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陽府衙外,一位相貌醜陋的赤臉男子焦急的跟著一個衛兵進入府中。
“先生,大人在後堂等候多時了!”衛兵說完,醜陋男子便快步走入大堂。
當他穿過廳堂,來到後堂裏,忽然看到一個身影“噗通”一聲朝他跪下,這一幕可把醜陋男子嚇了一跳。
“大人這是作甚?”醜陋男子大驚道,說完便要扶起下跪之人。
可是下跪之人寧跪不起,口中淒慘道:“先生救我!”
這話可把醜陋男子說的又是一驚,他雖相貌不雅,可身體也柔弱書生沒什麼兩樣,幾番施用都無法將下跪男子托起後,隻能搖頭一歎,道:“大人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這相見的兩人,正是昔日趙家堡堡主,今日的河內郡郡守趙慎,而在他對麵的人,整個河內郡,怕也隻有一人能有此容貌了,那便是寧醜。
趙慎兩眼淚汪汪,跪下寧醜麵前,雙手抱著他的大腿,哀求道:“先生先答應我如何?否則我情願跪死在這裏!”
寧醜剛才問他唱哪一出,意思就是不想草率答應他,可是現在趙慎把話說白了,他若是拒絕可著實對不住救命之恩了!
無奈,寧醜隻好點點頭,道:“我答應你,什麼事說吧。”
趙慎聞言,心中一喜,麵上卻依舊哭啼啼的起身抹眼淚道:“那人給芷綺來信了!”
“果然!”
寧醜心中暗道一句,搖頭一歎,如今能讓趙慎叫救命的,恐怕也隻有這件事情了,若是可以,寧醜實在是不想參合進去,可是趙家對他有恩,這幾個月來,他也是看出了趙慎對顏芷綺的心思,可是人家畢竟早有夫婿,你丫的自己參合也就罷了,何必把事請染到我身上呢。
“你想我怎麼救你?”
寧醜說著,不等趙慎開口,他繼續蹙眉道:“屬下現在和大人直說吧,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雖顏芷綺英姿絕豔,但卻是最不可觸碰的人兒,萬事希望您多加考慮,別想把事請做絕了!強硬手段是可萬萬不行啊!”
寧醜本想幾句話把趙慎逼到死胡同,讓他千萬別用卑鄙的手段,卻沒曾想,趙慎點點頭,一臉理所當然道:“對芷綺哪能用強,所以我才隻有求先生獻出良策啊!”
“良策個屁!”
寧醜眉心裏暗道一句,他已經明白趙慎要幹什麼了,但他絕不會捅破這層紙,還是裝作一臉不解的問道:“既然大人不用強,那這是要如何處理?若要讓我出主意,我看還是您死了這條心吧!”
“死心!”
趙慎癡癡一笑,望著房梁黯然道:“心若死,那人要如何活!”
寧醜又是一陣暗暗搖頭,他看趙慎的癡情,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了,曾經他一直認為,像趙慎這種生在花叢,活在鶯燕中的花心男子,是一輩子也找不到讓他真正動心的那個人兒,可是如今呢……真是世事難料,不是花心不癡情,而是一直不相遇,當他真正遇到那人後,整個心怕是要比天下間所有的癡情男子,還要嚴重的多啊。
“病入膏肓,真是病入膏肓啊!”
正在寧醜暗歎間,趙慎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黯然雙目陡然爆射出兩道寒光,看的寧醜渾身一顫。
“先生,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怕是隻有讓那個人徹底的從世上消失了!”
寧醜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真正聽到這話從趙慎口中說出時,還是無比的震驚,這事情可太大了,倘若做得不夠幹淨,那麼死的可不僅僅是那個人了,還要連累整個趙家堡上千口人啊!
“不行!這絕對不行!”寧醜連連搖頭,一副寧死也不答應的表情。
“倘若先生不答應,我趙慎寧願一頭撞死在這房柱上!”趙慎一臉決然道。
“咳!你這又是何苦呢?”寧醜一臉痛苦的低下頭。
趙慎臉色一急,淚水便又開始湧出來了,他癡癡喃喃的嘀咕道:“自從在船上見過芷綺後,真是驚為天人啊,我……”
寧醜聽得是一臉的無奈啊,這些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每次趙慎去顏芷綺那裏吃了閉門羹,都會回來喝悶酒,還把他給拉過來訴苦,可是這一次寧醜知道,趙慎已經不是訴苦這般簡單了,而是要把身家性命,連同整個家族一起拿來做賭注,去賭一個虛無縹緲的人。
“咳,罷了,罷了啊!”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寧醜搖頭一歎,渾身無力的做到了椅子上。
趙慎聞言,心下一喜,但表情依舊淒然,他親自給寧醜倒了一杯茶,急切道:“先生的計謀蓋世無雙,張良諸葛遠不能及,隻要先生為我出謀劃策,這事情一定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這馬屁我可承受不起,大人把事請的來龍去脈如實說來吧。”
趙慎點點頭,立即就把張狗兒被抓的事請,盛怒之下,撕碎信紙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寧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