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甲戌,遼主命免行重九節禮。
冬,十月,丁酉,立貴妃鄭氏為皇後。後,開封人,本欽聖殿押班。初,帝為端王,常朝欽聖太後,太後命後供侍;及帝即位,遂以賜帝。後性謹,善順承帝意,好觀書,章奏能自製。帝愛其才,竟立為後。
蔡京之免,知樞密院事鄭居中自許必得相,帝覺之,不果用。至是複以外戚罷為觀文殿學士、中太一宮使。
戊戌,以吳居厚知樞密院事。
太白晝見。
遼主駐藕絲澱。
十一月,丁卯,祀圜丘,大赦;改明年元曰政和。
甲戌,罷拱州為襄邑縣。
戊寅,詔通州安置人陳瓘與自便。
初,瓘自合浦放還,居四明。而其子正彙幹至餘杭,適聞蔡崇盛詫蔡京有動搖東宮之語,正彙即日自陳於杭帥蔡薿。薿方結京為死黨,遂執正彙送京師,而飛書告京,俾預為計。事下開封府製獄,知開封李孝稱,酷吏也,乃並下明州捕瓘。士民哭送之,瓘不為動,既就獄,顧其子笑曰:“不肖子煩吾一行。”孝稱脅瓘使證正彙之妄,瓘曰:“正彙聞京將不利於社稷,傳於道路,遽自陳告,瓘所不知。忘父子之恩而指其為妄,則情所不忍;挾私情以符合其說,又義所不為。況不欺不貳,平昔所以事君教子,豈於利害之際有所貪畏,自違其言乎!蔡京奸邪,必為國禍,瓘固嚐論於諫省,亦不待今日語言間也。”時內侍黃經臣監勘,聞所對,失聲歎息,謂瓘曰:“主上正欲知實狀,右司第依此置對。”獄具,竟坐正彙以所言過實,流竄海島,而瓘亦有通州安置之命。至此方許其自便。
十二月,己酉,遼詔明年改元天慶。
庚戌,改諡靖和皇後為惠恭。
以呂惠卿為觀文殿學士、知大名府。
罷內藏東北出剩鹽鈔及六路上供錢鈔。
是歲,夔州江水溢。海水清。
出宮女四百八十六人。
南丹州內附。
遼境內大饑,惟保靜軍馬人望所治,粒食不闕,路不鳴桴。遙授人望為彰義軍節度使。時穀價翔踴,宿衛士多不給,蕭托斯和出私廩周之;旋召知南院樞密使事。
續資治通鑒卷第九十一
宋紀九十一起重光單閼辛卯正月,盡閼逢敦牂甲午十二月,凡四年。
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
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
政和元年遼天慶元年辛卯,1111春,正月,己巳,以賢妃王氏為德妃。
辛未,詔:“諸路州、軍學生不及八十人處,不置教授;若熙、豐曾置教授者,雖人少,自合存留。”
壬申,毀京師淫祠一千三十八區。
丙戌,廢白、龔二州。
壬辰,詔百官厲名節。
陳瓘嚐謂紹聖史官專據王安石《日錄》改修神宗史,變亂是非,不可傳信,乃作《尊堯集》,深明誣妄,以正君臣之義。張商英奏請下明州取其書,送編修政典局。
是月,遼主釣魚於鴨子河。
二月,壬寅,冊皇後。
乙巳,詔陝西、河東複鑄夾錫錢。
丙午,以太子少師鄭紳為開府儀同三司。
遼主如春州。
三月,癸亥朔,禦製書《政和新修五禮序》,議禮局請刻石於太常寺,許之。
以新知大名府呂惠卿為醴泉觀使。
己巳,詔監司督州縣長吏,勸民增植桑柘,課其多寡為賞罰。
癸酉,以吏部尚書王襄同知樞密院事。
乙亥,五國部長貢於遼。
夏,四月,乙卯,罷陝西、河東鑄夾錫錢。
丙辰,慮囚。
立守令勸農黜陟法。
五月,癸亥,詔:“四川羨餘錢物歸左藏庫。”
戊辰,詔:“見在當十錢並作當三行使,以為定製。”
己卯,東南有星晝隕。
丁亥,解池生紅鹽。
是月,再下通州取陳瓘《尊堯集》送編修政典局。
遼主清暑於散水原。
六月,甲寅,複蔡京為太子少師。
秋,七月,癸未,廢平、從二州為砦。
戊子,醴泉觀使呂惠卿,守本官,致仕。
八月,乙未,複蔡京為太子太師。
