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還記得,冉冉心中一陣狂跳,但這是再尋常不過的關切了,他算得上是個關係親近的朋友了,尤其那次他還幫了自己。
冉冉點點頭,“恢複得很好。”
李沛然拿起圍巾,冉冉就立在那裏,看他動作嫻熟地幫自己圍上。她看到鄭其雍瞪大的眼,一瞬又恢複正常,冉冉心裏是那條淺灰的圍巾在空中飄蕩,她想其雍大概也在想著相同的情景,然而它已經被弄丟。其雍開口時嘴角先抽了下,“那我和伊慎先走,四哥,冉冉,回頭見!”伸出右手在空中揮了下,轉身被伊慎挽住胳膊混在走出大廳的人群裏。
“你爸爸怎麼了?”李沛然這才問。
冉冉一愣,“沒事,前幾年身體不大好,現在好多了。你和,鄭師兄的女朋友是親戚?”
“不是。”李沛然想了想,又篤定的說,“我們李家和他們張家沒有姻親,連遠親都不是。”很嚴謹的答案。冉冉隻覺得這樣的說法有點好笑,我們李家和他們張家,這麼多姓李姓張的,轉念又明白過來,這就是圈子的緣故了,圈子裏隻有這麼個李家和那麼個張家,再沒有旁人,這個封閉的圈子。
“那怎麼叫你四哥?”
他攬過冉冉的肩,“其雍不也這麼叫嘛。”冉冉心頭一陣釋然,方才聽到其雍叫的時候一陣心酸,以為他已經隨了女朋友的稱呼,“我在家裏排行老四。”
冉冉長大了眼,“你家有四個孩子?”心說還真是不守規矩。
“堂哥堂姐一起算,我是老四。”他皺皺眉,“我在家是老小,他們叫四哥是叫著玩兒呢。”
冉冉快走了兩步,拜托他攬著的胳膊,卻不妨又被他牽起沒有來得及往口袋裏塞的手。
婚禮最累的莫過於新人了,先前迎賓站了有一個鍾頭,儀式的時候又像木偶似的在台上被擺弄了半個多鍾頭,下了台子忙不迭敬完一圈酒,有賓客離席,他們倒又站在門口送客,估計筵席上的好酒好菜一口都沒來得及吃。
李沛然牽著冉冉走到門口,夏巍的爸媽和舅舅一齊迎了上來,“李總,謝謝你!”熱情得肉麻。
夏巍的媽媽一把攬過冉冉,“冉冉呀,什麼時候到我們家夏巍的新房來看看?畢業了工作忙吧?叫你來吃飯總也不來。”
冉冉帶著客套的笑,直說“有空就去”“不想煩阿姨家裏”,心裏覺得好笑,因為穀裕的事情,連帶把冉冉也給罵了個透頂,已經兩年多沒有來往了。再看那邊,夏巍舅舅握著李沛然的手簡直跟長在李沛然身上似的,怎麼都不肯放,李沛然臉上已經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冉冉更證實夏巍媽媽的親熱全然不是給自己的。
好不容易才和這熱情難卻的一家子告了別,李沛然長歎一聲,鬆一口氣。冉冉現在知道了,來的路上他說的合作關係是謙虛了的,這些年,夏巍舅舅蒸蒸日上的生意,大概許多功勞都要歸於自己這個八麵玲瓏的親妹妹,對李沛然,大概得求著他才能做得成生意。
一向成熟穩重的李沛然,今天大概喝了不少酒,呈現出少有的緩和,冉冉覺得沒那麼高高在上,“你打車回去?車放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