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槍械供應異常困難,槍,對軍官學校來說實在是最寶貴的物品。因此,蔣介石才對軍校學生特意作了關於槍的意義與效用的演講。
因供應不足而深感困難的,當然不止槍械一項。據當時在上海為軍官學校采辦用品的陳果夫所著《建軍史的一頁》記述:在上海購買了500套呢製服、呢大衣、皮鞋、帽子、皮件、襯衣等,打算運往廣州。但在報關檢查時,被認定是軍用品,全部扣留。經到處走門路和海關接洽,結果在10多天之後,才將軍服等領回,但皮帶、槍帶、刀鞘等三件終於還是被沒收。
“5月27日”
對軍校衛兵訓講應各盡心服務。
附蔣介石對軍校衛兵訓講應盡心服務節錄
前次拿到偷跑學生的衛兵4名,今天拿到火夫的衛兵1名,每名都賞銀3元。以後學校裏的風紀是要你們衛兵來維持的,你們衛兵自己要格外謹慎,校外守規矩,不可做違反風紀的事情出來。你們能夠服裝穿得整齊,寢室掃得幹淨,拿槍拿得好,帶刀帶得正,立像立,坐像坐,人家一看見你們,就曉得這個學校是很整頓的。倘如你們寢室不幹淨,紐扣上下不正,領頭參差不齊,衣服肮髒,軍帽歪斜,懶惰驕慢,一些沒有姿勢,沒有精神,人家進得學校第一重門,看見你們衛兵不良,就知這個學校的內容是很腐敗的。所以人家看見學校外麵的衛兵好不好,就可曉得學校內容的好不好了,衛兵差不多可算是學校的代表,你們豈可不自重嗎?現在學生初進來,沒有進過軍隊的,都要拿你們進過軍隊的衛兵來做模樣,如果你們做模樣的人不嚴肅、不整齊、不守規矩,那麼學生要更加不好了。你們要曉得衛兵關於學校是如此要緊,以後你們好是有賞,不好是要罰的,到了罰的時候,還要罰得加倍的重,你們總要格外提起精神服務才好。……你們要曉得衛兵的職務。第一,是對內要維持學校的風紀軍紀。怎麼叫做軍紀呢?就是要全校人員嚴守校規,盡心職務,不犯軍法。比如拿出拿進的物件,一定要嚴密檢查,沒有條子的,不許他拿出去,有條子的,也要打開包來看,與條子所寫的對不對,如若與條子不對的,也不許拿出去,假使發現違禁品或是危險品,立即要報告長官。又如除了假期之外,凡學生非由官長特別準假外出的,一律不許外出,毋得絲亳疏忽。怎麼叫做風紀呢?就是風化的事情,要嚴密檢查。校內有無男女混雜、鴉片賭博及不端正的事情發生,不單校內如此,就是本校學生等有無在外騷擾民間事情,也應該嚴密查察。第二,是對外要擔警戒。如果外麵有異常征象,無論聽到聲音,或見形跡可疑的閑人,都要特別注意,一方報告官長,一方還要自己嚴重監察查究,所以你們時時要像在戒嚴時候一樣才好。還有夜間巡查,更要嚴密。第一是要留心火燭,第二守衛巡查時要四處顧到,如有發見形跡可疑的人,不拘何人,都要拿住報告官長。還有一樣要緊的事,就是我們軍人的精神總要格外地提起來,不要同在家裏像老百姓一個樣子。對於外麵客人來校訪問的時候,都要恭恭敬敬的行禮,謙虛和藹的招待,不可暴慢失禮。如果在校內常常出入的官長客人,應該記得他的姓名,照規矩來敬禮,不認識的來賓,無論何人,皆不許他直接跑進來,應照來賓的規則辦理,但是要小心招待,千萬不可失禮。再昨天我到衛兵室裏,看見鹹菜、鹹魚以及不洗的濕襪、草鞋等物,都放在裏麵,以致室內發生臭氣,這是很不衛生的,並且要發生疾病,趕緊就要搬出去。以後在衛兵室內,務要每日揩掃兩回,總要使得清潔而合於衛生才好。
“5月28日”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演講餉的意義與來源。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演講餉的意義與來源節錄
今天是五月二十八日,本校以後每月到二十八那一天發餉。你們要曉得餉是什麼東西,餉有什麼意義,為什麼我們可以吃餉,旁人不能吃餉,這種地方都要明白才好。……我們黨員眾多,不能個個受軍事訓練,所以特將黨內的青年精華挑選出來,先來訓練,等到這班青年同誌訓練成功以後,就可以希望我們革命主義成功,這是我們黃埔學校組織的緣起。但是要訓練這許多的青年同誌,非先要籌備大宗的款子不可。我們今日所領的餉,也就是從這個款裏出來的,這個餉款直接是從政府和黨部發給我們,間接還是從百姓身上拿來的。百姓的錢,是他們的勞動得來,所以我們的餉,就是百姓的汗血,我們吃這餉,就同吸百姓的汗血一樣。這餉的名稱,不僅是指現錢,凡從政府和黨部領來為我們軍隊中一切的夥食、器具、用品,以及贍養家屬的費用;統統都可以叫做餉。……我們無論在軍隊裏、在學校裏,都隻是消費,沒有半分生產的能力,所以軍人是隻會分利不會生利的一種人,亦可說是世界人類中最沒有道理的一種動物。但是就現在的國家情形來觀察,沒有我們革命軍人,更無希望。你看一般隻講強權不講公理的軍閥,剝削民主,掠奪民權,使人民深陷於水深火熱之中,不能得到一些幸福。若是沒有我們革命黨奮臂起來扶持正義,和那軍閥抵抗,這些叛徒和國賊,不是要更加橫暴麼?所以我們革命軍人要負擔這個重大的責任,來改革我們的國家和社會,這樣我們用了一般人民的汗血金錢,方無慚愧。現在我們曉得餉的意義了。人民因為要挽救他們的生命和權利,所以給我們的餉,我們要爭回人民的生命和權利,所以有資格去吃他們的餉。如此看來,我們應該如何保護人民,如何捍衛國家。唉,說起來實在可痛,現在軍隊,不但不保護人民,捍衛國家,而且反要到人民家裏去奸淫搶殺,真是傷心害理全無心肝了,還可以算是人類麼?……我們還要曉得現在中國的人民都被軍閥剝削蹂躪,已經弄得顛沛流離,做人的趣味早已索然無餘了,但是依舊要納稅繳捐,來養活我們軍人,可說已到了筋疲力盡的時候了,再這樣下去,人民必定沒有納稅的能力了,那時我們軍隊也就沒有飯吃了,沒有衣穿了。……我們無論在學校在軍隊裏麵,對於衣服飲食應該要節儉,應該要保存,就是一粒米、一滴水、一顆彈、一件衣,也要體察來源艱難,不可漫不加意。……我們做軍人的,是為求大多數人的解放,造大多數人的幸福而革命的,有時不能不犧牲少數人的生命財產,連我們自己也要犧牲在內的。所以我們革命軍人,到不能伸張我們主義的時候,唯有以死報黨,這就是“生辱不如死榮”的一句話。我們革命軍人能抱定這誌趣來吃餉,就不會負疚,亦不愧為人類了。所以餉的意思,也可以說是要我們死。以後我們吃的不好,穿的不好,隻可怨恨自己沒有精神,不能實行三民主義而已……
“5月31日”
第一期預備教育期滿。與廖黨代表暨王主任、何教官檢閱學生徒手教練畢,集合總隊部及各隊官長講評。
附各隊官長講評綱要
(一)一般之成績:1?全體之精神,2?其中之缺點,3?分隊長之指揮。(二)各隊總成績,以第一隊為最,第四、第二隊次之,第三隊又次之。(此次廖黨代表亦有講話。)
“6月8日”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講明軍紀。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講明軍紀綱要
第一,軍紀的定義;第二,軍紀的要素;第三,軍紀的程序;第四,軍紀的根源;第五,軍紀的效力;第六,整肅軍紀的方法。
“6月9日”
對第一期學生演講兵卒與長官之比較。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演講兵卒與長官之比較節錄
