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2年10月初,熱心腸的法蘭西斯太太寫信約林肯次日到她家裏來。當林肯按約來到她家時,卻意外地發現瑪麗·托德坐在客廳裏。當然,軟心腸的林肯又招架不住瑪麗的淚水加哭訴,馬上繳械投降,化幹戈為玉帛,並低聲下氣地為自己的逃婚而道歉。從此,他們展開了地下活動,總是神神秘秘地約會,而每次約會都是偷偷摸摸地躲在法蘭西斯家緊閉的門扉裏。
林肯為了顧全道義,終於在1842年11月4日星期五的晚上,懷著要下地獄的心情倉促地和瑪麗舉行了婚禮。林肯當時的表情很古怪,男儐相說他“活像要上屠宰場就戮似的”那樣絕望和悲哀。婚後一星期後,林肯在寫給朋友的業務信函裏的“附啟”中說:“除了我結婚之外,沒什麼新鮮事,我總覺得婚姻是一件非常奇異的事情。”
婚後,林肯夫妻寄宿在一家旅館樓上一個狹窄簡陋的房間裏,每周支付食宿費4美元。1843年8月1日,他們的大兒子羅伯特就誕生在這裏。瑪麗寫道:“再沒有比他(林肯)更鍾情更忠實的丈夫了。”但琴瑟並不總是和諧的。他們婚後的生活總也擺脫不了苦澀的味道。有一天早晨,林肯夫妻正在吃早餐,林肯不知為什麼觸怒了妻子,瑪麗氣衝衝地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將滾燙的咖啡潑到丈夫的臉上。林肯屈辱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是開旅館的爾萊太太拿來毛巾替他擦去臉上和流淌在衣服上的咖啡。當時其他房客也在場,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春田鎮是個小鎮,它的範圍很小,所有的11名律師不可能全留在當地開業。林肯常騎馬在本司法區奔波、辦案,他耐不住妻子那變本加厲的嘮叨,亂發脾氣,所以每年都花半年的時間在外巡回,卻害怕回家。
瑪麗畢竟出身於上層家庭,很不習慣貧窮的生活。每天隻好深居簡出,孤獨度日。家務活對她來說是陌生而繁重的,她必須每天很不情願地清洗便桶和油燈,清掃爐灰和灰塵。覺得嫁給林肯實在是委屈了自己。
1844年5月,林肯夫婦用省吃儉用的1500美元買下了一棟木結構房子,這是他們一生所擁有的唯一住宅。現在這棟房子已作為伊利諾斯州紀念館保存下來。一次,林肯外出辦案,待他兩個多月後回來時,卻找不到家門了。原來,喜歡漂亮房子和豪華擺設的瑪麗趁林肯外出之機,用當年林肯父親賣掉八十英畝地的錢,雇人把房子徹底翻新了。還專門為林肯造了一間客廳兼書房,並且從後麵給孩子們擴建了幾間臥室,使整個樓房具有瑞士別墅的風格。林肯故作嚴肅狀地問一位朋友:“陌生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亞伯拉罕·林肯先生住在什麼地方?”
瑪麗有個頭疼的病,隨著時間的飛逝,病情日益發展,而且越來越重。頭不疼時,顯得溫順,易於相處;頭疼時,情緒就異常暴躁。對於病中的妻子,林肯總是遷就她,用自己的愛在安慰她,盡量不刺激她。因此,林肯願意呆在鄉下的旅館裏,不願回家聽太太嘮叨、亂發脾氣。瑪麗的嗓門和凶悍早已遠播四鄰了,他們說:“她折磨他,搞得他魂飛魄散”。
在她眼裏,林肯的長相、走路姿勢都不如她意;駝背,走路笨拙,雙腳一上一下沒有彈性;小腦袋上長了一對呈直角往外伸的耳朵,鼻子不夠直,下唇突出,手腳長得太長等等。林肯太太百般挑剔並非無緣無故,林肯從不注意儀表,皮鞋很少擦油,衣服髒兮兮的,天氣暖和時,衣服背後一塊塊汗斑,活像一張地圖,那頭粗糙茂密得像馬鬃毛似的頭發從來不梳理,整天亂糟糟的,常令瑪麗怒不可遏。
他在餐桌上不懂禮儀,不懂規矩,自由奔放。連餐刀握得都不對,常把飯菜弄到桌上和別的盤子裏,把瑪麗氣得說不上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