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沐逸楓接到消息的時候,沐羽彤已經被抓了起來了。關在看守所裏。
事情來得太突然,沐逸楓完全沒有準備。不能說他這段時間都沒有作為。
可是這種感情的事情,別人怎麼可以插手?
先不說夏謙霄輩分擺在那裏,是他的長輩。他不可能上門去指責他背叛婚姻。
單說沐仲凱發了那個話,他再管,也不合情理。卻不想這一個遲疑。竟然沒有及時把那個朱婭解決掉。
引出這樣的事情來。
出了事情之後,沐家人第一時間趕去了看守所,沐逸楓想保釋沐羽彤,可是誰知道對方早有準備。說沐羽彤現在是重要嫌犯,不可以保釋。
“大哥。我不要坐牢。放我出去啊。”
沐羽彤早已經沒有了剛開始時的光鮮亮麗。一臉狼狽的坐在鐵窗另一邊。那個樣子,引得寧秀萍一陣心疼。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目光下意識就看向了沐仲凱。
“你現在知道不要坐牢了?”沐仲凱氣勢淩厲,威嚴十足:“既然你知道,又為什麼要傷人?我幫不了你。”
“我不管。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啊。”
沐羽彤哭了起來,那個樣子,看起來十分淒慘:“都怪那個賤人,是她,是她一直嘲笑我,是她一直挑釁我。我一時忍不住才會——”
事實上她現在根本想不起來當時是怎麼回事。她隻知道那個賤女人的嘴巴不停的說不停的說,而她越聽越氣,趕她離開。
那個女人不肯走,繼續踩她的痛腳。她氣瘋了。一氣之下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對著她就刺了過去。
卻不想這個時候夏謙霄回來了,那刀捅在了他的手臂上。
沐羽彤淚流滿麵:“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再任性,再大膽。可是卻不可能犯下殺人罪。
“姑姑。”沐逸楓內心有些不忍了。小時候父親長年不在家,在宋曼貞還沒有進門之前,沐羽彤是唯一一個給他溫暖的女性。
對他來說,沐羽彤縱然有千般不好,可是她對自己是很關心的。
“逸楓,逸楓,我求你,我求你,你救我出去啊。”
“姑姑。”現在不是他不救,而是救不了。他雖然不知道是誰,可是對方擺明了不肯讓沐羽彤保釋。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沐家要抬出權勢來壓人,不就更落人話柄了?
“找二哥啊。”沐羽彤看向了寧秀萍:“媽,你找二哥啊,讓他出麵,一定有用的。”
“混賬。”沐仲凱氣瘋了,這個沐羽彤,真是到這個時候還不知死活:“你是想讓叔銘的官沒得做嗎?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現在媒體已經盯上了沐家,要是再把老二也牽扯進來,那不是更讓人有了把柄?
“我——”沐羽彤哭得更厲害了。那要怎麼辦呢?難道她要坐牢?最後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夏峻航,讓她意外的,兒子竟然來看她了。
她突然攥著夏峻航的手,一臉哀求:”峻航,你不會想看媽媽坐牢吧?你去求求你爸。讓他不要告我。我不想坐牢啊。我不想坐牢啊。“
夏峻航看著自己的母親,一言不發。父母還不算年紀大,公司的事情有他們管。
他每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逍遙快活。哪裏知道一覺醒來,老媽竟然被人弄進了監獄?
一時之間,他也亂無頭緒。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去求父親?
夏謙霄擺明了要置沐羽彤於死地,又怎麼會肯撤訴呢?
他不說話,沐羽彤更加絕望,不停的哭了起來。那個哭聲,十分淒慘,讓人不忍聽聞。
隔著一道鐵窗,一時間兩邊的人是不同的心情。
沐悠然看了商昊南一眼,不能找沐叔銘,那——
商昊南搖了搖頭,給了她一記眼神,她歎了口氣,眼裏有些同情。沒想到她去墨西哥關了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姑父姑姑一向是模範夫妻,誰知道竟然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池晚涼一直站在沐逸楓身邊,看著沐羽彤,心裏生出無限的同情。
她現在深陷入沐逸楓的感情裏,所以希望全部的人都可以幸福。看到沐羽彤這樣,真的覺得她很可憐。
輕輕的退後幾步,她向外麵走去。
大家沉浸在自己的心思裏,倒是沒有人發現,池晚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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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夏謙霄的手臂包著紗布。朱婭給夏謙霄削著蘋果,遞到了他的手裏。
“謙霄,吃蘋果。”
夏謙霄接過她手上的蘋果,神情有絲溫柔:“你不用做這些事情的。”
“我喜歡陪你啊。”朱婭看起來才二十幾歲,長得不算特別漂亮,可是卻有一種有別於沐羽彤的溫柔之氣。那種江南女人特有的風韻。
夏謙霄點了點頭,拿起蘋果正要咬一口,病房的門被人敲了兩下。他跟朱婭對視一眼,她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的池晚涼時愣了一下。
“晚涼?”夏謙霄有絲詫異。池晚涼有絲尷尬,看了朱婭一眼,又看了夏謙霄一眼。
“姑父,我可以進來嗎?”
一句話,點明了她的身份,也讓朱婭眼裏的敵意多了幾分。
才想說什麼,夏謙霄已經點頭了:“進來吧。”
這些年,沐羽彤沒少欺負池晚涼,他倒是想看看她今天是做什麼來了。
“謝謝姑父。”池晚涼進了門,將手上買的花放在床頭。這才在床邊站定。
她不開口,夏謙霄也不說話,朱婭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底細,一時氣氛沉默。
夏謙霄雖然上了年紀,不過保養得不錯。雖然有幾分滄桑,看來卻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池晚涼第一次這樣跟他對視,心裏暗歎怪不得當年沐羽彤想盡辦法也要將夏謙霄得到手。
怪不得今天那個女人依然被他迷得寧願當人的第三者。
夏謙霄在沉默的時候,將那個蘋果解決掉。發現池晚涼還沒有開口的意思,放果核扔掉,拿起一邊的紙巾擦嘴。
這才看向了池晚涼:“你來,就是站著發呆。”
池晚涼笑著搖了搖頭,目光看了朱婭一眼,又看了夏謙霄一眼:“姑父,晚涼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小婭不是外人,你有什麼事,盡管說。”
夏謙霄說這個話,讓朱婭臉上一喜,也讓池晚涼有些淡淡的詫異。頓時明白了,這個叫朱婭的女人,在夏謙霄眼裏的地位。目光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
對上她眼裏的得意。她在床邊坐了下來:“姑父。我剛剛去看守所看了姑姑回來。”
聽到池晚涼說起沐羽彤,夏謙霄的臉色凝了凝,池晚涼並不確定他想不想聽,卻隻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姑姑結婚也有二十多年。就算姑姑以前真的做錯什麼。也是因為愛你的關係。我想請姑父放她一條生路。”
故意傷人罪,可大可小,輕則一年,重則五年。
像沐羽彤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是讓她一直呆在看守所裏。更不要說這事鬧大了,對沐家,對沐叔銘,都是有極壞的影響。
沐仲凱已經退下來了,自然無所謂。可是沐叔銘呢?
現在正是人事調動的時候,這件事情,影響真的太壞了。
夏謙霄沉默。放沐羽彤一條生路?
他一想到朱婭肚子裏的孩子是因為沐羽彤沒有的,一想到是沐家當年設計了自己,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將沐羽彤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