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信厚被趙穆和華永一左一右護送上了校場,心情在無比憋屈和鬱悶中,將昨夜越侯生編好的一套說詞,慷慨激昂的說了出來。
別不說能力如何,光是這激揚的表述,便可以看出他有做統帥的潛質。
下方上千名小卒,數十名軍官,無一不是被他扇動得高呼呐喊,士氣大振。
“東營這幫閹人,致死也要反咬一口,可憐,三位將軍被這幫奸人所害,隻剩下我和童將軍,童將軍因為悲痛昏迷,至此未醒,而我,何嚐不是如此啊,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倒下,否則群龍無首,如何統領大家去報仇啊!”
朱信厚狠狠抓著胸口,雙眼通紅,聲嘶力竭的又吼了一句:“為三位將軍報仇!殺了東營頭子陸遊光!”
“為將軍報仇,殺了陸遊光!”
將士們高舉武器,聲嘶力竭的跟著喊道。
“如今陸遊光已經逃往淮陵,要投靠那鄢國皇父,若真讓他到了淮陵,在想殺他恐怕就千難萬難了!我們應該怎麼辦?”
“殺向淮陵,殺了陸遊光!”下方一個夫長大喝一聲,頓時,全群振奮,高呼“殺!殺!殺!”。
“好,那麼事不宜遲,我們即可召集所有弟兄,立即出發!而淮陰很快便有錢將軍來監管,眾將士無須擔心,三百戰船已經就緒,想要為三位將軍報仇的,都隨我來吧!”
“衝啊……!”
看著一哄而散的將士,朱信厚轉身看著趙穆道:“可以了吧。”
“嗯,先出城吧。”
趙穆點點頭,先一步離開,而朱信厚看了一眼華永,無奈一搖頭,立即便跟著趙穆而去。
有趙穆和華永在身邊,朱信厚是一點機會也沒有啊。
在淮陰城四處布防的將士,很快就撤離,聚集到南門,開始向城外碼頭進發。
“什麼?你說他們放棄淮陰了?”陰厲男子眉頭大皺的看著一名身著青衣的男子。
“是的三統領,今天一早朱信厚便召集了五軍不少將士,慷慨激昂的說了一番大話後,便帶著五千兵馬,占了湖邊不少商船和水軍的百艘戰船,即可便要趕往淮陵了!”
“淮陵?!他們去淮陵作甚?”
“這個……說是要殺了陸公公……”
“嗙!”
陰厲男子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個粉碎,顧不上被割破的幾處皮外傷,陰厲男子起身冷冷問道:“他們怎知陸公公去了淮陵?”
“啊!陸公公真是去淮陵了?”這名青衣儒生聞言大驚失色。
陸遊光的行蹤一向是最隱蔽的,除了兩三個心腹外,其餘人根本無法知道,故此,這個青衣儒生聽了陰厲男子的話後,才會震驚了。
這代表什麼!出奸細了!
東營的作風,一向是寧可殺錯不肯放過,奸細,在東營裏是最敏感的詞,因為每次有奸細,都牽扯到很多無辜者喪命,這個青衣儒生可不想白白就這樣冤死啊。
但陰厲男子並沒有要找奸細的意思,反而將一塊黃銅令牌扔給“把這個兵符拿去,放出被囚禁在城外的近萬將士,帶著他們追殺朱信厚等人。”
“這恐怕不行啊,他們的兵器甲胄都被朱信厚順手帶走了,冒然追去,也就是幾波箭雨下來,他們也都將交代了。”青衣儒生苦笑道。
“你不動到城中收集兵器啊,無論是菜刀鋤頭,鍋盆座椅,隻要能擋箭矢,敲死人的都拿上,就不能讓他們靠近淮陵城!”
陰厲男子似乎有很急的事請要辦,說完這話立即離開屋中。
青衣儒生愣愣的看了一眼手中兵符,良久,搖頭一歎。
雖然東營的反映已經很快了,然而,相對於來到淮陰後,便著手準備的童四海他們,還是要慢了太多,當近萬將士被放出來後,都還沒在城裏找到稱手的兵器,便得知人家已經乘船離開了。
淮陰就在洪澤湖旁,出城不遠便是碼頭,童四海他們來到淮陰後,便開始征收能容納多人和物品的商船,加上淮陰水軍的二十艘中型戰船,和八十艘小型戰船,要承載五千人根本不費力。
但淮陰船隻再多,它也有個數啊,被童四海他們這一征收後,哪裏還有多餘的船隻給這幫人啊。
“錢衝,你果然不是一個好東西!”
陰厲男子哪裏知道,東營的事請,早已經被顏芷綺告知了童四海等人,故此,他把這事直接怪在了錢衝頭上。
沒辦法,錢衝的嫌疑太大了!
在陰厲男子看來,從李岱妥協,到幫助他們捉拿顏芷綺,再到五位偏將不滿錢衝作為,這一切都是一個局!
錢衝,甚至是楚鵬羽或是那個越王李岱,早已經安排奸細混入他們東營,一直藏到現在,就是為了殺了陸公公!
如今陸公公遠離他們的保護,一旦被朱信厚追上,後果不堪設想啊!
陰厲男子想明白了這一點後,哪裏還坐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