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沈兄在西郊弄了一個學府,正準備明年招生呢,是否有此事?”文天祥好奇問道。
“確有此事,不過準備改時間了,就在這幾日便開始招生。”沈玉嘉點頭道。
“哦,為何如此焦急?”文天祥皺眉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沈玉嘉沒好氣的看了文天祥一眼,發現對方的確是一臉坦然,不由苦笑道:“你這個大忙人,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我的學府可不僅招收普通百姓的子弟,同時要把難民子弟全收了,用著從百姓子弟那裏所得的學費,來補助難民子弟,渡過眼前難關。”
文天祥一聽,先是一喜,而後半喜半憂道:“辦法的確是好辦法,可如此一來,普通百姓怎會願意,要知道即便是太平盛世,普通家庭要供出一位秀才也是萬般困難的,何況是當今了。”
“嗯,的確如此,但天祥兄有所不知,我的學府不止是教導文學,還有武學、理學,醫學,商學與工藝五科,分變為鐵藝,木藝,布藝,園藝,火藝等等,之後見什麼缺少了在加。”
“啊!沈兄這究竟是什麼學府,怎麼五花八門的啊!”文天祥微驚道。
“隻要能培養人才,管它是什麼學府呢。”沈玉嘉笑道。
文天祥思索良久,又問道:“沈兄想來都是足智多謀,不過這一次似乎有些不明智,先不說這些技藝的師傅不好找,還有他們的月錢,學府的花銷等等,沈兄可明算過?”
“這點天祥兄可以放心,技藝師傅都是以前跟著我的,現在從神機院出來了,而月錢也不是問題,至於學府開銷,當然也已經算過了,顯然有些吃力,但隻要堅持兩三年,肯定能渡過。”
“我對沈兄向來很有信心,不過沈兄不要忘了,現在我們麵臨的困境,天水城外本有八千難民,在入冬以後,短短一個月時間裏,便被凍死七百,餓死四百,這還隻是天水,若把整個雍州和冀州加上半個豫州在內,每日挨餓受凍的難民,怕是要死上千人啊!”
“這點我也聽說過了,本來我還指望朝廷出力,可是卻沒考慮過,前朝遺留下來的病根,今年亂事再起,我父和司徒相爺的話在龐旭麵前毫無用處,導致軍事力量增強,黎民百姓叫苦,更別說難民了,所以這段時間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雖然這話不好聽,但以我之見,何不就地取材呢!”
“就地取材!”
文天祥聞言愣了愣,沉思半響突然問道:“沈兄的意思是,伐木建屋,燒林成炭,度過困境?”
“要是這樣能度過去那就好了,今年過去了,可這林子沒了,來年可怎麼辦啊,許多獵戶和采藥的百姓又怎麼辦?我的意思其實是讓難民聚集一地,或寺廟,或富商家,讓朝廷答應給他們便利,無論是來年擴建寺廟,還是給富商免稅,讓他們見到了好處,要收留難民也就不難了。”
“沈兄有所不知,其實此事我們也在朝堂上討論過,但是考慮到國庫空虛,別說來年,或許未來幾年都無法履行承諾,這有損鄢國聲望啊。”文天祥搖頭道。
沈玉嘉卻一笑道:“天祥兄真是鑽進牛角尖了,這難民若是度過難關,對我鄢國的信任自然大增,來年讓他們為國效率三五個月,不就能把這些賺回來了嗎,可人死了,那可不僅是沒錢的問題了!”
“沈兄此言深得我意!”文天祥雖然這樣說,但卻沒有絲毫開心,反而愁眉不展道:“當初文某也這樣考慮過,但朝中大臣多數不讚同,口稱一方麵難民已經陷入顛沛流離的處境,另一方麵,也對朝廷心存不滿了,若為了渡過眼前,讓他們來年勞心勞苦,難保心中積怨,長此以往下去,怕是民怨更沸。”
“朝廷那幫家夥不就是這樣嗎,怕這怕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沈玉嘉說的好像是文天祥不在朝廷一般,若非文天祥深知他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換作他人恐怕要和沈玉嘉急了。
“你管得了一地,管不了一國,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就這天水,我保證你來之後絕對不會讓難民挨餓受凍了。”
聽沈玉嘉這大話,文天祥突然一笑道:“這就是你非要讓陛下派我過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