本校從開課到現在,已經足足一個月了,各位受了許多軍事教育,應該曉得紀律了,但是有幾個學生還是外行,和沒有受過軍事教育一樣。這幾天常要在夜間就寢的時候,大聲說話,官長禁止他,他雖然沒說話,但是他在背後說不準他講話,就說是以兵卒看待他了。講出這種話的學生,不但是沒有智識,而且完全與我們革命黨主義相反了。你們要曉得兵卒的地位比我們軍官還要重要,如果不能做兵卒,就不能做軍官做學生。你們到這個學校裏來,是不是來做老爺的,是不是來做大人的,如果這樣,早可以不必到本校來。本校兵卒和官長,隻有階級與任務上的分別,至於動作上、人格上,並沒有可以歧視的。你要曉得有時候官長沒有用處,全靠著兵卒來做事體的,所以階級越高的人,越不能盡責任,反是階級低的人,能做實實在在的事業。……所以軍官帶兵,不單要使兵卒畏威,還要使兵卒懷德,起居飲食,都要和兵卒相同,凡事總要從自己做起。要你部下服從命令,就要你自己先守紀律,要兵卒受勞耐苦,就要你自己做兵卒的榜樣,然後兵卒就像你一樣的去勞苦。你們現在軍官學校還沒有畢業,就看不起兵卒,先要擺起軍官的架子來,那還了得麼。……你們還要曉得官長不知兵卒的行動,沒有兵卒的學問,不能教兵卒,就是做了總司令、總指揮,還是一個外行,給部下看不起,所以分隊長要從兵卒做起,區隊長要從分隊長做起,隊長要從區隊長做起,這樣一步一步的提升,才算上了軍隊的正軌。……當1921年俄國煤荒的時候,他們不論軍官兵卒,凡是黨員,統統去砍柴來供給百姓的柴火,這樣才能使百姓佩服他們黨員,使百姓都能尊重他們的黨。如果俄國的黨員同我們中國一樣,共產黨的成功決不會這樣容易……至於夜裏睡覺的時候,無論什麼地方都不許講話,就是在你自己家裏,或在團體之間,也不應當大聲說話。要曉得妨害人家的安寧,是最不好的。這一些道理都不曉得,就是常識都沒有了。……陳炯明他從前何嚐不是個武裝的黨員呢,但是他對黨的主義終不明了,終是以個人為單位不嚴守黨的紀律,不服從黨的命令,帶了兵隻想自己擴張勢力,不管人民痛苦,隻想自己升官發財,不惜殘害親友,到最後的時候,竟要謀害本黨的首領,甘為叛黨賣國的逆賊而不辭,這就是本黨黨員專想做偉人的毛病……
“6月12日”
第一期學生講明本校教育方法。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講明本校教育方法節錄
……前幾天,本校學校裏麵有幾個人誤認本校的教育方法是壓製的、形式的,而非精神的;誤認軍事教育是和普通教育同樣的,可以優柔感化的;誤認本校的處罰是不人道的,並以為賞罰是不必要的。有了這些錯誤,於是他們不滿意於本校的地方顯而易見了,不僅不滿意,簡直還含有反抗的性質,這實在不是本校的好現象。……你們要曉得現在自己所處的地位,不是一個“咿唔?嗶”的書生,是一個捍衛國家的軍人。軍人的本分,是要犧牲自己一切而來救國救民的,和你們從前的環境是大不相同了。你們現在是要想鍛煉成功一個強毅不屈的軍人,不先經過一番嚴厲的訓練,怎麼可以呢?……世界上最注重個性的軍隊要數法國,但是歐洲大戰的結果,其操典中明明白白說道,在戰場上到了極苦至難的時候,如但憑著我們天稟的性質,和我們民族習慣的名譽心、愛國心、自由熱、義務觀念等等,那決是靠不住的。這就是人類弱點暴露的一個明證,也是從經驗下來的一個結果,不是單抱著片麵理想的人們所能想得到的。他們最講究個性的軍隊,尚且說愛國心、自由熱是靠不住的,這不是教訓我們說,要維持軍隊精神到冒危犯難、赴湯蹈火的一個地步,就少不了一番嚴重的訓練。我們總理說“知易知難”,在軍隊中最容易證明這句話的至理,所以本校先要從形式上來訓練你們,使得大家可以得到精神上的一致。我們還要曉得軍事教育不比那普通教育,軍事教育的主體,是全在軍隊,不在學校的;普通學校的教育,可由小學、中學、高等大學自成一個係統,有很長的時間可待教育者用理性來感化學生。軍事教育卻不能如此。照外國來說,軍事中學畢業的不能徑入士官學校,必要先經過軍隊的訓練,然後才能送入士官學校。入大學的,也不是士官學校畢業後就可以入學的,必要經過軍隊幾年,挑選到專門學校畢業之後,再到軍隊經過幾年,方才可以考入大學。所以軍事教育在學校的教育時間是間斷的,不是連貫的,決不能如普通學校的樣子,完全可以用理性來熏陶學生的。況且我們中國現在沒有完備的軍事教育機關,比如本校是六個月中間,就要把軍隊和軍事學校裏的教育教練完成,這還能用優柔理想的教育來感化學生麼?所以軍事學校的訓練一定要嚴格,而本校是黨團與軍隊兩重的訓練合在一起,更不能不嚴肅果決了。……我們現在的情形,真和“捧漏甕而沃焦釜”一樣,實在是間不容發的,還可以坐待河清麼?所以訓練上的手段,是要注重嚴格的、規律的、帶有刺激性的。若認此為帝國主義的訓練,這就完全不知道什麼是軍事訓練,也就不能再受軍事訓練。你們如不相信,可再詢問俄國同誌,俄國的軍紀與訓練是怎樣的,就可以知道你們這種錯誤的觀念,可以成為軍隊的大罪人,並且成為本黨的大罪人。成了罪,就不是本校處罰所可能了事了。……講到處罪一層,在陸軍刑法內是有兩種意想,一種是為罪的,是犯刑律條文的,對於這種治罪是含著有抵償的意思,所謂“殺人者死”是已。其次是犯行尚未為罪的,如普通社會人民犯了警章一樣,這警察法多半含著警戒的意思。本校的處罰是後者,不是前者,並且立意也不是抵償的、憎惡的,是完全出於至誠善意的,求{使}你們犯過有改悔的,給你們一個記憶,使得不忘卻,不再犯的。……按照教育說,是分德育、智育、體育三種,此外還有美育。德育就是訓育,本校的編製,政治部是任主義上的訓育及智育,教練部任精神上的訓育及體育,教授部是任軍事上的智育及訓育。若你們違反了軍紀,擔任你們訓育的官長不警戒你們,那就是官長忘了本分,失了組織的能力,是官長首先破壞了軍紀。……本校戒尺的用意,是苦修的一個有激刺〔刺激〕性的警戒,因為軍人的訓練,不是說說就可以成的。從前中國士子刻苦讀書,教師也用戒尺,而且是他的父兄自己請求教師用這戒尺的。雖然從前老學究的教育方法不良,但是他們並不把這戒尺作刑具看待的。……你們要曉得我們真正的恥辱,是不能殺賊討逆,不能打倒軍閥,不能打倒帝國主義,如其忘掉這種最大的恥辱,而不思從速洗雪,反以受本校罰目為可恥,那真是顛倒已極了。真正革命的軍人,應該知過必改,從善如流,承受罪惡,自請處罰,尚何汙辱之有?如其文過飾非,蒙上欺下,那是失卻軍人資格,真是恥辱了……
“6月16日”
陸軍軍官學校舉行開學典禮,學生四百九十九人。上午八時,總理偕夫人宋慶齡女士蒞止,我與黨代表廖仲愷率全體員生恭迓。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胡漢民、汪兆銘、林森、張繼等,外交總長伍朝樞,大本營軍政部長程潛,粵軍總司令許崇智,湘軍總司令譚延?、滇軍總司令楊希閔,西路討賊軍總軍司令劉震寰等,廣州市黨部執行委員孫科、吳鐵城等畢集。九時,總理講話。十一時,請黨旗、校旗就位,次請總理主席,奏國樂,唱校歌、國民革命歌。胡漢民宣讀總理訓詞,我施勖勉詞,汪兆銘代表中央黨部致祝詞,來賓演說。下午三時,大操場閱兵,總教官何應欽指揮之。五時禮畢。
