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林浮生才邁著艱難的步子朝寢室走,她沒有力氣再去出去跟她們瀟灑了,十遍的英文試卷,這跟直接讓她去死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林浮生垂著眼睛看著紀流年幹淨的筆記,給簡單發了個短信:我不去了,你們早點回來。
發完短信就屁顛屁顛的上樓了,頭發一紮凳子一般,林浮生找了個新本子準備開始抄題,可當她低下頭寫下林浮生三個字的時候,她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紀流年的場景。
原本想去找沈落奕的她,清晰明了的記得終澈很嫌棄的說:“林浮生?誰媽娘娘腔起的這麼小白臉的名字,膈應人。”
然後她就像個怨婦一樣,三兩步走到幾人麵前,冷冷的看著終澈:“我媽起的,要不你去找她談談?”
那個時候,紀流年就站在終澈身邊,林浮生眼神一瞥就停留在他身上,再也移不開,他漆黑又深邃的眼睛,就像黑夜中的漫天星辰,林浮生和大多數少女一樣,頃刻淪陷。
他跟林浮生說的第一句話是,原來你是女生。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輕輕勾起,玩味十足。
一個名字毀三代,說的就是這樣吧。
林浮生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她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才發現今個星期六,那就意味著明天放假?蠢哭了。
林浮生把試卷放好,蒙頭就鑽進了被窩裏,這一睡就是昏天暗地,等到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寢室裏還是空無一人。
簡單留了字條:我和沈落奕出去一趟,醒來了自己找吃的。
林浮生眯著眼睛走到窗口,準備在這個周末把覺睡足,但還未拉上窗簾就看見一個身影。
她的宿舍在二樓,樓後是學校一片小樹林。
雖然規模很小,但卻隱蔽,是不少情侶喜歡鑽的地方。
在樹林口的石板路口,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還是看見楚歌對麵站著一個身影,林浮生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負責她們高三的年級主任,簡生。
簡單的叔叔,此人極其猥瑣,這就是林浮生給他下的結論。
林浮生掃了一眼,正準備拉上窗簾就瞥見簡生伸出手扯著楚歌走了進去。
愣了兩秒,林浮生抓上外套就往外衝。
這些樹在夏日長得極好,枝葉繁茂。
石板路上疙疙瘩瘩,讓穿著拖鞋的林浮生差點摔倒,好在她出現的時候,簡生瞬間放開了楚歌的手,詫異的看著出現的林浮生。
林浮生裝模作樣的對簡生點了點頭,“主任好,我找楚歌,你們談完了嗎?”
簡生是知道林浮生的,所以對她笑笑,滿臉褶皺和肥肉笑的林浮生不寒而栗:“談完了,楚歌,你要好好努力啊,別辜負你爸爸。”簡生臨走之前又人模狗樣的交代了兩句。
在他走後,楚歌很莫名其妙的看著林浮生說,“你找我?”
林浮生搖了搖頭,看著她半晌,說,“沒事,他是學校出了名的色魔,喜歡對女同學動手動腳,但是後台過硬怎麼趕都趕不走,不過放心他再怎麼膽大也不會做些出格的事,以後少被他給你補課講題類似的話騙了就好,你是新來的我提醒提醒你。”
楚歌看著林浮生才恍然大悟,她穿著誇大的睡裙套著外套,腳上還穿著幼稚的卡通拖鞋,頭發被風吹的有些亂,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肯定是剛才從窗口看見她的,她們不熟,她卻為了幫她這麼不顧形象。
“謝謝。改天請你喝奶茶。”她揚了揚嘴角,對她揮了揮手,“快回去吧,你這樣確實有點奇怪。”她指了指林浮生的衣服,轉身離開。
如果林浮生知道她會在回去的路上碰見紀流年的話,她死都選擇不下來,就讓簡生摸摸楚歌的手也沒什麼大不了。
紀流年穿著一襲白衣,手裏還拿著從圖書館裏借來的書。
他看見林浮生的時候著實的驚了一把,林浮生居然就呢副樣子在校園裏胡逛,本來沒有想說話的欲望,但是。
林浮生再看見紀流年的那一刻瞬間被電的外焦裏嫩的,她迅速的轉身口中喃喃自語:“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紀流年的聲音卻更早一步,“林浮生。”
“啊?”為什麼每一次都這麼丟臉,我次奧。
林浮生轉過身努力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怎麼了呢?你的卷子啊,我還沒有寫完,昨天我太累了所以,在寬限我一天好的吧?”
“能把衣服穿好嗎?”紀流年看著她,漆黑如深淵的眼睛裏莫名地有些波瀾,他聲音依舊冷漠而冰冷。
林浮生愣了愣:“我下來的著急了,就沒來得及換衣服。”
紀流年將手上的書啪的合上,他纖細的手指朝林浮生裙子上一指,很嫌棄的說:“至少不要把海綿寶寶露出來。”
這句話通俗點在林浮生聽來就是:你內褲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