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話
一直在不遠處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的簡天,垂下眼眸,一邊品嚐杯中的紅酒,一邊不著痕跡地掩飾著嘴角的笑意。
這個葉真,果然就是他在網上所熟悉的那個宅小攻沒錯,誰跟她卯上了誰倒黴。
柯敏丹抖著手中那價值不菲的限量版名牌不知該如何是好,身邊有那麼多人看著,想賴也賴不掉,最主要的是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憑什麼一個貧民小丫頭會穿著Versace的衣服到處晃,誰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柯敏丹的肩膀,她回過頭去,看到的是陸淺飛一張和煦的笑臉。
“淺飛……”柯敏丹咬了咬下嘴唇,整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弱柳扶風狀。
“好了好了,不過是一件衣服麼,不用這麼較真吧?”陸淺飛從柯敏丹手裏接過衣服,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下,道:“這個衣服質量好,而且顏色又深,洗一洗就好了,不會留下什麼汙漬的,對吧,宅丫頭。”
葉真挑了挑眉:感情我就是偶像劇裏麵又凶又壞的女二號,你陸大公子是英雄救美來的?既然要已經成了壞女人,那就把壞女人進行到底好了。
當下她環起雙臂挑釁般地看著陸淺飛,一副看你怎麼圓場的表情。
柯敏丹見陸淺飛明顯在袒護自己,立即喜上眉梢,心想對方果然對自己還是餘情未了,剛想挽上他的胳膊好好撒個嬌,不料陸淺飛已經走到葉真身邊,一副哥倆好地攬住她的肩膀哄道:“丫頭,別生氣了,要不我陪你去找一家幹洗店洗一下?”
柯敏丹臉上剛剛升起的一絲嬌羞的紅暈立即又褪得幹幹淨淨。
從頭到尾陸淺飛壓根沒正眼看過柯敏丹一眼,仿佛她的存在感還不如一件衣服重要。葉真逐漸明白了陸淺飛的意圖,心底笑罵陸淺飛你給一顆糖再當頭一棒的做法實在太無良了!
看著柯敏丹和她那幾個小跟班氣急敗壞地離去,葉真用胳膊肘頂了頂陸淺飛:“魂SAMA你太壞了,居然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你看你把人家丹學姐氣成什麼樣了。”
陸淺飛大呼冤枉:“我隻是為了配合你,好嗎,我大老遠地一看見你被人圍堵就立馬跑過來英雄救美了,你居然還怪我對她不夠憐香惜玉?”
“好吧,看在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我暫且不跟你糾結這個問題了。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當然是被邀請來的咯。”陸淺飛晃了晃手中的邀請函,“我們陸楊孫簡四大家族好歹也算是在當地盤踞已久的四條地頭蛇,這些商業新貴如果要在這裏站穩腳跟,怎麼也得跟我們打好關係吧。”
“四大家族?”葉真敏銳地聽到“楊”和“簡”這兩個姓氏,剛要開口細問,陸淺飛便繼續道:“是啊,楊沫也來了,還帶著他永遠形影不離的準媳婦羅笑。”陸淺飛說著,指了指遠處的人影。
葉真望過去,看見楊沫正彬彬有禮地與一位中年男子談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不知是熱切還是淡漠。羅笑穿著漂亮又不失輕佻的連衣裙,手中提著一隻手提包,默默站在楊沫身後,像正式見家長一般,顯得有些拘謹。
葉真細看那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簡天的父親簡旬麓。
陸淺飛解釋道:“我們本來打算隨便過來玩玩的,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他的親生父親,兩個人好像有話聊,我就先避開了。”
“親生父親?”葉真有些意外,如果說楊沫是簡旬麓的親生兒子的話,那他和簡天豈不成了兄弟?
陸淺飛卻不知道葉真在想這件事,隻是壓低了聲音道:“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你可不要隨便去說啊。”
葉真不滿地衝陸淺飛做了個鬼臉:“我的嘴巴可比你這個大嘴巴緊多了,如果擔心我說出去,你就不要告訴我啊。”
陸淺飛嘻嘻一笑:“我這不是拿你當自己人嘛。你看楊沫都老有女朋友跟著,我心裏不平衡,你就湊合一下做我的女朋友吧。”
葉真嚴重鄙視他:“到處桃花泛濫的男人居然在這裏裝可憐單身漢,還想拉我下水,有沒有天理啊?”
“反正你早就已經被我拖下水了,男未婚女未嫁的,就湊合著吧。”
“怎麼,你不用為你那個遠在加拿大的女朋友守身如玉啦?”
“你不是早就給我下過定義了嘛。‘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沒錯,這就是我的人生指南……”
他話沒說完,手機震動了一下,發出短信進入的提示音。他下意識地打開短信看了一眼,臉色突然一整,又全神貫注地重新看了一遍。
葉真見他臉色突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好事,絕對的好事!”陸淺飛頓時滿麵紅光,語無倫次:“我家紅旗要回來了,我得趕緊接駕去!”說著便胡亂將衣服塞還給葉真。
“啥……?”葉真一時沒反應過來。
“總之不跟你聊了,我先失陪啦——”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他人已經遁出門外。
“到底什麼狀況啊,瘋瘋癲癲的……”她咕噥了一半,突然頓住,似乎領悟了什麼,睜大了眼睛自言自語:“紅旗回來了?從加拿大?”
待陸淺飛溜得沒影之後,葉真才想起來自己是要偷偷溜走的,回頭遙遙望向主席台,父親葉重一邊與別人談著話,一邊還在頻頻朝門口的方向眺望,似乎是等她等得有些心焦了。
葉真咬了咬牙,硬起心腸往門口走去。
“原來是跟著陸大少過來混吃混喝的跟屁蟲啊。”尖刻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
葉真回頭,見柯敏丹和她幾個小跟班又陰魂不散地出現了,其中一個小跟班繼續道:“現在陸大少走了,你也自然呆不下去了,所以打算開溜了嗎?”
這話引起了其他幾個小跟班的哄笑,另一個道:“那件什麼名牌的衣服,肯定也是陸大少一時心血來潮送給她的,否則以她一個小貧民的身份,怎麼可能穿得起這麼昂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