6月16日,黃埔軍校正式開學。第一期選擇標準較嚴,隻錄取了470名,後來又錄取了從遠道趕來的四川籍學生二十幾名學生,因此第一期學生共約500名。學生的文化程度參差不齊,有從國外回來的留學生,有大中學生,還有連小學也沒有上過的。但學生的素質都很好,工人、農民和城市小資產階級家庭出身的占絕大多數。按照傳統軍事教育,培養一個下級軍官需3年時間。為了適應當時革命形勢的需要,必須在較短期內盡快訓練一批軍事幹部。蘇聯顧問根據紅軍建軍經驗,提供了最新的資料,重新編訂了典,範,令和戰術兵器、築城、地形和交通通信五大教程,製定了7個月為一期的教育期限。同時很重視政治課程,政治課學習三民主義淺說、中國國民革命運動、中國政治經濟狀況、帝國主義侵略中國史、世界革命運動簡史等。
除了各門政治課之外,還經常舉行講演會,集合全體學生聽講。講演的人除孫中山先生外,國民黨方麵有廖仲愷、胡漢民、汪精衛、邵元衝等。共產黨方麵有周恩來、惲代英、肖楚女、張太雷等。
孫中山先生親臨主持開學典禮。500多個學生,一律穿著蘇式黃軍服,整齊嚴肅,精神煥發,軍容極盛。這是中國曆史上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型軍隊,對於當時在場的各派係的軍閥頭目來說,是個很大的刺激。以後軍校的迅速發展,更引起軍閥的恐懼,進而對軍校進行破壞、扼殺。孫中山的夫人宋慶齡以及黨代表廖仲愷、中央執行委員會胡漢民、汪精衛、林森、張繼、外交總長伍朝樞、大元帥府軍政部長程潛、粵軍總司令許崇智、湘軍總司令譚延?、滇軍總司令楊希閔、西路討賊軍總司令劉震寰、廣州市黨部執行委員孫科、吳鐵城等黨政要員,都出席了開學典禮。
附孫中山講話要略
“中國革命所以遲遲不能成功的原因,就是沒有自己的革命武裝,民國的基礎一點都沒有,這個原因,簡單說就是由於我們革命隻有革命黨的奮鬥,沒有革命軍的奮鬥,因為沒有革命軍的奮鬥,所以一般官僚軍閥便把持民國,我們的革命便不能完全成功。今天開這個學校的希望,就是要從今天起,把革命的事業重新創造,要這學校的學生來做基本,成立革命軍,諸位學生就是將來革命軍的骨幹。
黃埔陸軍軍官學校校歌:其一曰:“莘莘學生,親愛精誠,三民主義,是我革命典型。”其二曰:“革命軍人,奮鬥犧牲,再接再厲,繼續先烈精神。”其三曰:“同學同道,以學以教,終始生死,毋忘今日本校。”其四曰:“紀律神聖,重於生命,服從遵守,革命軍人本性。”其五曰:“以血灑花,以校作家,臥薪嚐膽,努力建設中華。”
國民革命歌:打倒列強,打倒列強,除軍閥,除軍閥,國民革命成功,國民革命成功,齊歡唱,齊歡唱。
總理訓詞:三民主義,吾黨所宗,以建民國,以進大同。谘爾多士,為民先鋒,夙夜匪懈,主義是從。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貫徹始終。(茲譜為黨歌)
“6月24日”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講明革命軍人不能盲從官長。
呈請免軍校第一隊長呂夢熊職,並削其黨籍(因夢熊私開會議,同盟罷職,務挾加薪也)。
6月18日,國民黨的右派鄧澤如、張繼、謝持等,以中央監察委員名義,向孫中山和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提出了對共產黨的“彈劾案”。說中共黨員加入國民黨之後,仍在國民黨內進行共產黨的黨團秘密活動為非法活動。請中央執委會“從速嚴重處分”,並提出國共兩黨應“分道揚鑣”,“分作兩起”,這樣“更佳”。
這個彈劾共產黨的提案“事前征得蔣中正校長同意”。這就可以看出蔣介石當時的政治態度及他在右派心目中的地位。但是,黃埔軍校剛剛建立,在軍事技術、經費、軍械方麵,都需要蘇聯的援助,所以他還不便站在右派一邊公開反對聯俄、聯共的政策,他基本采取一種不偏不倚的中間派麵目出現,為了得到蘇聯顧問和中共的支持,有時還以比較左的麵目出現。比如蔣介石在6月24日和29日對黃埔軍校學生訓話時,都號召向蘇共黨員學習,說蘇共黨員“個個肯負責任,守紀律,始終努力奮鬥,視死如歸”,“俄國共產黨黨員隻願為國家、為群眾謀幸福”,“他們一舉一動都以主義為前提,都以精誠來團結”。
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講明革命軍人不能盲從官長節錄:各位同誌、學生:剛才蘇俄同誌〔鮑羅廷代表和柯洛夫將軍〕及我們黨代表所講的話,講得很徹底,想必你們都聽明白了。我聽了他們的話,有很大的印象,很多的感想,而且覺得無窮的慚愧。我們中國革命,完全與俄國革命的事實相反,所以革命的成績亦不能與俄國革命相同,他們革命最大的成效,固然是在農人、工人能夠幫助他們,但他們黨員個個肯負責任守紀律,始終努力奮鬥,視死如歸,實在是他革命成功的最大要素。他們的革命,第一注重紀律;第二明白主義,凡是黨員,統統能為主義犧牲;第三是軍官學校的青年學生,統統能盡忠他自己的職務,完成他自己的責任,所以能練出良好的革命軍,完成俄國的革命事業。
我們中國呢,不但沒有真正的革命軍,而且革命黨員借著軍隊來自私自利,所以中國革命至今不能成功。比方黨裏委任他練一個團兵,他就爭權奪利,耀武揚威,到了後來,什麼叛黨賣國的事都做得出來。如此的革命,怎麼能夠成功?……我們中國軍人還有一種最大的毛病,就是隻知道盲從官長,不知國家是什麼,主義是什麼。真正的革命軍人,是要以信仰主義、服從紀律為職責。倘與我們主義不相符,或是犯了紀律,那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就應該反對他,攻擊他。如果是誌同道合,雖與我個人有不解的仇恨,也應該忘卻私仇,來扶持我們主義,達到革命最大的目的。……你們要曉得你們是黨的學生,是國家的學生,是主義的學生,你們將來出去做事,也不是為那一個人做事,是要為黨做事,為國家做事,為主義做事。我們革命黨對於黨的主義,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對於個人盲從的習慣,是要竭力打破的,這樣的學生才算有革命的精神,才算是一個真正革命黨員。13年來,中國的軍人被袁世凱輩弄壞了,他們專用金錢來收買軍人,軍人變為他們個人的利器,專供他們做家狗,如此久而久之,相習成風,就變成今日這個亡國的現象。我希望你們以後痛除從前這種腐敗的惡習,掃除你自己卑劣的思想,不要盲從官長。論理官長犯了罪,處罰比兵士還要嚴厲,因為官職越高,責任越重,所以處罰也要越嚴。如果我做校長的有違反紀律、背叛主義的時候,至少亦要處死刑,倘若不是這樣做,官長的權限一大,便可賣黨賣國,胡作亂為,如陳炯明一樣,那還了得。……我們是為求民族自由、民權平等、民生福利而來做軍人的,我們是為求國家獨立、社會進步而來革命的,決不是跟到一個人,或是認識一個人來革命的。如其跟到一個人,或是認識一個人來革命,那就不能叫做革命,那就是叫做盲從,那就叫做私黨,那就叫做他人的奴才走狗了。中國人的思想習慣,到如今仍舊是幾千年前皇帝奴隸的惡劣思想,所以袁世凱、張勳、徐世昌、曹錕、吳佩孚、陳炯明等一般人,不是想自做皇帝,就是要自稱臣子,所以中國革命到如今,還不能掃除這種帝製保皇複辟的一般餘孽。我們要真正的革命,就要拿這些人做我們的鏡子,反照一照,先要掃除我們從前這些舊思想舊習尚,然後第二步再來講革命。革命總要以主義做中心,國家做前提,切不可盲從,更不可自私自利,專為個人衣食利祿,這樣方才可以叫做革命,方才可以叫做革命黨員。
