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否定另外一些人的真情,可是他們難道不是一時意亂情迷嗎,這種迷戀能維持多久,一個月半年,還是一年。男人的心不可能分給一個女人,這是她母後在死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當時的母親還是那樣的冷靜,看著她複雜的臉色,還直搖頭說她的處理還不夠冷靜,她不能有心,那樣隻會讓人牽著鼻子走。別人或許可以,她作為大公主萬萬不可。當時她的心裏不禁染上抹痛與無奈,這便是她的母後,這樣的冷靜,她的愛沒有給任何的,從出生到死亡都帶著無上的榮譽與色彩離開,她的言行從未給人半分短處,她就好似個看戲者,從頭至尾隻有一雙眼睛沒有心。冷靜的看著她,好似她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這句話卻讓丁紫聽了心裏大震。
她知道母後也是關心她的,這句看似偏頗的言論,卻是她最大的警告與擔憂,一個為了男人付出真心的女人,那麼她便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死物。她是尊貴的大公主,絕對不能在任何情況下喪失理智,愛情之於她是個危險的東西,她願意永遠不碰情愛,隻談利益,這是對她最後的警醒,也是給她保證符。所以當時她選擇的和親國是對朝庭最有利,也是最能發揮她本事的國家,可惜她的抱複沒有得到發揮便換了個時間按了個人。
不知道如果母後沒死,在得知她被刺殺身亡時,還是否能保持她永遠的端莊,母後……會為她掉眼淚嗎?或許也不會吧,那樣冷靜的女人,她會為了別人哭嗎?即便是她這個引以為傲的親生女兒也是一樣吧……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丁紫突然從回憶中找回思緒,就看到鈴兒滿臉擔心的望著她,“小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不好。”
“我沒事。”低下頭,丁紫放開緊緊攥住的賬冊,深吸一口讓自己平靜。
“小姐其實是為了少爺才會不想嫁吧。”鈴兒以為觸動了丁紫的傷心事,眼眶有些發紅,聲音也不禁哽咽起來,“小姐,你是世上最疼愛弟弟的姐姐了,小少爺命真好。”
鈴兒怪異的動靜讓丁紫意外的抬起頭,就看到這小丫頭已經開始“嘩嘩”流眼淚,真是看的好氣又好笑:“智兒若真是命好,便會生在一個父慈母祥雙全家庭,她是我的弟弟我自然要照顧他,為了他我做什麼也甘願。”他是我在這個世上最最親近的人了,也是她的奮鬥目標,她自然絕對不會讓智兒受什麼委屈的。
此時外麵聲音平息下去,不一會林嬤嬤與喜兒便回到紫竹院,不過兩人臉色都十分不好,顯然便是照著丁紫的吩咐做下去,可是那些人對丁紫的誤解與恨意也更深了罷。看著丁紫在看賬本也不想讓她煩心,兩人便什麼也沒說。
侍郎府雖然比起它名門貴府還是簡單許多,隻是這轉中饋也是將所有權限全轉走,這賬本這十幾年的都拿了過來,足足兩口大箱子,丁紫方一審閱便停不下來,便是到了晚膳她也因為看賬本無心吃食。這賬本她是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九年前的三年裏開始,王氏掌管中饋時有些賬目便不對勁,粗略算了一下,這三年裏少說少了三千兩銀子,一兩銀子對於許多平民家都是一個月的開銷還有餘,一千兩夠一般家庭一輩子的生活了,在侍郎府這看似小數目實際上卻是引發假賬錯賬的開始。馬姨娘剛接手時府中賬目還算正常清晰,半年後賬目開始混亂,到最後一個月少上五十一百兩都是少的,九年下來往少了說她貪了六千兩銀子,而且她借著掌管中饋又管著雲齊柔當年的嫁妝與嫁妝輔子,護國府的嫁妝鋪子與侍郎府的,不論地點占地以及從事經營的東西絕對不在一個層次。也就是說若是馬姨娘在侍郎府能貪下至少六千兩,那麼從雲齊柔的嫁妝裏,她到少要番一到兩倍的錢銀才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