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廂時,李沛然手上拿著冉冉的手機,饒有興致地再看她手機殼上那幅貓魚之吻,嘴角上揚的弧度很是溫柔,叫人看在眼裏很是心軟。抬頭見她來,將手機放回她跟前,“上一次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有意思。”
冉冉點點頭,當初也不知為什麼,也許這隻貓毛茸茸的很可愛,也許魚緊閉的雙眼微彎讓人陶醉,那點甜蜜的意味打動了她,當機立斷就買下來,不過十幾塊錢的事情,買得自己好幾天的好心情,何其劃算。
“怎麼樣,這個人情還是不還?”李沛然將剛上的刺身拚盤往她跟前推了點。
夾起一塊海膽,帶著一點海腥味,放在嘴裏感到有點兒甜,冰冰涼涼,順著喉嚨滑下去,很順滑的感覺,笑道:“這個人情我還了!機票鏈接發我。”
李沛然“噗嗤”一聲,“身份證號告訴我一聲就行。”
行程不需自己操心,這哪兒是還人情,根本是占他便宜。如此糖衣炮彈,怎麼會看不出來,可也是一場享受。夾起炸得金黃的一片香菇,放進醬料裏的時候是如此滿足。驀地想到穀裕答應周鼎的那一刻,不知她是什麼感受?畏手畏腳不是上策,能進能退張弛有度的才是成熟的人。
餘光瞥了一眼他放在桌麵上的胳膊,袖口挽在小臂上,冉冉突然笑了,“你挺壞的。”
“怎麼?”冷不丁的,以為又是自己哪裏言行失當,自覺不會啊,見她柔柔地笑,疑心她今天改了心性,這會兒撩撥起來,一時心跳加速。
食指示意他的手腕,“你去處理事故了吧?知道先把手表摘了。”突然意識到什麼,“你今天剛回來的?”得到的是點頭,心頭泛起的不知是驚訝還是竊喜,或者有點感動。
沒成想她一個畢業沒多久又是個外企的工程師,人情世故倒是很懂,但見她撇了撇的嘴角,不知對他是褒是貶,“本來也不是塊多好的表,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風波而已。”
見過他私生活裏的張狂,在他辦公室裏也隻見得旁人對他點頭哈腰,這回才是頭一次見他工作上的為人處世,如此中庸沉穩,有點讓人想托腮看著的衝動。
“你沒遇上什麼事兒吧?”冉冉想到他中規中矩的車,以及小心謹慎的言行,有點不祥的感覺,然而坐在對麵,言語裏仍舊輕快。
李沛然搖搖頭,“沒有啊,事情辦得還是挺順的,該賠償賠償,負責人倒是處理了幾個,有幾個人有刑事責任,哎,好好的那麼幾個家,全都散了,瀆職的人確實該受懲戒……”歎一口氣。隻道他這樣的人不知生活艱辛、人間疾苦,他那歎息倒是很發自肺腑的,冉冉心裏有點波動。“現在的生活真該好好珍惜。”他的感慨居然如此。
冉冉又笑了,“我以為你會說活在當下、人生得意須盡歡、今宵有酒今宵醉,那可是個放肆的好借口,沒想到……”她含笑沒有說下去。
意思他自然是懂,她對自己的誤解如此之深,又或者說是她對自己前些日子形象的判斷吧,“筵席會散、再醉的酒會醒,活得好才是正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