“6月28日”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講演基本軍事學之切要。
共產黨幹部擠戴傳賢官粵。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講演基本軍事學之切要節錄
你們到校上課,屈指計算,已經有了50天。這50天當中,有許多學生已把向來的言語、意誌、習慣、行動,完全改變過了,和初進本校的時候比較起來,可說是截然不同,這是本校長最欣慰的一件事。可是還有少數學生依舊故步自封,和沒有進過本校似的,總以為校裏的生活幹燥無味,動作完全機械,沒有生氣,沒有興趣。受了50天的教訓鍛煉,還有這樣的思想議論,恐怕以後不容易改變他的思想了,他也不容易得到本校的教益了。你們有人對外麵的朋友說,本校課程所講的,總是淺近的東西,絲毫不能引起興味,和初來的誌願完全相反。你們來到本校,原來是要想得到最高尚的最有趣味的軍事學麼?那我要問問你們,要想登泰山的,他不從那山腳一步一步的上去,就可以登峰造極麼?要想漫遊世界的,他不從足下一步一步的向前,就可以達到目的地麼?無論做什麼事業,求什麼學問,都有一個根本,根本不做好,怎麼可以做別的呢。
古人說:“登高必自卑,行遠必自邇。”這兩句話是千古不能磨滅的定理。你們要想得到高尚的有趣味的軍事學識,總要由卑而高、由近而遠的,決不是可以躐等的。
現在你們所學的東西,就是軍事的基本學問,所教的戰術,就叫基本戰術,不把這基本學問逐條的解釋明白,理會清楚,怎麼可以得到高尚的有趣味的軍事學呢?……我從前在學校裏的時候,操典不曉得念過幾回,此外還有射擊與體操等各種教範及戰中勤務令種種,都是軍事學的基本。這典範令三種書名,幾成了一個名詞,我們做學生的時候,看這典範令一見就明白,以為很容易,就不去注意他,到了後來,遇到各種戰況敵情,以及種種困難不能解決的問題在我麵前,就覺得沒有把握,所以典範令雖是幹燥無味的東西,然而不論到了戰場上與野戰實習的時候,都要拿這原則來判斷的。從前我們的教官,有許多不講明白這典範令的意思,與其重要的道理,隻叫我們背熟來應他考試,等到考試過了以後,就忘懷了,哪裏還能得到一點益處,有什麼趣味可講呢。比如步兵操典第一編的二百五十八條,第二編的一百三十三條的條文,都能背熟,可是這裏麵的意思沒有完全領略明白,到了野戰的時候,就不能判斷情形與決心。所以典範令雖是很幹燥無味的,但也是最要緊的基本,不論大學畢業的、做參謀的、做司令的,都不能離了這典範令,要是離了這典範令,那決定是做不好的。所以現在你們進了學校的學生,或是將來出去做軍官,都要在這典範令裏麵過活的。
在我們中國一般軍官,大多數隻曉得升官發財,哪裏還有工夫去研究典範令呢?至於外國軍官,不但是尉官、校官,就是做到將官,也都拿這典範令隨時帶在衣袋裏來做寶貝,天天拿來研究,好像從前我們中國的讀書人,把四書五經做生命一樣。
從前考試題目,總不外四書五經,而現在我們要應用的東西,也都在這典範令的裏麵,所以下自兵卒,上至元帥,都是從這典範令裏化出來的,這不是最要緊的東西麼?操典第一編,雖隻有二百五十幾條,後編也隻有一百三十幾條,但是編定這些條文的時候,不曉得費了幾多的心血及幾多的時間,決不是一年半載能夠定下來的,至少要經過戰爭以後,費了十幾年的工夫,才可以一條一條的確定。
沒有確定以前,隻能叫做某操典草案,還不敢直說是某操典(如步兵操典草案,炮兵操典草案等),可知要成功一本操典要務令,是非常難的事情。編輯這典範令的機關,在外國是有特別專門的學校,或由軍隊裏挑選老兵,專門研究這些原則,差不多天天要做同樣的動作。比如研究步兵連教練,就天天要教連教練,三百六十日中沒有一天不做連教練的動作,這不是極沒有趣味的事麼?但是他們研究試驗,要得到一個完善無缺的動作,所以不厭再三再四的改正,到了沒有疵病的時候,才敢定下這條的動作是這樣的。
不但如此,你要曉得他們研究的東西,最初是拿什麼做根據的,是拿曆代的戰史做根據的,這幾千(年)來的戰史,你曉得其中死傷了多少性命,消費了多少心血,才成立的呢?由此一想,凡是學問中稱為原則的,並成為一種有係統的,決非一朝一夕所能,這是很重要很煩難的一樣東西,切不可輕易看過。
平常人到操場上去看操正步,以為沒有什麼意思,不知這個裏麵有一定的規矩。比如走正步,一分鍾走一百十四步,跑步跑一百七十步。又如步兵連的編製,一連隻分三排,在連縱隊的時候,每連的距離要離八步。這些原則,不是馬上可以定下來的。我拿一析事比方把你們聽,一連有一百二十六個人,這一百二十六個人之中,大小長短是不同的,那足步的距離就有不同,要定下這折中普通的距離,也要費很多的研究工夫方能定下來的。以上單是講步兵的話,其餘如騎兵三連製與四連製等各種編製,是更不容易解決了,所以你們以後不要以為典範令是幹燥無味的學問,不去注意他。
無論什麼時候,你若是不依典範令做,官長就要依著那些原則來責罰你,官長如不依著典範令來教導學生,就要被學生兵士看不起。現在學生不知道典範令,就和從前應試的相公們不知道四書五經一樣的倒黴。本校把最緊要的東西教你們,把要分別清楚的。
我們對黨與對校,固然要一樣看重,然而論黨與學校的性質,黨比學校還要重要幾倍,因為學校辦得好不好,影響於解決中國問題,固然是很大,但是黨的辦法好不好,對於中國存亡問題更為重大,所以黨比學校更為重要。各位黨員對於黨的紀律,須絕對遵守,誠心誠意,信仰主義比較遵守校規還要嚴重才好。因為學生遵守校規,還有軍紀來規束,至於黨員遵守黨紀,唯有本諸責任心、自治心與服從心,隻有用個人的天良來負責,毫不能有所強製的。
比如學校有禁閉室、戒尺各種罰則,黨裏便不然了,黨的罰則,除非是犯了叛黨賣國的大罪,或是在戰時違背紀律,就要用軍法處置。如果在平時犯了黨紀,最多到開除黨籍為止,這開除黨籍,並沒有痛亦沒有癢的,若是不負責任的黨員,你要開除就開除好了。……區黨部組織以後,學校裏的教育固然仍由教職員負責,至於管理權,我想可付給各位同誌自己擔任,由各組管理各組自己,過了一兩個月,且看各黨員自治的能力何如,再來決定方針。因為各同學中程度太不齊一,現在尚不能將此權完全交付你們,但是至少亦要以五之分四的責任,要你們自己擔任,但望你們以後確實能夠自治,總要使官長不必處處來監督,來幹涉,這就是本校教育方針對於區黨部組織以後的一點。……我雖然不能將肝膽剖白於各位之前,但能自己可以說一句,我對於各位同誌的期望赤忱與我敬仰總理之心,絲毫沒有分別,我但有以敬愛二字,對我同誌即校中各位官長對於你們,亦非故意來強製的。我們純是本胡林翼“愛人之道以嚴為主”的話待同誌的。……比如打仗的時候,大敵當前,狀況很險,有一個司令官要派你去做偵探,並且同你們說明利害,此去大概凶多吉少,或竟有九死一生的關係。這種時候,司令官問你“能犧牲嗎?能擔負這任務嗎?”並且要求你立刻答複。如果你是一個沒有受過軍事教育的學生,那你要魂不附體了,你必定要求遲一刻再答複,甚或至說遲一天再答複了。但軍事教育決不容如此,定要你一分一秒鍾以內當麵答複,這才是簡捷了當的舉動,這才是軍人的行動,在軍校裏的教育,就要養成這樣的習慣,所以非堅決嚴厲不可。若說同誌感情的話,我以為感情是感情,責任是責任,切不可混同來看,不能因為是同誌的關係,就將學生的事置之不問,或是一意放縱了,如果這樣放縱下去,不誠實的感情或可弄得好,然而於軍隊教育上有好處嗎?於本黨有好處嗎?於你學生個人有好處嗎?於他官長自己有好處嗎?這以私害公、以己誤人的事,是絕對沒有好處的,不是我所願為也,非我所屑為,這種教育的弊病,我們應該積極的反對的。
