勢卷來,兩人齊聲悶哼,像是被一堵牆壁狠狠撞中,連人帶椅滾地葫蘆般向後跌出,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傲鷹“哈哈”大笑,神色囂張:“這枚‘崩山珠’偽符寶是我敖家第一代先祖參照他的第一件本命符寶,耗費莫大心血煉成,隻是千年傳承下來,期間屢次用之大戰,上麵一部分符紋為之殘缺,從而威力大損。幸而先祖事先留下了一塊雕刻此‘崩山珠’符紋的石碑,明言‘崩山珠’符紋殘缺後,可以仿照石碑將之補全,恢複其威能。那塊石碑後來斷裂,其中小半落在了你的祖宗手裏,被家族趕出來時,帶來了羊欄城。我父親耗時四年,耗費了大量的珍貴材料,才堪堪將這‘崩山珠’損毀的符紋補全了八九,而今我來到你們敖家,得到了那塊石碑,總算將‘崩山珠’最後殘缺符紋全部補全,使得它恢複了全盛時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