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曆,童慶四年,十一月冬。
從兵入河陰,到攻陷潼關,這兩個月裏發生了太多事請。
潼關失守,京兆郡被截斷退路,當顏程擊潰京兆主力大軍後,長安投降了。
其後,在短短三個月裏,梁州陰平郡、武都郡、漢中郡,荊州魏興郡,分別找到了西齊或多或少的攻擊,特別是武都郡,在長安投降的第六天,西齊大將軍蕭連翊之子,蕭穆便率三萬將士,兵出祁山,耗時一月,攻陷了武都郡。
武都全盤失守,陰平、漢中兩郡岌岌可危,西齊的攻勢一下子攀升到了頂點,讓全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此地。
反觀大梁,皇帝李曄被刺殺,導致朝綱思亂,黨派四起,而大將軍秦鍾眼睜睜看著潼關失守,怒極攻心吐血昏迷,現已經送往洛陽,他是否能挺過這一關,沒人能知道,也沒人看好他,現在梁國的目光,都已經集中到了洛陽朝廷。
自李毅德回到洛陽一個月裏,洛陽局勢更亂了,但是第二個月之後,本來所有人都認為越演越烈的洛陽,突然間就平靜了下來,每天發布的公文也少了,洛陽似乎一下子恢複到了李曄在位時的太平祥和。
但是,隻有洛陽的百姓明白,每當全天下夜深人靜的時候,隻有洛陽,隻有這個梁國的京都,在這段時間夜裏,從未平靜過。
半夜三更的嘶喊慘叫,清晨走出家門時,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都表麵了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洛陽百姓惶惶不可終日,成天躲在家中足不出戶,喜歡這一切能快點過去。
冬末,新的一年眼看快來了,可不同往年的是,今年的洛陽,根本就不似過年前的熱鬧氣氛,而是全城辦喪,吊念先帝李曄。
這一邊,李曄的送葬隊伍剛剛出宮,另一邊,天牢之內,伍公公端著食盒,來到一間牢門前,看著裏麵被關押的姐弟兩人,輕輕搖搖頭,他放下食盒,隻說了一句“吃吧,最後一頓了。”便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紫家姐弟,身穿囚衣,蓬頭垢麵,早已經沒有昔日絕豔俊朗的風采,有的隻是絕望到癡呆的目光。
伍公公來到天牢外,雙眸望向宮門的方向,說道:“送葬已經出宮,咱家要趕過去了,待會兒自有人過來幫紫家姐弟沐浴更衣,待她們洗漱幹淨,你備好穿腸毒藥給他們服下,將屍體交於咱家的人即可。”
伍公公身後,天牢典獄官皺皺眉,道:“不用遊街示眾,午時斬首嗎?”
“這一套就不必了,你隻需服從,無需多言。”
伍公公那裏會告訴典獄官,這姐弟倆是要幹幹淨淨的到李曄的皇陵陪葬的,因為紫瑩陪葬還說得過去,紫瑜若是也去陪葬,這就有些讓人猜疑了。
待伍公公一走,典獄官思前想後,著實感覺可惜,如此一隊嬌滴滴的姐弟倆,居然要香消玉碎了,這兩人送來時,因為一個是李曄的小老婆,一個雖然是小老婆的弟弟,但伍公公吩咐他一個也碰不得。
起初,典獄官還能把持,可是相處久了,便越來越難以壓抑欲望,這可是皇帝的女人,天下間有幾個男子能享有啊?
可惜伍公公時常過來探監,典獄官不敢行事,然……今天可不同了,伍公公要趕去送葬,還把姐弟倆交於他,那麼這段時間裏,就算發生什麼,誰又能知道呢?
一絲淫邪的目光從典獄官眼中一閃即逝,他快速轉身回到獄中,待來到關押紫家姐弟的牢門外,看到兩人並沒有碰食盒裏的精美飯菜,便假裝發怒道:“來人,將他們帶出來分監看押。”
很快,幾名獄卒便打開牢門,衝進裏麵,抓住紫瑜直接將他拖了出來。
本來還是死寂般的兩人,在被分開之後,突然猶如癲狂的掙紮起來,姐弟兩死死相依,哭嚎祈求,誰也不想被分開。
可是姐弟一個身為柔弱女子,一個身為文弱小兒,那裏是這幫漢子的對手,不多時,紫瑜便被帶離了牢房中,而典獄官將其餘的獄卒打法走後,他看著跪爬在地的紫瑩,淫邪一笑,走入牢門。
這位洛陽監牢的典獄官,是在李曄攻破洛陽後,得到提拔上來的,在短短四年多裏,凡事到這個牢裏的女子,十有八九都遭到此人的摧殘,一個女子玩過之後,犒賞下麵人,若有不領情者,必將受到所有人的排斥,所以在這個監牢裏的人,都是典獄官的狗腿子,故此,即便知道他對紫瑩有不軌之心,也沒有人出麵阻止。
紫瑩已是婦人,如何不知道男人這種目光代表什麼,她花容失色的爬到了角落裏,如受驚的小兔,蜷縮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