丁巳,尚書右仆射張商英罷,中丞張克公論給事中劉嗣明以繳駁事降官,商英理屈故也。
商英為政持平,謂蔡京雖明紹述,但借以劫製人主,禁錮士大夫耳。於是大革弊事,改京所鑄當十大錢為當三以平泉貨,複轉般倉以罷直達,行鹽鈔法以通商旅,蠲橫斂以寬民力,勸帝節華侈,息土木,抑僥幸,帝頗嚴憚之。嚐葺升平樓,戒主者遇丞相導騎至,必匿匠樓下,過則如初,時稱商英忠直。然意廣才疏,凡所當為,先於公座誦言,故不便者得預為計。初,何執中與蔡京同相,凡營立皆預議,至是惡商英出己上,與居中日夜醞織其短,先使言者論其門下客唐庚,竄之惠州。又,帝在潛邸,方伎郭天信言當履天位,及踐阼,頗眷寵之,商英因與往來,事覺,帝不悅,居中乃諷克公以嗣明事論之,遂罷政,出知河南府。
戊午,詔:“監司,部內官吏,一歲中有犯罪至三人以上,雖不及三人而或有嚐薦舉者,罪及監司。”
九月,辛酉朔,詔張商英落觀文殿大學士,改知鄧州;壬申,複降授大中大夫,仍知鄧州。校書郎李士觀、辟雍博士尹天民,並送吏部,與合入差遣。以劉嗣明奏商英擅便降敕,令天民、士觀編類禦前文字也。
戊寅,同知樞密院事王襄罷,知亳州。
辛巳,詔:“陳瓘自撰《尊堯集》,語言無緒,並係詆誣,合行毀棄;仍勒停,送台州羈管,令本州當職官常切覺察,不得放出州城,月具存在申尚書省。”於是行移峻急,所過州縣,皆以兵甲防送,不得稽留。至台久之,人莫敢以居屋借賃者,暫館僧舍。而郡守以十月之法,每令廂巡起遣,十日輒移一寺。數月後,朝廷起遷人石悈知州事,且令赴闕之官。悈既視事,遣兵官約束,毋得出入,又置邏卒前後巡察,鈔錄賓客書問之往還者。尋令兵官突入所居,搜檢行李,攝瓘至州庭,大陳獄具,將脅以死。瓘揣知其意,大呼曰:“今日之事,豈被旨邪!”悈失措曰:“朝旨欲取《尊堯集》耳。”瓘曰:“君知《尊堯》所以立名乎?蓋以神考為堯,而以主上為舜也。助舜尊堯,何謂詆誣!時相學術淺短,為人所愚;君所得幾何,乃亦不畏公議,幹犯名分乎!”悈慚,屢揖瓘退,終不能害瓘。何執中怒,遂罷悈,瓘由是得免。
童貫既得誌於夏,遂謂遼亦可圖,因請使遼以覘之,乃以端明殿學士鄭允中充賀生辰使,而貫副之。或言:“以宦官為上介,國無人乎?”帝曰:“遼人聞貫破羌,故欲見之;因使覘其國,策之善者也。”遂行。
童貫至遼,遼君相聚指笑曰:“南朝人才如此!”然遼主方縱肆,貪得南方玉帛珍玩,而貫所齎皆極珍奇,至運兩浙髹漆之具以為饋。遼主所以遺貫者亦稱是。
冬,十月,庚寅朔,觀文殿學士、光祿大夫、致仕呂惠卿卒。贈開府儀同三司,諡文敏。
惠卿負恩排王安石,眾皆薄之,雖章惇、曾布、蔡京當國,鹹畏惡其人,不敢引入朝,以是轉徙外服,訖於死雲。
辛卯,以用事之臣多險躁朋比,下詔申儆。
辛亥,知鄧州張商英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衡州安置;單州安置張天信責授昭化軍節度行軍司馬,移新州安置。以開封獄成,商英、天信嚐令餘負、僧德洪、彭幾往來交結,臣僚再論列,故有是責。
遼主駐藕絲澱。
烏爾古德哷勒部叛遼,遼主以耶律棠古為烏爾古節度使。至部,諭降之,遂出私財及發富民積以賑其困乏,部民大悅。加鎮國大將軍。
十一月,壬戌,詔:“上書邪等及曾經入籍人,並不許試學官。”
丙子,臣僚言邇英講經,其音釋意義,當並以王安石等所進經義為準,從之。
乙酉,京畿提舉學事林震乞自今應以八行延入縣學者,並以州學外舍生例給食,從之。
十二月,己酉,詔台諫以直道核是非,毋憚大吏,毋比近習。
辛亥,廢鎮州,升瓊州為靖海軍。
