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COSER【眠之扉】第17話(1 / 3)

[第17話]

楊沫保持著卷縮的姿勢一直在沙發上發呆到夕陽西落。

陸真遞過來一杯咖啡,楊沫無知無覺地伸手接下。

“我說,呆在別人家裏,好歹說聲謝謝吧?”

楊沫抬了抬頭:“這又不是你家。”

“那也算是我的診所好不好?”

“陸淺飛呢?”

“他把羅笑送回了研究所。”

“研究所?”楊沫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咖啡灑了一地,“羅笑她不能回家,她父母會逼她做手術的!”

陸真定定地看著他:“你還執迷不悟麼?羅笑的能力你不是也見識到了?目前醫療方麵除了做手術,沒有更好的方法保護她了。你認為一個社會會容忍一個僅用微笑就可以殺人的凶手嗎?”

“微笑……殺人?”楊沫又重重地跌坐下去。

“我也是在你從研究所裏劫走羅笑之後,才從羅笑的父母那裏了解到事情的始末的。原本我也跟你一樣,認為羅笑的父母做得有些過分,但是當知道真相之後,我改變了看法。”

楊沫抬起頭,喃喃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羅笑父母說,羅笑六歲的時候就認識你了?”

“對。”

“有一陣子羅笑跟你的關係很好,但是在一次跟你約定的時候,她半途遭到了綁架。”

楊沫坐直了身子:“綁架?”

“對,似乎綁匪原本是想綁走一個富商的女兒的,結果錯綁了羅笑。當他們發現搞錯了之後,便打算撕票。”

“後來呢?”

“後來當警察找到綁架地點的時候,發現的卻是早已化為廢墟的屋子,四具焦炭般的屍體橫陳於室,唯一存活的人,隻有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羅笑。”

楊沫感到自己的嗓子變得十分幹澀,“那……那也不能證明是羅笑殺的……”

“沒錯,當時誰也沒有懷疑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會縱火殺人。所以警方封鎖了現場,把它當作了無頭公案不了了之了。但是羅笑因為精神方麵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被送進了精神療養院。那之後她的情緒一直起伏不定,稍微一受刺激,便會情緒失控,曾經有療養院的護士親眼看到她因為被一隻野貓抓破了手,而將那隻野貓燒成了焦炭。”

“所以研究所就為她做了記憶隔離手術?”

“因為他們發現羅笑的這種特異功能,隻有在潛意識狀態下才會發揮作用,這種不受正常思維控製的能力,很容易造成傷亡事件,也會給她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將她的潛意識記憶層麵隔離開來。”陸真說著歎了口氣,“但是因為十年前的技術不夠完善,導致了羅笑在手術後留下了麵部肌肉癱瘓的後遺症。”

這時門鎖轉了一圈,陸淺飛帶著一身的疲憊走了進來。

楊沫站起來問:“羅笑她……她還好嗎?”

“不太好,可能是恢複記憶後的緩衝時期吧。”

“什麼意思?”

“總之到我離開為止,她都一直陷入自我的世界中,整個人很沉默,跟她說什麼都不予反應。醫生說,可能是突然記起了所有的事情,又受到了挾持事件的衝擊,讓她一時間沒辦法消化。雖然精神層麵很平靜,但這未必是好的征兆。”

“是不是還要再次做記憶隔離手術?”

“雖然目前隻有這一種辦法,但是經過這一次事件,連研究所的醫生都不太有把握了,被隔離掉的記憶畢竟不是徹底清除,隻要一旦衝破那曾隔離薄膜,記憶還是會恢複,那麼異能便又會覺醒。”

楊沫沉默了半晌,突然兀自苦笑:“羅笑她這十年來,過的都是什麼樣的生活啊?被當成怪人一樣被捉弄,被嘲笑,被排斥,今天她好不容易露出了笑容,我以為她終於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了,結果卻……”

陸真看了他一眼,道:“她原本便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楊沫一怔,既而冷笑:“那麼我呢?我可以用聲音對別人進行催眠,我看過心理學方麵的書,沒有誰能像我這樣不通過某些道具就可以簡單地對別人進行命令式催眠,隻要我願意,我可以命令一個人用任何方式自殺。還有陸淺飛,他那異於常人的運動神經,想要殺人也不過在眨眼之間,那麼我們是不是也要被進行手術,是不是也要被當成殺人犯監視起來?”

