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得了啊,小少爺爺怎會如此大膽,府裏本來子嗣稀少,方姨娘好不容易懷個男胎竟出了這種事,小少爺爺怎就……怎就……”
“哎小少爺爺一直以來都是府裏唯一男孫,怕是方姨娘這胎懷有男孫,心裏吃醋了吧,想來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
“老爺,你可要為奴家做主啊,嗚嗚嗚……”
“弟弟怎麼還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弟弟也莫怕,你乃府中唯一嫡孫,雖然方姨娘也懷了男孫,可到底不如你的地位,你也別與方姨娘置氣了,氣壞了爹爹和祖母,反累自己吃苦了。”
“我沒有,你們說慌,我沒做!”
“小少爺爺莫急,姨娘也知道你的心情,不過老爺與老夫人定會念在你是府中唯一男孫饒恕你的,快來給兩位道歉啊。”
“我沒有,我沒有!”
“大膽,做錯事還不認錯,豈有此理,我真是白養你個逆子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丁紫是在一群指責怒罵聲中回過神的,本來清明的眼睛帶著幾分迷茫,她不是該在和親的隊伍裏嗎,這是哪裏?
眯眼抬起頭,便看到高高在上坐在紅木鑲假山山水桌椅上的兩人,男子三十出頭,一身玄青色錦鍛繡秀林暗紋長袍,腰係黑鍛雲紋腰帶,黑色秀鍛長褲,腳踏黑色高筒靴。五官英挺,也算是俊美的男子,此時一雙厲眸死死盯著她?與身邊之人?
另一側則坐著五六十歲身穿藏青色華貴鍛子的老太太,頭上梳著貴婦髻,別著仙鶴展翅簪子,幾隻紅寶石珠釵,看起來珠光寶器頗有威嚴,一雙陰沉的眸子同樣向她的方向射過來。
丁紫視線掃向兩人身側,大廳上兩排側椅坐滿了人,幾個打扮花枝招展梳著婦人髻,旁邊幾個年輕的少女臉上皆閃過擔憂,隻是每雙眼中都帶著幸災樂禍,以及置她於死地的狠毒。
丁紫手臂一展,抱住身側跪地,氣的渾身發抖的年約八九歲的小男孩,小男孩一張精致可愛的臉上,此時全是委屈的淚痕。
丁紫也趁著觀察的時機,將腦子中的記憶快速整理了一下。
堂上坐著的男人,是她此身的生父,名丁鵬,官居禮部侍郎正四品上,旁邊的王氏乃丁鵬生母,廳上側坐的便是府裏的幾個姨娘與庶女。
丁紫與親弟,便是被冤枉的弟弟丁智乃早逝的主母嫡子嫡女。
說起此時的情形,卻要往前說一個時辰,府裏現有三位姨娘,馬姨娘掌權,方姨娘懷有四個月身孕,白姨娘是老太太的貼身丫環,在丁鵬成年時做了其的通房丫環,生了一女後抬為娘姨。
出事的正是懷有身孕的方姨娘,方姨娘家境普通,不過是個擺小攤為生的平民,與丁鵬結親實屬高攀了。
侍郎府現有四女一子,小女兒丁寧兒便出於方姨娘,侍郎府又子嗣單薄,方姨娘恰逢第二胎,自然十分小心的伺候著,偏巧了。
今天方姨娘在屋中待的胸悶便想出院子走走,而今天因為小考早歸的丁智正巧遇到散步的方姨娘,兩人不知怎就發生口角,丁智便將方姨娘推倒,而馬姨娘和其女丁靜恰巧路過,便做了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