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黎瑤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掌櫃的少喝點酒,但一念及店小二已經離開了這個孤獨老人的身邊,便端起了一碗酒,和掌櫃的碰杯一飲而下。有時候在某些事情上是真的沒有必要去糾正什麼,對與錯又如何?
“哈哈!老頭你的酒量不錯呦!”黎瑤笑道。
從她醒來之後,她心裏有過難過與自責,總覺得店小二的死和她有直接關係。此時此刻臉上的笑容又何嚐不是苦笑?
她和店小二不過相處一年多,但她清楚,要說最為難過的人當屬把店小二當做親生兒子來對待的掌櫃的了。
朝夕相處十幾年。
這是一個不善表達情感的老人!
“人死了也就死了,何必為自己找不快!我說你們兩個啊要不要抱在一起痛哭一下解解氣啊?”一聲響,空酒杯被徐景拍在桌子上,不滿道,“好酒就該用好心情去品嚐,你們倒好,當這是解憂酒啊,不喝就別糟蹋了。多好的酒啊!”
聞言,黎瑤壓在肚子的各種情緒一股腦地就上來了。
“我說你這個人有沒有一點同情心!什麼叫死了就死了,今天死的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張三李四,如果是你的親人死了,你也會說得出口這些話?請你換位思考問題!”
黎瑤噌地一下就站起身,怒瞪著一臉痞氣的徐景。
看著黎瑤一臉嚴肅的模樣,徐景噗嗤笑出了聲,在被前者又瞪了一眼後才不緊不慢的憋住不笑。
徐景搶過黎瑤麵前的酒壺,倒出了一杯,“人呢,總會有死的一天的。其實呢,死了也不一定就是不好的事,你可以理解為那是一種解脫,一種新的開始,那小子也不希望你們為他傷心難過吧。”
徐景這家夥說的也是有道理的,話糙理不糙。黎瑤想起在現代也有這情況,也有親人去世不會照常理開追悼會、念沉痛的悼詞之類的民族,長陽縣城那邊的土家族人。他們有親人離開人世時,就會跳起“跳喪舞”“巴山舞”來歡送親者,算是一種特別的告別方式。
知道徐景沒有惡意後,黎瑤逐漸平複下了心情,歉意道,“那個不好意思,今天事多,心情控製不好,我剛才的話你就當沒聽見吧。”
黎瑤很自覺的給徐景倒了杯酒,餘光瞥見掌櫃的已經醉倒餐桌,不由地佩服起徐景的好酒量。
“我像那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願意聽人講廢話的男人麼?得了,自己想通就好,我喝多了頭暈,這老頭就交給我吧。”
徐景擺了擺手,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雖然有很多疑惑,但這會子夜深了,就算她不想睡,掌櫃的和徐景也需要休息,此時不宜過問。
黎瑤轉身就走,替他們關起房門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黎瑤發覺自己對於生死真的是過於執著,再這樣下去,會成長為致命弱點吧。
在這點上,她還真不如徐景那麼灑脫,值得學習。
借口喝多頭暈的徐景提起酒壺就往自己口裏灌,在看到左手無名指上的線圈紅光時,不禁一聲咒罵。
“該死的,又被下了身咒,真是防不勝防!”
徐景起身就打算離開,頓了一下,幾道淡黃色的光芒從他的袖口飛出落在桌子上,儼然是被林清女視若珍寶的道靈果!
整整三顆三葉道靈果!
道靈果,伐毛洗髓之用,果柄上的葉子越多則年份越久。而林清女奪走的那枚隻不過是最初形態的一葉青玉色道靈果,功效是遠遠不及三葉的道靈果。徐景這麼做,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沒想到本作解渴用的果子這會子派上用場了,還是快快離去地好,免得被那丫頭又給逮住了!”徐景歎了口氣,念頭一動,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正巧,徐景剛走,黎瑤就推門進來了。
方才徐景的一席話點醒了她,回想下午發生的事情,她之所以對徐景有成見無非就是因為後者沒有伸出援手一並救了店小二。
其實仔細想想,倒是她錯怪了徐景。沒有人有義務去援助一個陌生人,更何況是在惹禍上身的前提下,隻是黎瑤想不明白徐景怎麼救了自己,轉念一想,也可能是人家一時興起吧。
黎瑤正是看到房間裏的燈還亮著,又忍不住,就冒然地進來了想著來道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