這兩個月以來,我們各官長教育各位學生,自問是盡智竭力的,很熱心、很誠懇的,但所采取的手段仍是嚴厲的、堅決的、迅捷確實的,亦可說是先強製而後感化的。你們說這是“專重形式而不重精神。”這句話,我是不能承認的。你們要曉得軍事教育必先由強製,然後可得精神團結,精神團結不是容易的,不是口說可以做得到的,要事實上一件一件做出來的,完全要有一個中心,這個中心就是主義。學校就是黨辦的,官長完全以黨的主義來教育你們,你不要先認識官長,你先要認識主義,如果你認定這個官長是為主義強製我們的,是為主義而嚴厲的,這強製嚴厲,完全出於至誠的,是善意的,不是為他個人的,不是為自私的。所以你們如果認定三民主義是求中國的唯一主義,信仰主義到了極度,自然會明白我們教育的方針,自然能以主義為團結的中心。……比方地球的吸力,是最大的了,但仍要地球上麵的物質有凝集力,這個吸力方才見也決沒有光榮可言,與其初次公推發生許多麻煩的事,倒不如先征求眾公的意思,再由總理指定。昨天主席既已指定各隊長及分隊長為開票人,各同誌又何必一定要起來反對呢?……你們要曉得我們校裏的黨員,完全是信仰主義的,不但是情感結合,而且要精神團結的。
在校裏麵,除了同誌關係以外,還有同學與師生的關係,如果校內選舉也像外麵的選舉來斤斤較量,未免於情於理皆不大好意思罷。……現在我們做官長的,把管理學生的責任已經大半托付你們學生自己及各組長了,以後學校的管理權,就要請你們組長及你們各同誌自己負責任了。希望你們各位以後要切實的服從與自治,再不要靠官長來監督你們了,因為學校裏和軍隊裏還有校規與軍紀來範圍你們。若是黨裏麵,完全靠你們服從心與自治心的,如果黨員沒有服從心,也沒有自治心,或者是互相爭鬧意見,或者不聽組長的指揮,那就糟了。
……你們對於我所講的話盡可批評,我說得不對,你也可以明講,或用書麵來問。我很虛心,我很尊重我親愛同誌的意思,我決不會剛愎自用,我除了赤心誠意勉勵各同誌努力進行這外,我決沒有一毫強權壓製的意思,這是要你們諒解的。
如果我說的是對,你們就要聽我的話,就要照我的話來實行,千萬不可緘默不言,以致講的盡管講,不聽的盡管不聽。
附蔣介石致譚延?書曰
頃奉手教,恍若麵晤,別後想望,為之一慰。張師約日內可以出發,唯加入何翼尚未決定。在汝兄之意,視何翼前進較速,則加入何翼,中正主張以加入左翼為宜,而張師實力,中正不得不為先生直告之。其全部好槍不過兩千,如欲其加入助戰則可,若使其單獨前進,擔任一麵,則恐牽累友軍,倘貴軍能抽兩千以上之槍與之共進,則臨敵庶有把握。如以為可,請即來電催發,並於電中言明“何部何時可以前進,隻待張師速來,”則張師必可出發也。
此間情形如常,贛方北軍將來之謠甚盛,中正之意,隻要東江方麵能有一翼前進,則各方隱憂可以立消,北軍更不必懼。如果北軍由梅嶺入南雄,則貴軍以一部由連平入三南,以搗其後,不須多兵即可抵製江西之敵。故中正所慮者,仍在東江之不能前進,不患北軍之侵入我疆也。軍中時疫流行,其原因多在飲水不潔,如可移駐之營,總以遷地為良。先生戎馬多勞,更須保重,仲凱、展堂諸先生,對於貴軍尤為關切,夥食一項可弗過慮。近日情報,林、洪二逆相軋益烈,當林逆未到汕以前,除逆在汕會議,已派定黃強、陳覺民等接收黃業興與黃任寰等部,將欲實行改編時,而林逆忽到汕,故陳逆之計不得遂,此為逆部秘密消息之一,據此可知林、洪、陳水火之狀矣。惜乎本部不克乘此良機以襲其虛耳,東江局麵,非貴軍速進不能再有第二希望也。言之痛心。專此,敬請戎安。
“6月29日”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說明俄國黨員活動的方式及其成效。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說明俄國黨員活動的方式及其成敗節錄
今天我們學校裏開黨員大會,自然大家都可以發言,黨員是一律平等的,誰都不能幹涉誰的。不過我們要曉得自由平等是有範圍的,不是無限製的,如果自由平等沒有限製,便亂作亂為,那還成什麼樣子呢?我們中國革命至今不能成功,就是因為大家誤會了自由平等的意義,亂作亂為,毫無秩序,像這樣弄法,就是再革命數十年,也不能成功的。
我們黨員在集會時候最要曉得的,除掉明白當日開會的性質之外,還要明白會場的組織規則,我們最好先讀一讀我們總理所著的民權初步,因為這本書裏麵,關於會議規則及手續都說得很明白,我們讀了便會曉得開會的規則,便不會亂七八糟,因為自己要自由平等而妨害他人的自由平等了。……俄國的共產黨在1917年,還隻有一萬幾千個黨員,統計俄國的人民,約有一萬萬五千萬之多,平均算來,俄國一萬個人民當中,隻有一個共產黨黨員。我們中國國民黨的黨員,足有三十多萬,現在或許加到四十萬了,算來已占我國人民總數千分之一,換句話說,就是千個人當中,就有我們一個黨員。
論理,我們做革命運動要比俄國容易,然而在事實上適得其反,這是什麼緣故呢?就是因為俄國共產黨的黨員,無論什麼艱苦的事,他們都願去做,而我們國民黨黨員不能如此。俄國共產黨黨員隻願為國家為群眾謀幸福,卻不單為自己謀幸福,權利便讓給人家,義務卻拿歸自己,從前反對他們黨的,現在不單是不反對,不單是讚成,而且想要加入他的黨,都不能夠了。因為現在共產黨對於入黨的資格是限製得很嚴,非候補數年以上,不能入黨,而這候補時期當中,還要經過種種考察,種種審查,要完全沒有毛病,然後才能通過準他入黨。
……大凡革命事業,都是非常的事業,所以革命黨人應該要有非常的人格。革命黨黨員的任務,不僅是自己好了就算,還要感化他人,俄國共產黨人就是能夠這樣。他們無論到一個什麼社團,都能使那個社團的人受他們的感化,因為他們黨員最有團結力,他有十個同誌,到別一個團體裏去活動,這十個人的意誌行動,統統有組織有統屬的,像似一個人在那裏活動的一樣。所以他們少數黨員加入到別一個團體裏頭,不到幾天,那個團體裏麵的性質與心理,以及一切秘密消息,統統都探聽得明明白白,不多時候,完全受他們的運動,受他們的感化,一般團員自然而然地都對他們表熱烈的同情。所以他們紅軍有許多地方用不著打仗,而使得敵人心悅誠服來投降,因為他們一舉一動,都以主義為前提,都以精誠來團結。
而普通社會的人,既無統屬,又無團結,好像散沙一樣,平素毫無預備,也沒有計劃,所以一遇到他有組織有統屬的黨員,就在不知不覺之中,都受了他們的感化,皆變為他們的同誌。這就是我們總理所謂革命黨人,一個人抵當得平常人千個、萬個的道理。……我們要翻開曆史來看一看,自來各國開國的人物究竟有幾個呢?比如俄國,就是列寧和他的幾個中堅同誌,他們不唯能感化幾千幾萬人,並且能支配全國人的心理。
我們的總理孫先生,學問、道德、思想,都是和列寧一樣,本來早該成功,無奈我們一般做黨員的人,不能像俄國黨員的奮鬥犧牲,來讚助總理革命,所以至今還不能成功。現在我們學校內有五六百人,如果我們黨員以後都能努力於革命工作,還怕不能建設一個良好的中國嗎?希望大家從今日起,都提起精神,來擔任中國建設的責任。
蔣介石在這裏公開號召向俄共學習,實為難能可貴,這也許是以“他山之石”以磨黃埔這塊“玉”罷!