乙卯,臣僚言:“陳瓘《尊堯集》十卷,大綱取《日錄》之事,解釋成文,有論及王安石事。臣雖不見其全文,但瓘在建中靖國間,嚐以安石《日(曆)〔錄〕》為不然。昨來大臣領政典局,知瓘素有異論,欲助成非謀,故下瓘家取索。望特旨嚴賜禁約,不得傳習;如有已曾傳錄之家,並乞立限繳納,仍下瓘家取索稿本,一切焚毀。”詔依奏。
遼以知黃龍府事蕭烏納為東北路統軍使。上書曰:“臣治與女直接壤,觀其所為,其誌非小,宜先其未發,舉兵圖之。”章數上,皆不聽。
燕人馬植,本遼大族,仕至光祿卿,行汙而內亂,不齒於人。童貫使遼,道盧溝,植夜見其侍史,自言有滅燕之策,因得見貫。貫與語,大奇之,載與俱歸,易姓名曰李良嗣,薦諸朝。植即獻策曰:“女直恨遼人切骨,而天祚荒淫失道,本朝若自登、萊涉海,結好女直,與之相約攻遼,其國可圖也。”議者謂祖宗以來雖有此道,以其地接諸蕃,禁商賈舟船不得行,百有餘年矣,一旦啟之,懼非中國之利,不聽。
帝召植問之,植對曰:“遼國必亡。陛下念舊民遭塗炭之苦,複中國往昔之疆,代天譴責,以治伐亂,王師一出,必壺漿來迎。萬一女直得誌,先發製人,事不侔矣。”帝嘉納之。賜姓趙氏,以為秘書丞。圖燕之議自此始。
二年遼天慶二年壬辰,1112春,正月,己未朔,遼主如鴨子河。
甲子,製:“上書邪等人並不除監司。”
丁醜,五國部長朝於遼。
癸未,詔:“釋教修設水陸及祈禳道場,輒將道教神位相參者,僧尼以違製論;主者知而不舉,與同罪。著為令。”
二月,戊子朔,詔:“太子太師致仕蔡京,兩居上宰,輔政八年,首建紹述,勤勞百為,降秩居外,洊曆歲時。況元豐侍從被遇神考者,今則無幾,而又累經恩霈,理宜優異。可特複太師,仍為楚國公,賜第京師。”
丁酉,遼主如春州,幸混同江釣魚,界外生女直部長在千裏內者,以故事皆來朝。適遇頭魚宴,酒半酣,遼主臨軒,命諸部長次第起舞。獨阿古達辭以不能,諭之再三,終不從。它日,遼主密謂北院樞密使蕭奉先曰:“前日之燕,阿古達意氣雄豪,顧視不常,可托以邊事誅之,否則必詒後患。”奉先曰:“粗人不知禮義,無大故而殺之,恐傷向化之心。假有異誌,蕞爾小國,亦何能為!”遼主乃止。阿古達之弟烏奇邁等,嚐從遼主獵,能呼鹿、刺虎,遼主喜,輒加官爵。
庚子,以婉容崔氏為賢妃。
三月,乙亥,詔蔡京到闕,朝見,引對,拜數特依元豐中文彥博例,許依舊服玉帶,遇六參日趁赴起居,在大班退,親王後入。
己卯,賜禮部奏名進士及第、出身莫儔等七百三十人。
夏,四月,己醜,詔縣令以十二事勸農於境內,躬行阡陌,程督勤惰。
辛卯,複行方田。
日中有黑子,乍二乍三,如栗大。
甲午,燕蔡京等於太清樓,帝親為之記。京又上記,備言宮室服玩之盛。
庚戌,以何執中為司空。
壬子,詔衡州安置張商英許自便。
蔡京言:“商英譴責遠方,雖其所犯醜惡,而臣與之同遇先帝,出入三朝,薄有情契,拳拳之私,敢以此請。”故有是命。
五月,己巳,蔡京落致仕,以太師三日一至都堂議事,以尚書省令廳為治所,仍押敕劄。
知永嘉縣虞防言:“朝廷昨行當十錢,最富國便民之良法也,所貴推行之得其人而已。前日異議之人,務快一日之私,上欺天聽,改為當三,亦誤國之一也。望特許興複,以便上下。”詔:“虞防除名勒停,送循州編管。”
(壬申)〔癸未〕,蔡京言:“門下省乃覆駁之地,臣(欲)〔乃〕兼而冒處,實有防嫌,委紊官製,望許臣免書門下省文字。”從之。
舊製,凡詔令皆中書、門下議,而後命學士為之。至熙寧間,有內降手詔,不由中書、門下共議,蓋大臣有從陰中而為之者。及蔡京專政,患言者議己,乃作禦筆密進,而丐帝親書以降,謂之禦筆手詔,違者以違製坐之。事無巨細,皆托而行,至有不類帝(私)〔劄〕者,群下皆莫敢言。自是貴戚近臣爭相請求,至使中人楊球代書,號曰“書楊”雲。
臣僚上言,以科舉廢罷縣學歲升之法非便,詔:“自今並依大觀三年四月以前指揮;其後降指揮,更不施行。”
六月,己醜,以資政殿學士餘深為門下侍郎。
