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傑這麼快就要興高采烈地去上任,冉冉坐在位置上,心裏卻不那麼高興,畢竟穀裕跟她更親。
他信誓旦旦,絕對是真心誠意的那些話猶縈繞耳邊,怎麼說走就要走呢。冉冉有點憤憤,替穀裕不值,她總也遇不到衷心待她的人。
桌前坐了大半天,從那些參數裏回過神來之後,突然又帶點落寞地想通了,陳傑信誓旦旦絕對真心,而對前程的渴望也是真心。當兩者相撞時,他選自己更想要的,本就無可厚非。
當初發誓是問心無愧的,後來違背,卻也是真心辦不到。
夏巍如此,鄭其雍如此,陳傑如此,李沛然呢?定然也逃脫不了。
這些天的****是真實的,但是當有什麼蓋過這些甜蜜時,李沛然也會毫不猶豫地留個背影。
冉冉有些心灰意冷。
房東突然打來電話,房子打算賣掉,這段時間會有人來看房,讓她把貴重物品鎖好,若是遇上了,幫忙美言幾句,交房會提前一個月告訴她,讓她好做準備。
冉冉剛想說,租期還沒有到,房東卻先提了,沒到的房租退給她,再倒貼一個月房租算是補償。想來現在行情極好,損失一兩個月房租他仍然覺著值。對方客氣到這個地步,冉冉也不好據理力爭,忙不迭地謝了房東,心裏卻冰冷一片,找房子太累太累。
李沛然開完冗長的會,就迫不及待地發信息給冉冉,想約晚上吃飯的餐廳,卻出乎意料地被拒絕。更出乎意料的是,接著的一個多星期約吃飯全部碰壁。李沛然也忙著在公司接待能源部門的官員,沒有多想。
到了周末,打電話過去,冉冉聲音裏帶著濃濃的疲倦,於是他的眉梢也帶上點抑鬱。周六晚上直接去她家樓下才打電話給她,抬頭卻看到家裏的燈是滅著的。心裏狐疑重重,遠處卻傳來微弱的手機鈴聲,和她的一樣。
他從後視鏡裏看去,冉冉拖著重重的步子往家走。
他下了車,仲春時節的傍晚暖洋洋的。
冉冉正要接電話,看到他立在單元門前,心裏頓時一鬆,像已經回到家裏似的。縱使理智上讓她保持清醒,可第一個反應卻是騙不了任何人的,包括她自己。
“去哪兒了?怎麼不高興呢?”李沛然看得出來她有心思,刻意舒展了自己的眉眼,張開雙臂抱了抱她。
“我,出去逛了逛。”冉冉有氣無力地說,她現在的難處不想和李沛然說。
其實她看了大半天的房子,總沒有中意的。從前和穀裕合租,兩室還算好找。現在她找一室的,又要清爽整潔,又要交通方便,全部貴得令人咂舌。本來,她也可以將就那麼一下,再找個室友,可因為李沛然的緣故,她又不大習慣家裏還有別人了。再加上,李沛然可能時不時出現,不能太寒酸,分外的難找。
她不想說,因為怕李沛然抓著這機會讓她搬去靈穀公館,她還不想這麼快和他同居,總覺得怪怪的。但是,比這種可能更令她害怕的,卻是李沛然什麼都不說,最最糟糕的情形是,李沛然不想表這個態,卻認定她是借此試探他、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