“7月1日”
軍校成立革命軍事研究會,凡屬中國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畢業生,皆得為會員。
“革命軍事研究會”設中央會於校本部,地方會於各處〔有本會會員五人以上之地方得組織之〕,每月開會一次,會綱分八類〔一、情報,二、時事,三、編製,四、調查,五、教育,六、兵器,七、培材,八、建設〕,研究事項十三目。〔(1)每周已經過之國內軍事變化;(2)北京偽政府軍事、政治、經濟、命令之記錄;(3)世界各國每周政局之變化及革命消息;(4)北方軍隊移動消息;(5)南方作戰部隊之編製研究;(6)預定將來作戰道路線之調查;(7)學生卒業後召集幹部教育之日數、人數之研究決定;(8)南方軍隊之弊端及對此改良之方法,並注意重點之研究;(9)各方派遣兵要地理調查員之計劃(道路、地形、經濟狀態、風俗、民情、交通、給養力、宿營力、戶口居民數);(10)舊時之兵器研究利用;(11)革命軍成立之計劃(人數、期限、器械、餉項);(12)革命軍之編製研究;(13)廣東軍事、財政、農工狀況之研究。〕
“7月4日”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講評本校特別區黨部的選舉會。
與譚延?書,請抽調湘軍一部前進東江。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講評選舉會節錄
我們學校的區黨部,昨天已經開了選舉會,各組組長及執行委員都已選出來了,當選各位都是確實能辦事的,結果算是很好,本校長也非常欣慰。……本來官長、學生都是以黨員同誌的資格到會,當然都能自由平等的,但有少數黨員便亂坐亂說,不好的習慣。……我們要曉得集會是社會基礎所在,我們到外國去,要曉得那國的國民程度如何,隻要到他們集會的地方一看就明白了。以後望各位同誌,人人遵守會場的規則才好。昨天開會的時候,有一兩個人在票上寫些亂七八糟的話,這本是個人的道德,本校長可置之不管,但會場上有這一種不好的現象,就是我們學校不幸的表現。現在我要用同誌的資格講句話,我們做官長的,自學校開辦以來,自問對於學生,沒有不是盡心竭力忠誠耿耿的教導訓練,現在學生居然還在選舉票上寫這些無聊的話,來發泄他的私見,這是本校長所萬想不到的。……還有一件事,就是昨天開票的時候,黨代表已經提定各隊長及各分隊長為監票員,而當時有一兩個同誌學生起來反對,這足見我們學生至今還不相信官長。
據普通選舉會的規則,開票人的產出有兩種方法,一由主席指定的,一由大眾公推的。今主席已經指定了,而其中還有學生定要公推,這不但不相信同學,並不相信主席,也就是不相信本黨。我們官長時常用精誠來教導學生,而這種地方尚不能得學生的信仰,這本是我們官長應該自己抱愧的事,但你們對黨代表即主席,是不應該不相信的。試看今年正月國民黨改組的時候,選出的中央執行委員,還是取總理製的,各部委員差不多都是由總理指定的。因為被選的人,決沒有權利之見,效。我們官長是不用感情吸收學生的,是用主義吸收學生的,但是這個吸力有沒有效力,仍舊要看你們的凝集力如何。如果學生認定主義,能向這個主義凝結,互相結合而成為團結,才是真正的團結,不然物質沒有凝集力,如塵埃,如燥沙,地球的吸力無論怎麼大,這種物質終是遇風而散,所以我們官長固然要負責來吸收同誌學生,而根本問題,還要各位自己反省,還要看各位自己有沒有凝集力……
“7月6日”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說明黨與校的異點及教育方針。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說明黨與校的異點及教育方針節錄
今日本校開區黨部成立大會,我有幾句話和諸位同誌說說。第一,先講黨與學校的關係。我們學校是由黨所產生的,有此黨方有此校,黨與學校的關係是不可分離的,但黨與學校的職務是彼此不相同的。所以同誌在校裏,不能把黨與校混合來看,手續上與性質上都要辨別明白,方才不會發生誤解。學生不能用黨員資格幹涉教育,官長亦不能用上級資格幹涉黨務,這是從前別個學校三年或五年畢業的學科中最緊要的教你們,你們切不要忘了教官的這番苦心……
此次廖黨代表亦有講演。
“7月22日”
上粵軍總司令許崇智改良長洲要塞條陳。
附蔣介石上許崇智條陳
呈為敬陳管見,懇予核轉事。竊中正自奉令兼任長洲要塞司令,即將長洲一帶地方應興應革及需改造修理各事宜,通盤籌劃,約有數端,茲管窺所及,臚舉於下:
(一)名稱:長洲既為要塞區域,其附近各處防務均由職部管轄,餘如各村落之政治教化、應行改良者,亦須由職部負責辦理,應定名為黃埔特別區域,如此,則著手進行較為便利。
(二)交通:長洲北麵沿江一帶,原有道路,雖未修整完好,然尚平坦寬闊,通行無礙。自英國人於船塢、平岡之間金雞飲水山下建築洋樓一座,原有道路盡被占去,隻在屋後行走,逼窄不堪言狀,隊伍往來更覺不便,前任馬司令竟置若罔聞,殊不可解。應請提出交涉,將原有道路讓還,以利交通。
(三)劃一規製:長洲一彈丸小島,治理本屬易易,現有稅關、海防司令部各機關同處其間,既不相聯屬,又各自為政,且易為奸宄潛蹤,並有防務衝突之虞。應請令飭遷讓,使長洲一隅完全在職部管轄範圍,則一切施行自當事半功倍。
(四)派員協助:長洲本為軍事設備之區,如船塢、魚雷局等,規模尚稱完善。現在船塢因年久失修,破壞不堪;魚雷局被馬前司令拆毀過半,殊為可惜,嗣後或應修複,或竟廢棄,應請選派富有學識、熟諳工程專員詳細察勘,幫同計劃。至沿江一帶,擬建築堤防,鋪設馬路,為開設商埠之預備,工程雖大,總須預為估計,積極籌辦。綜上數端,均係長洲地方切要之圖,是否可行,理合呈請鈞座鑒核,並轉請大元帥訓示隻遵。謹呈粵軍總司令許,兼長洲要塞司令蔣中正呈。旋奉大元帥指令:呈悉。該司令所陳各節均中肯要,仰即妥訂辦法,分別各有關係機關辦理可也。此令。
“7月24日”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講明學校與黨的關係。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講明學校與黨的關係節錄
