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乃徐州要地,同時也是兵家必爭之地,此地路通八方,水走四方,作為囤積糧草,抗敵敵軍最好的要塞。
雖然東齊已亡,但淮陰未降,並且囤積精兵近萬,勢要頑守保護東齊最後一點疆土,但實則,無論對鄢國,還是越王李岱,淮陰太守“權哲聖”都已經秘密聯係上了,此人這番做舉,隻是想力求好處,不想白白把淮陰拱手讓人。
至於李岱和此人談的如何,鄢國這邊不知道,但他們唯一要做的,便是聽命如今臨時掌權的皇父沈玉嘉。
照皇父的說法,便是無需理會,給他和李岱好好談談,什麼時候談妥了,什麼時候再打過去,故此,這一次沈玉嘉的行軍路線,雖然沒有直逼淮陰,但卻形成了一個半弧包圍的形式,隻等淮陰城上的旗杆出現“李”字,便直接殺過去。
對於沈玉嘉如此強硬的做派,許多想求和的文武大臣都是極力反對,奈何,將在外,我聽你作甚?皇帝都是老子的女兒了,你們還能咋地?
故此,鄢國完全沒有談和的意圖,這讓權哲聖火氣上湧了好幾天,好好的如意算盤等於白打了。
沈玉嘉雖然不知這權哲聖是什麼人物,但他很清楚這種人是喂不飽的,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會鬆口,而等到那時候,鄢國大軍也要和李岱真正碰麵了,至於李岱許諾給他什麼好處,誰能知道?萬一比鄢國更多,他再來一個將計就計,明著投靠鄢國,實則幫助李岱,在最後一刻反骨。
如此一來,那和直接開打有什麼區別?甚至風險還要少了許多,想看鷸蚌相爭,沈玉嘉豈會讓其如願。
沈玉嘉並非料事如神,也多時候也鬧出笑話,但是這一次他是猜對了。
權哲聖確有拖到最後一刻的打算,至於等投靠一方,取得勝利後對方會不會回頭追究,這點他根本不用擔心,因為不到最後一刻,他又如何明著投靠一方,實則暗地裏幫助另一方呢!如此一來,幫助的一方不僅不會追究他,反而更加看得起他,加官進爵也不難了。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這鄢國皇父居然橫插一腳,讓人給他寫封信,信中內容很簡單,限他三日之內,出城投降,否則他日大鄢精銳兵臨城下,休怪他不講情麵了!
權哲聖起初隻當是一句笑話,因為這個鄢國的皇父他也聽說過,沒實權,就算他女兒是鄢女皇,可畢竟還小,更沒什麼話語權了,如此,唯一擔心的也就是那個左相沈傅。
不過單他一個左相,雖位高權重,然而收服淮陰的事請,是打是和,也不是他一句話就能定下的,至少也需要大半的重臣點頭。
又有傳聞,沈家在鄢國勢大,令許多老臣不滿,並且因為下任皇帝,龐炳之子被安然送到了長安,相比鄢國已經開始內亂了!
如此想來,這皇父的話,能頂個屁用!
可是為什麼,權哲聖感覺很奇怪,如今期限早已經過了十多天,鄢國別說一個使臣了,連一個送信的跑腿也沒出現,這甚至都讓權哲聖猜測,難道是李岱秘密派人殺了鄢國使臣?好叫他無法投靠鄢國?
權哲聖哪裏知道,沈玉嘉雖然沒實權,可話語權絕對是鄢國上下最重的!連他父親沈傅都不一定能比得過他。
這不僅因為沈玉嘉的人脈極廣,而且幾個好友都是朝廷中的青年才俊,還有最重要的是,鄢女皇對於老爹的信任,那已經到了盲目的地步了,許多時候連垂簾聽政的皇母都那她沒辦法,隻要聽到老爹傳話回來,二話不說,直接“準了!”
這可把許多重臣鬱悶的不行,奈何旁有沈傅,下有文天祥、羅涇陽和司徒樂等人,外加武官中,近半數是沈家和顏家提拔上來的,著一股力量的凝聚,絕對是非同小可啊。
弄得現在,權哲聖是越想越心驚,鄢國沒有招安他的意思,那他就沒發和李岱談條件,也就是說,李岱就算半點好處不給,他還是要投靠李岱啊!畢竟,上次鄢國皇父的那封信,好似最後通牒了!而現在早他娘的過期十多天了,他還如何投靠鄢國。
而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全白費了麼?
“來人,寫封信給李岱,告知他鄢國使臣昨日剛走,鄢國提出條件,稱戰事平定後,封我為郡守,我怒鄢國不仁,火燒下邳皇宮,故此……”
說到這,權哲聖突然一頓,旋即擺擺手道:“就寫到封我為郡守即可,這後麵的也無需添油加醋了。”
“小的明白。”
一位文官打扮的青年恭敬應諾後,便提筆書寫起來。
便在權哲聖繼續思考時,突然一名偏將急匆匆的跑進來,掀袍單膝下跪道:“權將軍不好了,梁軍殺來了!”
“什麼!”
權哲聖聞言大驚,一步上前抓住偏將的肩膀,硬生生將他提起來,喝道:“來人多少?統帥是誰?”
“敵軍離得過遠,末將並未看清,但人數至少也有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