庚寅,遼主清暑於南崖。
甲午,和州回鶻貢於遼。
甲辰,準布貢於遼。
乙卯,戶部尚書陳顯,因對,言再用蔡京,士民失望。帝怒,貶顯知越州。顯不複仕,歸隱四明。
秋,七月,乙醜,遼主獵於南山。
壬申,訪天下遺書。
九月,己未,遼主射獲熊,宴群臣,遼主自禦琵琶相娛樂。
癸未,更定官名。
蔡京率意自用,欲改製以繼元豐之政,乃首更開封守臣為尹、牧。由是府分六曹,縣分六案,內侍省職,悉仿機廷之號,修六尚局,建三衛郎。遂詔:“太師、太傅、太保,古三公之官,今為三師,古無此稱,合依三代以三公為真相之任。司徒、司空,周六卿之官,太尉,秦主兵之任,皆非三公,並宜罷。仍立三孤為次相之任。更侍中為左輔,中書令為右弼。尚書左仆射為太宰兼門下侍郎,右仆射為少宰兼中書侍郎。罷尚書令及文武勳官,而以太尉冠武階。”然是時員既濫冗,名且紊雜,甚者黃冠道流,亦濫朝品,元豐之製,至此大壞。
阿古達自混同江宴歸,疑遼主知其異誌,遂稱兵先並旁近部族。女直趙三阿鶻產拒之,阿古達擄其家屬二人,走訴鹹州詳袞司,送北院樞密使蕭奉先,作常事以聞。遼主仍送鹹州詰責,欲使自新。後數召阿古達,竟稱疾不至。
冬,十月,乙巳,得玉圭於民間,宣示群臣。蔡京、何執中等議,以為:“此即禹錫之玄圭,陛下纘禹之緒,行堯之道,故天授以至寶,不勝大慶!”己酉,奏請行授寶之禮,詔不允,自是三上表,從之。
遼主駐奉聖州。
十一月,乙卯,遼主如南京。
己未,置知客省、引進、四方館、東、西上邠門事。
丁卯,遼主謁太祖廟。
丁醜,禦筆言:“方田之法,本以均稅,有司奉行違戾,貨賄公行。豪右形勢之家,類蠲賦役而移於下戶,致使流徙;常賦所入,虧額致多,殊失先帝厚民裕國之意。已降指揮,權罷方量;有訴訟賦役不均者,且依未方以前舊數。其流移人戶,仰守令多方措置,招誘歸業。”
戊寅,日南至,受元圭於大慶殿,赦天下。
辛巳,蔡京進封魯國公。以何執中為太宰、少傅兼門下侍郎。執政皆進秩。
十二月,乙酉,以鄭居中為特進。
丙戌,以武信軍節度使童貫為太尉。
乙巳,定命婦名為九等。
丙午,宴輔臣於延福宮。
初,蔡京欲以宮室媚帝,召內侍童貫、楊戩、賈詳、藍從熙,諷以內中逼窄之狀。貫等乃請於大內北拱宸門下,因延福舊名而新作之。五人分任工役,視力所致,爭以侈麗高廣相誇尚,各為製度,不務沿襲。及成,號延福五位,帝自為文以記之。每歲冬至後即放燈,自東華門以北,並不禁夜。徙市民行鋪夾道以居,縱博群飲,至上元後乃罷,謂之先賞。
癸醜,始詔諸路給地牧馬。又以諸路馬食儲積亦艱,沿邊土曠,乘春發生,青草茂盛,諸城寨宜分番出牧,就野飽青,晚持草歸以充夜秣,則官芻可省,詔陝西諸路相度措置奏聞。
是歲,高麗入貢。
成都路夷人董舜諮、董彥博內附,置祺、亨二州。
遼放進士韓昉等七十七人。
三年遼天慶三年癸巳,1113春,正月,甲子,以天錫元圭,遣官冊告永裕、永泰陵。
丙寅,遼賜南京貧民錢。
丁卯,遼主如大魚濼。
癸酉,追封王安石為舒王,子雱為臨川伯。仲春釋奠,以兗國、鄒國公及舒王配饗文宣王廟。
甲戌,遼禁僧尼破戒。
丙子,遼主獵於狗(幹)〔牙〕山。大寒,獵人多死。
丁醜,吳居厚罷,以鄭居中知樞密院事。
居厚久居政府,以周謹自媚,一時聚斂者推為稱首。至是上章告老,除武康軍節度使、知洪州。
庚辰,詔:“議禮局新修《五禮儀注》,宜以《政和五禮新儀》為名。”
二月,甲申,以德妃王氏為淑妃。
庚寅,罷文臣勳官。
崇恩皇太後劉氏,帝以哲宗故,特加恩禮,而後頗(千)〔幹〕預外事,且以不謹聞。帝與輔臣議,將廢之。辛卯,後為左右所逼,即簾鉤自縊而崩,年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