我們國民黨辦這個軍官學校的目的,不單是使學生有了軍事學識,能做軍官就算了事的,還有一個主要目的,是要使學生都明白黨員的責任,擔負同誌的義務,將來出外任事,對於黨要曉得怎樣去活動,怎樣去工作,做一個正正當當的革命黨黨員。……我們學校組織黨部以前,就有人對我說:“如果你們學校裏成立黨部,你們的學校一定不能辦好,因為軍官學校的性質,是要極端專製的,完全不能拿黨員平等的精神治理的。如果是有什麼政治工作,或要想養成學生自動的能力,是決定辦不好的。”說這些話的人,統統是軍事學校畢業的,並且帶過多年軍隊,很有經驗的人。如果我們學校的黨部成立以後,學校果能辦得不好,就被那些舊腦筋的人猜中了,以後想要灌輸一點政治知識到別的軍隊裏麵去,也不行了,要到各軍隊去組織黨團,宣傳主義,也去不得了,因為那些舊腦筋的人都可以拿本校不良的結果來借口了。
所以我們學校的黨部成立以後,如果辦得不好,不唯本校墮落,沒有希望,本黨也再不能實行向來改良軍隊的主張。如此,本黨的主義就被我們軍官學校弄壞了,中國的軍隊永遠無法改良了,你們要曉得以後中國的軍隊如果不能受黨的指揮,不能以黨的主義為中心,那是無論什麼軍隊,不能利國福民,隻能害國殃民的,這樣下去,中國的革命永遠不能成功,所以我們軍官學校成立區黨部,以後如果學校辦不好,不唯害了你們各位本身,對你們自己不住,並且害了本黨,做本黨的罪人,又害了國家,做國家的罪人。本校長自問是不願負這樣大的罪名,並且也決不允許你們各位負這種的罪名。……我十七八歲的時候在保定軍官學校,那時本有許多隊長、排長,統統是老行伍出身,思想很腐敗的,我心裏極不佩服他們,拿他們教的東西,講的說話,當作笑柄看。但到現在回想一下,他們也有許多地方是有經驗的,是可以用作很好的研究材料的。
我這二十年來所學的和所經驗的,很多自己懺悔之處,但現在覺得悔悟已無及了,所以我不能不將自己的懺悔貢獻你們,要你們不要再蹈我的覆轍。
至於我們官長的教材,都是經過再三討論的,又集合許多有學問有經驗的人來研究解決的,雖然缺點尚不能免,然而決不會有十分錯誤的。不過你們批評還隻管批評,懷疑也隻管懷疑,這種態度我不但不來幹涉,而且是還要獎許你們的,但終不要無聊的批評,無聊的懷疑,如同近於一種無意識的言動,那就不好了。我們總理這十幾年來所講的話,都是精切平實,句句可以應用的,他是以心理、統計、社會倫理、哲學邏輯、政治、經濟、軍事等各種學問為根據,再拿中國的風俗習慣、曆史法度以及各種的情形為中心,而參考各種的科學,斟酌損益,方能得到這切實的三民主義。我們大家的思想行動,如果都能以他的主義為中心,不但是於本黨於國家有益,而且於我們自己的學問,可以少用幾十年的研究工夫,就同多長命幾十年的一樣。如果我們對於三民主義還不能切實的信仰,那便不配做本黨的黨員,亦便不能做挽救中國的軍人……
“7月28日”
複戴傳賢書,矢誌為黨犧牲。
蔣介石複戴傳賢書已佚。
附戴傳賢來書
弟匆匆便去,未能事先告兄,歸滬後屢欲有所言,而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舉筆者屢,方舉旋又放下,不若與他人書時之易為,蓋親愛之至者,益難為言也。
抵滬後本欲即回湖,因此間尚有事待理,行李書籍又未寄來,故暫處以待,數日後乃歸耳。國事當時代轉換之秋,舊秩序已破裂,新秩序未建成,人自為意,必不可免,蓋社會心理在革命期中之必然態狀,無足憂亦無足懼。
吾人但有正確之見解與寧靜之態度以對之,斯得矣。若正確之見解不能得,則寧靜之態度更何從具,先生所謂行之非艱知之維艱是也。
不學無識而又懶惰性成如弟者,當此危局,自顧憂慚,頹然思退以自牧,亦事理之當然,非有他也。吾兄以飽經憂患之身,具堅貞不拔之氣,沉毅豪俠,殆聚程不識李廣為一人,豈不甚可敬佩。唯所慮者,社會之改造非僅賴個性之統馭所能成功,改造者之偉大,唯於其所持理想原理之偉大與性格之仁厚、感化力之強弱中見之,而他之莊嚴皆副德,猶之佛之三十二莊嚴相,實非莊嚴之謂耳。
兵凶戰危,載舟以此,覆舟亦以此,操之之難,恐倍於他業;若隻賴個性以為統馭,臨之以模範矜式,恐非持之之道,蓋在時代之社會心理上,其為暗示者小而其為感化者薄也。弟為此說,詞晦而理昧,不足以盡意,然吾兄且誌之,三年後當有顯明之例示吾人耳。二十年奔走四方,刺激既多,心理早呈變態,不僅敏過而已,是以自持甚疏,而論人論事往往有當。
兄常謂弟之盛言厲色,易使人難堪,此誠有之,今稍稍自損,欲求有合,唯三十既往,行且近無聞之年,求學已難所入,唯情性之改革,豈易為哉?且彼此之友誼,且四千日,既有所知,不敢不告,且恐弟不言,則終無第二人能言,亦無第二人敢言。在兄左右之賴以出入者,於此等處則不唯不敢,且更不知,是弟之言之,蓋不得已也。嗟乎,十年以來,舊友雕喪,餘者幾何?寂寞之感當有同情。對此狂人,必加宥恕耳。(7月5日晨5點鍾)
“7月30日”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講明黨員對於三民主義不能再有懷疑與批評的態度。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講明黨員對於三民主義的態度節錄
方才黨代表對你們所講的話,是很重要的話,你們要切實記著。無政府主義,說得好聽些,是一種很高尚的理想;說得不好聽些,就是浪漫主義、退化主義。但是本黨很老的同誌,如李石曾、吳稚暉、張溥泉諸先生,論他們的操守道德,差不多都是可以作本黨的模範的先進。他們從革命以來,沒有爭過一些權,也沒有奪過一些利,永遠是一個純粹的革命黨,可是他們也是相信無政府主義,就是我自己也經過這一個思想的階段,後來和同誌們詳細討論,經過種種研究和經驗所得的,再按著中國的情勢以及現在的潮流,下實際體察的功夫,才知無政府主義不猶不能救中國,實在是禍害中國、滅亡民族的主義,才知道想救中國,非本黨總理的三民主義不可。我們並不是妄自菲薄,我們的聰明實在是及不上總理,總理的理想實在比我們高出一等。現在我們中國,處在這種極危險的環境裏,國內隻有種種壞人、官僚軍閥,勾結外國帝國主義來謀害中國,試問有誰能想出一個主義來救中國?除了本黨總理的三民主義之外,還有第二個的主義可以救中國嗎?若是沒有這個三民主義,我們中國的危險究竟怎樣解除,我們的國家究竟怎樣建設,我們就是拚命地去革命,究竟從哪裏下手,這樣想來,幾乎要發神經病。像我這樣的人,或者因為發了神經病早已死掉,亦未可知,如果到了這種沒有辦法的時候,我們中國不是更加危險了嗎?現在有這個三民主義來指導我們革命的方略,我們革命黨,還可以慰藉我們自己革命的心理,馬上按著去實行。……前幾天有一個學生要求退學,按本校的章程,本來是不準學生退學的,隻有本校開除學生的。他要求退學,我叫他來,問他要退學的理由,他說他是因為思想變更,所以要求退學。我問他變更的什麼思想,他說他近來相信無政府主義了。我又問他相信無政府主義,是從什麼時候起的,在進本校以後,還是在進本校以前呢,他說是在進學校以後。