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伊慎和這屋子裏大多數人都不熟,本來很歡喜地看到李沛然,卻在看到冉冉那一刻僵住了。
冉冉不想和她打照麵,扯了扯李沛然的手臂,做出要往樓上走的樣子,卻又想到他們兩人親厚的關係,一時左右為難。
李沛然看冉冉不情不願的樣子,心裏明白她心結所在,索性當沒看到張伊慎,牽著冉冉的手就上了二樓。張伊慎打了她一個巴掌,總得讓她把這氣出回來,就像上次他在家裏同張伊慎講過的道理一樣,從今往後,冉冉和他更親。
“你也這樣,不好吧……”冉冉有點過意不去,但想起當日他說過的話,又有點不甘,“她跟你,那多親啊……”
“再親,她打了你,也不能輕饒啊。那天我看在她情緒激動得不能自已份兒上,不跟她計較,可她還沒道歉啊,一天不跟你道歉,你一天不用理她。”
冉冉當然知道他這話中生氣的意味多半是說給她聽的,有這份心也就夠了,畢竟,若是哪天穀裕惹了李沛然,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會站在誰那一邊。
走上二樓的露台,賓客挺多。露台西南角上一架三角鋼琴,正有個年輕女子在上頭彈奏,一襲白色的長裙,在微風中擺動,很是優雅。
旁邊一大捧鮮花前,帶小燈泡的鐵絲彎成準新郎新娘的名字,那名字對冉冉來說肯定是陌生的,但是這姓氏,雖然是大姓,可冉冉心裏有幾個大膽的猜測。
她微微抬頭,湊到李沛然耳邊,證實自己的猜想。
李沛然笑道,“你因為她那臭脾氣,把薑小姐猜高了,不是那個,紀先生嘛,算你猜到邊兒上了,不是兒子,是侄子。”
冉冉倒吸了一口冷氣,紀先生是她拚了一拚往高的猜的,居然碰對了,那他走下來迎李沛然……冉冉其實百度過李沛然,然而隻有他的教育和任職背景,旁的一概沒有,她還想翻牆去穀歌,卻覺得自己可笑,就放在一邊了。
見她心思沉沉的,李沛然一手摸著她的頭,低下去在她耳邊說:“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呢?我爸叫……”那三個字他說的時候嗓音壓得很低。
冉冉頓了頓沒說話,反正是政治考試時政考點裏經久不衰的人物,雖然內容不同,他的名字常在。她腦中有那麼一小會兒的混亂,其實她早該猜到的,海灣集團總經理,早就該猜到他的位置,隻是猜的終究沒有他說出來那麼有震懾力。
她覺得那些灰姑娘的故事多多少少是騙人的,沒有哪個默默無聞的姑娘能夠心安理得接受一個王子的求婚,總要有忐忑。
齊大非偶啊,冉冉。爸爸的話一時環繞在她腦中,沒法消去。
她沒問,李沛然就沒說,不是瞞著,而是好像無從說起,這會兒看她的失神,他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她也沒做錯什麼,然而怎麼胸口難言的酸脹,難受,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俯身咬了她的耳朵,“瞎想什麼呢!”
有什麼好怕的呢?我們都是獨立女性,會失去什麼呢,若是戀情不合適,全身而退就是了。這是穀裕一往無前的宣言,也是她對冉冉的勸告。是啊,他都真真切切站在身邊了,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