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妖獸,白芷心裏頭像塞了一團爛棉絮,如願了,她卻沒有高興的感覺。
這傳說中最風華絕代桀驁不馴的妖王,就這樣死於非命,也太不堪一擊了。
和小妖兔的真身相比,她倒相信那個男子更具有妖王的風華。
陰燁從血雨中走來,一襲緋紅色的衣裳,像是剛浸滿了鮮血,紅得奪目,紅得令人心驚肉跳。可非常不可思議的是,他卻清清爽爽,俊美若天上的謫仙,沒沾染一絲血腥的氣味。
三人裏麵,最高興的莫過於帝昊,少了妖王這個心腹大患,他能不欣喜若狂嗎?
帝昊一手挽上陰燁的胳膊,清雅的臉上滿是激動,“走,陰燁,回宮喝酒去,不醉不歡。”
陰燁幸福得臉泛桃花,“好,大王,不醉不歡。”
走了幾步,帝昊回頭,看白芷靜靜立著,沒有動身,笑語晏晏,“芷兒,快跟上來,妖王已歿,不久的日後我要你成為我唯一的王後。”
陰燁嬌若春花的臉突然就黯然失色了,輕輕掰開帝昊的手,往後退了幾步。他沒有想到,他在幕後為帝昊做了這麼多,到最後美麗芳香的果實還是被白芷摘走了。
可是,他除了淒傷,卻沒有任何嫉妒的念頭。
帝昊是男子,他也是男子,注定這份愛還沒有開始就早早地結束了。他隻願此生,能站在帝昊的身後,好好地看著他,為他謀下霸業,登上巔峰之頂,就足矣。
帝昊是高高在上的皎月,他是地上肮髒的汙泥,天淵之距,雲泥之別,自己早已破敗不堪的身子,即使傾盡月宮瓊液來洗刷也無法清洗幹淨身體上的汙垢,怎能配得上他呢?
帝昊沒有疑心其他,反手撈起白芷的素手,兩人溫情相視,並肩而走。
陰燁柔弱的雙肩垮了下去,美麗的鳳眼裏溢滿憂傷。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為什麼要在他不相信****的時候,讓他愛上了帝昊,一顆魔心就此沉淪下去,從此,萬劫不複。
月色上了樹梢,把陰燁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孤單伶仃,甚是淒涼。
原來,這場除妖王的局,是陰燁早已設定好的。
這麼長的時間裏,陰燁沒有一點妖王墨傲的消息,帝昊明著沒說什麼,心裏卻對他的辦事能力有些失望。
再加上白芷前不久端了帝殤的老巢,帝昊更是撇了陰燁,對他冷淡了不少,一心一意寵愛著白芷,他便起了其他的心思。
陰燁發動魔族所有的魔獸,尋找妖王的下落,卻久久懸而未知,眼見帝昊待他一日冷過一日,無奈之下,他抽空去了趟魔族,挑了隻修為比較高的魔獸,讓他照葫蘆畫瓢,幻成妖王的模樣,四處招搖。
果然,一些沒有見識的妖獸以為那隻魔獸幻成的墨傲真的是妖王,便依附了過去,沒多久,聚集過來的妖獸越來越多。
魔獸很是得意,於隱蔽處發了信號給陰燁,大概的意思就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王宮裏的陰燁收到信息後,趕緊稟報給了帝昊,因此就有了上麵的一幕幕。
可憐那幻成妖王的魔獸,本以為事成之後會官升三級,弄個左丞相右宰相什麼當當,怎知,魔尊陰燁利用完後,殺他滅口,連個訴委屈的地方都沒有,隻能一縷魔魄淒淒慘慘地趕往地府,為來世謀個好去處。
回到宮裏,帝昊龍顏大悅,設宴三天,普天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