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白了她一眼:“我有說讓你跟著嗎?”
“喂喂,我有說要跟著你嗎?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哼!”
“可是,隻有一條小路好不好啊,大小姐!”
“那你跟我後頭得了。”
“為什麼非得我跟你後頭啊?”
“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準師姐,最起碼的尊重前輩你不懂嗎?”
“我什麼時候有承認過你是我師姐啊?”
“那難道我這麼久都在跟一個空氣師弟在說話?”
“你……”
“……”
兩人便又拌著嘴皮子一路漸漸走遠。
聒噪的兩隻生物終於走遠了,我跟駱風兩人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又驚訝地互相看了看,然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駱風從背包裏拿出一包包野餐用的食物和調料,一邊問我:“來夏,你比較喜歡吃什麼?”
我看了看那些東西,林林總總加起來一共有十來樣,我看得目瞪口呆:“駱風,這些東西你就這樣一路背過來的?”
駱風笑了笑:“小源她力氣小,所以我就說我來背。”
我的嘴巴張得更大:“你就背著這麼重的包包在爬山?”我真有點慚愧怎麼一路走來我都沒注意到他的背包有這麼重。
“也不是很重啦。”
我真是對他五體投地了,“真看不出來你的耐力這麼好!”
“還得謝謝有人一直很照顧地陪著我走啊。”他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睛。
“啊……哈哈……”我訕笑兩聲,原來他還在計較之前我對他的過分擔心。
最後他從那隻無底洞般的背包裏取出一隻平底鍋和一個鍋鏟,朝我亮了亮。
“那個……駱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是準備燒烤來著……”
“我知道啊,但是準備個鍋鏟有備無患啊。”他答得很認真。
“真是……體力浪費……”我揉著自己尚在發酸的小腿,幾乎在呻吟。估計我是這四個人裏麵,最沒用的那個了,突然間就自信心消失怠盡。
我和駱風正興高采烈地商量著一會怎麼生了火怎麼烤東西,隻覺得脖子一涼,我順手一抹,“咦,怎麼是濕啊?”我的腦海中浮現出鳥屎一類的東西,立即雞皮疙瘩滿地。
“啊,下雨了。”駱風抬頭看了看,伸出手掌,吧嗒一聲,一滴水珠在他的手心裏濺出了水花。
“不會吧,剛剛還有太陽的啊,怎麼突然就陰天了?”我尚望著天空發愣,雨點便漸漸大起來了。
等我們手忙腳亂地把東西收入包袱中,這雨勢已經可以用傾盆來形容了。我們四處望了望,這半山腰的平台上,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擋雨的樹蔭。
我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駱風道:“我們找個避雨的地方吧,否則你要感冒了。他朝山下看了看,道:“這邊下去不多遠就是公墓館了,要不我們先過去?”
“可是莫離和安源他們兩個還沒回來。”我不安地朝他們消失的那條小徑的方向張望了一下。
“也是,他們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他喃喃自語,拿出手機給安源打電話,結果發現對方的手機就放在他們落在這裏的背包裏,兩個人都沒有帶手機。
我跟駱風麵麵相覷。
駱風當機立斷:“看來這雨一時半會還停不了,要不我們先過去,給他們留個路標。等他們回來這裏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到公墓館那裏跟我們會合了。”
我也沒別的辦法可想,於是點了點頭。
等我們跑到公墓館的管理室時,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管理人員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見我們兩個這副狼狽相,一邊嘮叨著這麼這樣的下雨天也不帶把傘,一邊很熱心地把我們帶到小客廳裏,給我們取了他僅有的一條新的幹毛巾。
駱風看了看手中的幹毛巾,下一個動作便將它扣在了我的頭上。
“咦?”我抬起頭,透過滴答著水滴的發絲看他,水色朦朧中他笑得非常好看:“女士優先嘛。因為你的頭發比我長。”
這什麼鬼理由?不過找不出反駁的話,於是我乖乖接受了。我胡亂地擦了擦頭發,其實也不太放心思,這樣全身濕透的樣子,就算頭發擦幹了又有什麼用呢?
駱風不由分說地從我手中奪過毛巾,一邊嗔怪著:“還真是個小孩子,連擦頭發都不會好好擦嗎?”一邊掬起我的長發,耐心地一點點地擦幹。
看著突然有點強勢的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就站在靠近我幾厘米的距離,我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那種清淡而獨特的男生的味道,混雜著淡淡的藥味。
“在吃中藥嗎?”我脫口而出。
他的身子僵了僵,有些抱歉地道:“藥味很重嗎?因為遵照醫囑,幾乎每天下午都要喝中藥。”
“中藥很苦哦,我小的時候被媽媽逼著喝,喝多少吐多少。”
“恩,剛開始會覺得很苦,但是喝著喝著也就習慣了。”他說著輕輕笑起來。
“很奇怪呢。以前媽媽煮中藥的時候我都會因為那種氣味躲得遠遠的。可是你身上的藥味,我卻好象一點都不討厭。”
他怔了怔:“那是因為小時候你知道媽媽煮了中藥是要喂給你喝的呀,現在沒有那種心理負擔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