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差一點的初夜(一)(1 / 2)

冉冉從梳妝台上下來,隻覺得腿軟,差點摔倒,門被帶上,外頭一片寂靜。她蹲在床邊好一會兒,疑心方才是個夢。久久地,才站起身,把門上的防盜鏈扣好,將通往陽台的落地玻璃移門合上鎖好,才覺得安心,鑽進被子裏。

腰,脖子,還有胳膊都有點酸疼,一定是方才掙紮的時候用了太大的力氣。確實是自己大意,不說別的不相幹的人可能來敲門,就是穀裕自己來,也可能帶著周鼎,怎麼能隻裹著浴巾就出去,上來的時候頭腦分明是不清楚的,她暗暗自責,可大錯還是在李沛然那邊。她一想到方才李沛然壓在自己雙腿之間,就打了個寒顫。

閉上眼,心仍然撲通撲通直跳。那種感覺從前有過,不像今天幾乎哭出來,相反有點寧靜和期待。

從瀘沽湖回來,實驗室的那些同屆研究生就各奔東西,幾天內紛紛離校。鄭其雍手頭上有個研究,已經接近尾聲,他覺得離開前能收尾也算有始有終,況且和今後五年的研究也有關聯,所以留在實驗室多做幾天實驗。冉冉也就多留兩個禮拜在學校幫他。他有很好的成績、很高的GRE分數以及出色的論文,拿到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的獎學金也是眾望所歸,但托福成績卻並不理想,所以招他的教授給他報了個六周的暑期英語夏令營,盡管九月才開學,他七月下旬就要入營,加上要提前安頓,定在七月中啟程,剛好就是那兩個禮拜結束後啟程。

冉冉很難過,十四天過一天少一天。白天在實驗室,恨不得目光一刻不離他。晚上在宿舍裏,突然驚醒,想到過那麼幾天,其雍就隔了這麼遠,觸不到,摸不著,也許能看到,也許能聽到,可是那麼遙遠,就被窒息般的傷感吞沒。

然而後來真的再也不見,好像也沒有當時那樣的末日感,也許這才是成熟了。

中途他回家了幾次,收拾好行李。直到出發前一天,他還和冉冉待在實驗室。晚飯他帶上冉冉去新街口的吃了一餐日料,冉冉喜歡海膽滑滑的口感。那天讓又冰又甜的海膽順著喉嚨滑下肚後,冉冉卻哭了。

其雍握住她在桌上攥起的拳頭,“聖誕就回來了,暑假還會回來,過兩年你也來了。”確實是這樣,往後有長久的相伴,眼前這朝朝暮暮算得了什麼呢?然而對冉冉來說,一天、一個禮拜,也是跨不過去的坎兒。

其雍在勸著,冉冉自己也勸,和其雍在一起的最後一頓晚飯,不能哭著過,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她猶豫許久的念頭終於有了結論。心裏惴惴,又有所期盼,臉上泛了層紅暈。

即使隔了四年多,冉冉還記得那個晚上的夏蟲唧唧,近九點,在校園裏遛彎的市民也少了,逐漸恢複沉寂。

洗過澡,冉冉穿著件全棉的睡裙,胸前一隻小熊維尼抱著個蜜罐,還有洗衣粉的香味。她走到其雍的研究生宿舍,因為暑期,後勤管理不嚴,再說研究生宿舍,本就在特殊時段準許非樓裏的人員包括異性探訪,看守的阿姨分外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