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隙方一出現,顏芷綺輕身躍起,一腳踏在還沒站定的士卒胸前,緊接著,一連三腳,步步攀高,但未等她踏上敵軍頭頂,四周便齊齊揚起刀槍,對著上空胡亂猛揮,劈砍不停。
顏芷綺被逼無奈,剛剛退回原地,身後便有三把長槍同時刺來,她無從可躲,隻能憑借寒鐵軟甲的堅韌,硬接一擊。
這一槍雖然力道不大,無法洞穿寒鐵軟甲,可槍頭傳入她後腰的力量,還是把她向前推動兩步,迎接她的,赫然又是三把銀白雪亮的戰刀。
“嘡……”
三刀同時劈在怒龍刀身上,重重力道直接把顏芷綺膝蓋給壓彎了,她身體隻是矮了半尺。
與此同時,身後又有兩把戰刀猛劈而來,逼得顏芷綺隻能將高舉怒龍刀,偏向後方硬接兩擊。
“嘡!嘡!”兩聲過後,前後五把戰刀死死的壓在怒龍刀身上。
五個人的力量同時集中一起,沉重如山,饒是顏芷綺擁有三石之力,也根本無法堅持片刻。
“嘭!”
包裹了精鐵護殼的膝蓋,如千斤墜般狠狠壓在地麵的石磚上,將厚達三寸的石磚硬生生撞成兩截,沉悶的爆碎聲激起了四周敵軍的凶性,他們瞅準時機,撐著被壓得顏芷綺單膝下跪時,兩刀一槍從她左右兩邊同時刺向她的頸部要害。
麵對前後左右的攻擊,顏芷綺依舊沒有放棄,銀牙狠狠一咬,竟在刹那間濺出兩滴血紅在她微微顫抖的嘴唇上,早已散亂的秀發,擋住半張絕世之容,顯得是那般的蒼涼,淒美。
單臂一鬆,怒龍刀在五把戰刀的壓力下,瞬間傾斜,沉重的刀刃狠狠將一名持刀劈來的蒙古大漢腹部割破,腸子和血漿一股腦的濺射出來,澆濕了顏芷綺半邊身子。
顏芷綺對此不管不顧,一腳幾乎是貼著地麵踹出,將右邊手持戰刀襲來的士卒踢得向前一倒,眼窩直接將怒龍刀翹起的後端套進去,一股血漿瞬間從刀柄上流下。
顏芷綺脖子一歪,躲過最後的奪命一槍,緊接著朝後一滾,蹲著揮拳一擊,直接把身後蒙古大漢的膝蓋給一拳打脫臼,在蒙古大漢傾斜倒下的一瞬間,她一手拖著怒龍,蹦起一腳踏在大漢身上,借力再次向前一躍,在前方那些不明情況的將士頭肩,顏芷綺一連踩踏十幾人,避過前方剛剛醒悟,隻能來得急揚起刀槍的人,繼續踏著不知情況,還死命往裏擠的敵軍肩膀或腦袋,如履平地般的衝出包圍,落到一條巷口前,沒有片刻停頓,又是一連斬殺六名目瞪口呆的敵軍後,閃身就衝入巷口中。
從汪財靖被剁成獨木,顏芷綺再次被包圍開始,到衝出密不通風的包圍,不過是半柱香內的時間,以至於在外圍不斷下令讓將士不顧死活往裏擠的柳玉紅,都不知道,顏芷綺從另一處逃出了這個根本不可能掏出的包圍圈。
“不好,敵將跑了!”
“別擠,都別擠了!”
雖然有人在提醒,可是這些人無非都是剛才攻擊顏芷綺的人,他們在人群最裏麵,能提醒附近人,卻提醒不了外圍的人,以至於在顏芷綺逃出去後,還有許多不明情況的人往裏擠。
場麵刹時間是亂成一鍋粥,而隱隱聽到叫喚的柳玉紅,頓時暗叫一聲不妙,她踩著一名將士肩膀,便一躍而起,抓住一處房簷的木梁,翻身就躍上房簷,一連踏碎了十幾塊青瓦後,這才來到能俯視人群中央的牆壁上。
這一看,裏麵哪裏還有顏芷綺的身影啊!
“在這邊,敵將往這裏跑了!”幾名站在人群外圍,靠近巷口的將士揮手吆喝道。
“追!”
柳玉紅隻是吐出一個字,便踩著牆壁衝向巷子裏。
此刻顏芷綺渾身已經布滿鮮血,但除了嘴唇上的點點殷紅外,其餘的血水根本不是她的。
可饒是如此,她身上許多地方都是青腫一片,但若有人能透過寒鐵軟甲和層層衣衫,必然會發現,滿身的青腫裏,卻有微微隆起的腹部安然無恙。
這是敵軍避免情況,也有顏芷綺拚死護住的結果。
南城城梯遙遙在望,城上卻隻有寥寥幾人,而她後方,呼嘯之聲如山呼海嘯,追殺足跡遍布三街六巷,甚至包括許多屋頂,都開始陸陸續續有人攀上,抬起弓弩,對準了最前方奔跑的身影。
一條直通城樓附近的牆壁上,柳玉紅秀發飛揚,裙擺飛舞,步法如箭,宛如一隻輕靈的蝴蝶,在一聲瓦片破碎的輕響中,她整個人向著對方的牆壁飛去,同時口中一節竹筒黑光擊射,一縷細如發絲的毒針,如電光一閃即逝,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顏芷綺身後。
而顏芷綺在瓦片破碎聲傳入耳中一霎那,竟然也在這電光火石間,猛然一躍,便向前右側跳出三步遠,險之又險的躲過了毒針。
這敏銳的靈覺,讓柳玉紅不由瞪大美眸,滿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