陸真淡淡地道:“楊沫,你太激動了。隻要沒有做出殺人的事實,便不能稱為殺人犯。”

陸淺飛睜大了眼睛看著楊沫:“原來你小子會催眠啊,我怎麼都不知道?”

“隻要催眠順利的話,可以做得不留痕跡,如果中途被打斷,就不好說了。其實今天我原本可以對那兩個歹徒進行催眠的,隻不過被底下那幫警察攪和了。”

“這麼說來,你是不是曾經對我做過催眠?”陸淺飛一躍而起,揪住楊沫的領口逼問:“是不是,是不是?”

楊沫歪了歪嘴角,不承認也不否認。

陸淺飛還欲糾纏,陸真一把抓了他的領子在沙發上坐下道:“其實當初羅笑想起自己原來的名字的時候,我就已經懷疑有人對她做過催眠了,隻是我沒想到居然會是你。”

陸淺飛抓了抓頭發,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以前隻以為自己的運動神經有點過頭罷了,所以也不敢跟別人說,隻偷偷告訴了叔叔,現在發現原來楊沫和羅笑也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樣。這究竟是我們不對了,還是這個世界不對了?”

第二天的早晨,楊沫心情平靜地去了學校。

才剛停下自行車,一條胳膊便圈上了他的脖子,不用猜就知道那不安分的胳膊的主人是誰了。

“我說哥們啊,你終於舍得回學校啦,我還以為你真的帶著羅笑私奔一去不歸了呢。”

楊沫瞅了他一眼,沒有接腔,將書包往肩膀上一搭,走出了車棚。

周其小跑著跟了上去,繼續念念叨叨:“你小子不知道傷了多少癡心少女脆弱的心靈啊,這幾天學校裏真是哀鴻遍野……”

“我拜托你不要亂用成語行不行?”楊沫終於板著臉打斷了他的話。

“誒——?”周其怪叫了一聲,湊上去盯著他的臉:“怎麼臉上掛彩啦?該不會私奔不成反被未來嶽母打到毀容了吧?”

楊沫這才想起自己臉頰上還帶著昨天被歹徒狠揍的傷,他捂了捂臉,一聲不吭地繼續走。

“哎楊沫你去哪兒啊,我們的教室在三樓!”

“我去圖書館。”

“大清早的你去什麼圖書館呀。我好不容易跟班主任保證了你今天一定會按時到校的,你可別讓我失信於人啊。”

“我這不是到校了麼?”

“哎哎——我說不過你。”周其終於放棄了說服,他知道楊沫若是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不過他仍舊形影不離地跟著,想看楊沫究竟到圖書館做什麼。

他們進了過期報刊閱覽室,楊沫找到一堆泛黃的報紙,一張張地翻閱過去。

“你在找什麼呢?”周其在安靜了五分鍾之後,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問了出來。

“我找十年前的新聞報紙,你既然跟來了,也別閑著,幫我一起找。”

“找十年前的報紙做什麼?你說具體點啊,我也好有個方向。”

“我隻知道是一起焚屍案,別的我也不清楚了。”楊沫把舊報紙翻得嘩啦啦地響,頭也不抬一下。

周其聳了聳肩:“十年前我們才多大呀,你關心那時候的事情做什麼。”他頓了一頓,又興致勃勃地道:“不過我倒是聽說昨天下午在遊樂園裏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哦。”

楊沫瞟了他一眼,低下頭去繼續翻報紙。

“據說是一個黑幫老大販毒被抓,結果判了死刑,他的兩個死忠小弟想救老大出來,居然突發奇想地跑去遊樂園裏挾持人質,企圖用人質來跟警方談判,釋放他們老大,然後再要一架直升飛機逃走。結果第一個人質因為反抗過度,被他們殺了,於是他們又找了兩個中學生做人質,押上了鍾塔。沒想到等警方爬上鍾塔的時候,被挾持的兩名中學生不翼而飛,兩個小弟已經被燒成了重傷,但問題是塔樓上並沒有留下縱火的痕跡,你說詭異不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