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將近,從立春到明年一月,都是年節,鄢國各地都開始張燈結彩,迎接新年,沈母所住的海州城府邸自然也不例外,由王一菊率領幾個丫鬟正在籌備,突然,一個門丁跑過來彙報道:“王大姐,這府外有一個將軍在磕頭,怎麼辦啊?”
“嗯?一個將軍在磕頭?何事?你問了沒有?”王一菊皺眉道。
“小的……不敢問啊。”門丁苦著臉道。
王一菊也沒有怪罪他,安排三個丫頭繼續清掃樓閣,準備裝飾紅布燈籠,便快步走到門口,便果然見到一個身著戰甲的青年,跪在門口,不斷的磕頭,地麵上已經沾上許多血跡,這一幕惹得路人紛紛側目,交頭接耳的嘀咕不停。
“你是何人?在哪位將軍帳下為將?為何到我沈府外磕頭?”王一菊聲音有些冷,她可不管你是誰,是因戰敗前來懇求夫人幫他求情,還是別的關係,總而言之,讓沈府成為他人話柄的事情,王一菊豈能不管!
“我乃顏元帥麾下水軍三營統領柴景,因隨皇父前往高麗,此番回中土,乃是來請罪的!”
王一菊一聽,眉頭不由大皺啊,柴景她聽過,便是他和二公子一起出海的,如今就他回來了,而且一來還是磕頭請罪,很明顯代表了什麼!
王一菊的臉色瞬間白了白,旋即就轉身要往府裏走去,可突然想到什麼,便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先起來,到廳中候著,隨後夫人會找你問話。”
王一菊說完,便不再理會柴景,徑直走入府中。
當王一菊來到沈母居住的小院門口,還沒進去,便看到院內花圃旁,沈母正抱著一個孫兒,指著含苞待放的小花朵,笑眯眯的講解著什麼。
“夫人!”
王一菊走入院中,欠身問候。
“嗯,一菊啊,府裏準備的如何了?可已派人去通知芷綺回來了?如果她不回來,就再派人告訴她,是我這個做婆婆的一次請求!大過年的還在外麵打打殺殺,也不知道歇一歇,就算她有這精神,將士們也會心累啊,欲速則不達,需勞逸結合不是,嗬嗬……”
“不,少夫人已經答應過來了,奴婢說的是另一件事!”
沈母聞言愣了愣,旋即便好奇的看著王一菊道:“嗯?另一件,什麼事?”
“柴景將軍回來了……!”
王一菊說到這,頓了頓,就在沈母還在想,這柴景將軍是誰,怎麼感覺有些耳熟時,便聽王一菊又道:“可是二公子似乎沒有一起回來!”
“……”
沈母渾身一震,手中不自覺的用了幾分力,頓時,懷裏的孫子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喔喔喔……是奶奶不好,是奶奶不對,瑾兒不好哭了,奶奶等會兒給你找好吃的,要最好的甜蜜如何……”
沈母頓時察覺到自己不自覺的勒緊了小孫子,聽到哭聲的刹那間,立即放鬆下來,一邊哄著小孫子,一邊愣愣的看著孫子哭紅的眼睛,許久才似自言自語道:“讓他在廳裏等等……”
“好的!”
王一菊欠身一禮,轉身離去。
大約一炷香時間後,當沈母來到廳中,看到一個青年正跪在廳裏,而一個中年大夫還在他身後,給他擦拭臉上的血跡,和包紮額頭的傷口,青年則一動不動,隻是目視前方,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柴將軍!”
沈母說著,便自顧自的走到堂中桌案旁的椅子前坐下,隨後不等柴景開口,便揮揮手道:“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