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王也知道孔子的才幹,想重用孔子,準備等孔子到楚都後封他七百社(一社為二十五戶人家),這種待遇夠優厚了。可是楚國的一些大臣怕孔子奪了楚國的大權,妨礙他們的利益,便紛紛起來反對。其中楚王的庶兄子西(當時任令尹,即主管行政的長官)提醒楚王說:“我們楚國辦理外交的大臣沒有人趕得上子貢的,輔佐國君的賢才們沒有比得上顏回的,領兵的將帥沒有趕得上子路的,治理地方的官員也沒有人趕得上宰予。”子西無疑是說,孔子的弟子們都是有才幹的,如果讓孔子在楚國有了地盤,楚國就太危險了。
楚昭王聽了這話,便打消了重用孔子的念頭。
這年秋天,楚昭王病死了,子西掌握了楚國大權。在這種形勢下,孔子不能去楚國都城了,停留在楚國的邊界上,進退兩難。
一天,一個叫接輿的楚國人,瘋瘋癲癲地從孔子身邊走過,他邊走邊唱:
鳳鳥啊!鳳鳥啊!
你為什麼這樣狼狽?
過去的事情叫它過去吧,
未來的還能夠挽回。
算了吧,算了吧,
現在當權的有幾個好人!
孔子聽到這個歌,很想同唱歌的人談談自己的心事,可是那人已經遠去了。孔子獨自默思良久,意識到留在楚國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相比之下,還是再回衛國為好。
(三)終不得誌
孔子一行自負函向北,一直朝著衛國的方向進發。
當行至一道河畔時,他們遇見了兩位並肩而耕的老者,其中一個長得很高大,叫長沮,另一個也算魁梧,叫桀溺。這時孔子替換子路駕車子,讓子路前去向他們詢問渡口。當子路開口問路時,長沮慢條斯理地反問子路:“那位駕車子的是誰呢?”子路說:“是孔丘。”又問:“是魯國的那個孔丘嗎?”答:“是的。”長沮輕蔑地一笑說:“那他應該知道渡口在哪兒。”桀溺又問子路:“你是誰?”答:“我是仲由。”桀溺接著問:“你是孔丘的門徒嗎?”答:“我是。”桀溺以教訓的口氣對子路說:“現在的世道亂哄哄的,哪裏不都是一樣?你與其跟著選這個、躲那個的人到處亂跑,不如跟著我們不問世事的人呢!”這兩位老者繼續幹自己的活,再也不說什麼了。
子路回來將這番話告訴了孔子,孔子停了一會兒才很失望地說:“有一種人,隻是在山林裏和鳥獸來往,這種人我是做不來的。像剛才這兩個人,我也樂意和他們在一起,我所以沒有和他們在一起,正是因為到處亂哄哄嗬。天下如果太平了,我還到處亂跑嗎?”
他們趕了幾天路,子路落在了後邊。這時子路遇見一位拄著拐杖、背著鋤草工具的老頭兒,便問道:“你看見我老師了嗎?”老頭兒說:“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什麼老師不老師!”說完便去鋤草了。
子路追上孔子後,告訴了這件事。孔子說:“這可能是一個隱士。”他想和這位隱士深談一下,派子路去找時,那人已經不在了。
一路上遇到的譏諷或惋惜,不能不引起孔子的深思。當然他還是順著自己的路子走。不久便到了衛國。
這時衛國的國君仍然是衛出公,他已在位四年了。其父蒯聵仍在晉國,一時還無力回衛,衛國暫時處於一種穩定的狀態中。當時孔子的一些弟子在衛國做了官,衛出公也請孔子參加衛國的一些政治活動。
子路聽說衛出公要用孔子,便來向孔子發問:“這次衛國國君請你參與政事,你打算先幹些什麼呢?”孔子本來就對衛出公拒絕父親回去,破壞君臣、父子的名分頗為不滿,便借子路的發問答道:“必須正名分!要使每一個人的名義、身份和他的地位完全符合,使每一個事物的名稱和它的實際完全符合。”子路有些惱火了,不由得說了一句:“你真是個迂夫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