若是他相信無政府主義在未進本校以前,那隻是我們教育感化力不大,這個責任還輕些,既然是進本校以後,這就是本校教育者應該負這個教育不良的完全責任了。本校是三民主義的學校,為什麼能使一個學生信仰無政府主義呢?因此我又問他,你相信無政府主義是什麼原因,他說是外邊的朋友寄給他無政府主義的書報,他看了那種書報,就相信無政府主義了。我對他說,你當初來入本校,當然是對於三民主義經過你自己的考慮相信之後,才來入黨入校的。既然進了本校,你的主義就不應該變更,就不應該對於三民主義再有懷疑,這是本校明白宣布過的事。現在你自己的思想宣戰,以至於行為矛盾,照本黨與本校的紀律說起來,是說不過去的。但是我想留他這種學生也無益,因此我與黨代表商議,得了黨代表許可,就準了他的告退。……當時他所回答的話,語無倫次,神經病發得很利〔厲〕害,因此我當時把衛兵長叫來,暫時把他拘禁在禁閉室裏,因為看他那種神經病的樣子,實在不能放他出去,恐怕他一出去,就去尋死闖禍也不一定。……本校是為實施三民主義而創辦的,除了按照三民主義的思想去實行外,沒有別的事,也不許有別的主義侵犯到這個學校裏來。以後我們黨員對於三民主義絕對要服從,不準有一毫懷疑,而且不許有批評三民主義的態度,如果有懷疑三民主義或變更三民主義的人,就是叛黨,那都是我們的敵人……
“8月2日”
晚,召集軍校各職教員學生暨特別區黨部各組組長臨時會議,並講明辦事應痛除舊習,及組長的責任。
附蔣介石講話節錄
現在校裏有些事情要和大家說明,所以今晚召集各職教員以及本校黨部各組組長到來開會,但今晚並不是組長會議,是學校臨時會議。我們學校裏自從黨部成立以後,全體人員都沒有精神,和從前大不相同了。……中國人向來有種最不好的習慣,就是疲玩敷衍、不負責任,無論什麼事情到來,都不肯振作精神去處理解決,民族性如此,所以往往被外族侵略進來。如果人民精神不疲玩,就是外族侵入,還有挽救的方法,精神疲玩了,就完全沒有勇氣抵抗了。中國自宋朝以來,沒有隔一二百年不受外族侵略的,這就是中國人精神疲玩的結果。此外中國人還有一種不好的習慣,就是推諉延宕,而且自己固不願意去做,卻也不願意人家去做,這更是現在中國人的劣性。……此次國民黨大會以後,本校黨部所選出的組長,他們應該負指導黨員完全的責任,每一小組不過黨員七八個人,他都不能照管得來,將來的大事更不消說了。原來黨部推出組長的意思,是想他做黨員的模範,他應該照組長的責務實行,才對於革命事業上有點裨益,不然,要推出組長做什麼。至於本校的教職員,本來很有負責任的,但同時也有許多不負責的,遇著什麼事,也有推諉不肯振作精神來做的。所以我說疲玩與推諉,是我們中國人最普遍的毛病。我們學校裏辦事的精神,比起別的團體或學校,本要算是特(突)出的,但是還沒有完全照著本黨的計劃與意思去做。比方各隊隊長,自從黨部成立以後,便不大負責任。我曾說過,自黨部成立以後,管理學生的責任,五分之四要交給學生自己,官長便誤會我的意思,以為沒有權管理學生了。至於組長,又推說黨裏對於組長的責任還沒有明白的規定出來,無從照辦,因此弄到學校無人負責,這還成一個什麼學校。……我們革命黨,不但辦事不要拘泥陳腐的習慣,就是戰術戰略上說,如高和羅夫將軍所說的,他們俄國革命軍戰術,完全不照德國、法國的原則,而他們就像拿破侖的戰術一樣,學他一種特別的戰術原則,這句話真是不錯的。我們革命軍這十幾年來不能得到勝利,就是拘泥各國戰術原則的結果,這是我對於高和羅夫將軍最佩服的地方。我們中國人辦事,每每注重虛文,比方一個團體,章程定得很好,但事實上都不能照辦,〔所以我每見著這種定章程規則的事,就要頭昏腦漲了。〕我希望大家能照著一個主張去做,不必一定要等章程定好。從古以來,不論中國、外國,無論法律如何規定得好,沒有人能運用,還是不行的,有了真心辦事的人,就是沒有法律,也可以辦得好的。……一個人辦事,隻要問得自己的良心過,就可以辦,不要怕人罵我怨我,如果我們怕罵怕怨,便推諉疲玩,那麼做組長的,便是同學的罪人,而且是事業上的敵人了。我們學校裏,到了晚上,官長本應到學生自修室和寢室去巡查的,但近幾天我總不曾見過官長出來巡查,或者有少數出來巡查的,我沒有看見,也未可知,不過總沒有如從前巡查的那般熱心。組長也是一樣的不負責,對於同學的行動思想如何,毫不關心,本來組長是幫助長官指導同學的,官長固然不能因為有了組長,便不負責。但是既有組長,一定要組長負責,和官長一齊辦事,才能辦得好,不然,還要組長和官長做什麼用呢?……還有一件事,就是前次有個學生。他說因為思想改變,相信了無政府主義,請求退學。我們現在發現一個證據,他並不是真正思想改變,他是因為在外麵謀著了一個差使,怕這裏不準他退學,所以就借無政府主義為詞。由此可知,做組長的不認真監察同學的行為思想,是極不好的了。以後凡是與本黨違反的書報,非經本校許可的,一概不準閱看,這種事,要組長負完全責任。辦革命的事,非用嚴厲手段不可。……所以從今以後,不管他有沒有章程,都要照著我所說的辦法,剛毅果決,認真做去,學校裏才有希望,主義才能成功,若果不能,本校長固然有罪,大家也不能辭咎,因為一個學校的壞,不是一個人可以壞得了的;一個學校的好,也不是一個人可以好得起來,總要大家同心協力,始終一致,貫徹本黨的主張,不愧為本黨黨員才是。
“8月6日”
上書軍事委員會條陳,籌設軍事訓練委員會計劃。
附蔣介石上書軍事委員會條陳
竊擬軍事訓練委員會之訓練計劃,應分二部。甲、關於各軍軍隊之訓練,乙、關於各軍事學校之訓練。
甲部訓練應先從事整頓,然後再加訓練。今各軍皆在前方,且均有作戰任務,一時難以全部調回整頓。而訓練更無從著手。茲唯設法抽出各軍之一部分(以一團為度),調回後方整頓,以資訓練,然調回部隊,須先籌備營房與經理等事,並須酌量其前方緩急輕重情形,方能確定施行,固非一朝一夕所能致也。若然,則訓練軍隊自不能迅速進行,隻有一麵設法籌備,一麵計劃實施而已。
乙部訓練,實為著手訓練計劃之第一步,茲將管見所及,條陳於左,以備采擇。一、訓練既分軍隊與學校二部辦理,則訓練委員除各軍總司令派出者外,各校校長亦應為本會之委員,或各校派一高級官長為委員,以為集思廣益之助。此外不屬各軍各校,如有相當學識及富有訓練經驗者,亦應由總理指派為本會委員,此訓練委員之人數應增設者也。二、政治工作,在各校應有黨代表常川駐校,則政治委員長應任為本會之黨代表,以便軍事與政治二方之訓練互相聯絡,並可一致進行。而駐各校之黨代表,自以胡展堂、廖仲愷、戴季陶諸同誌分任為宜。三、訓練委員會之組成,分監察、政治、教授、教練、組織、軍需六部,各部職務不須另聘人員,即由會中各委員分任之。四、軍事訓練委員會之職權,是否與各國之訓練總監部相同,此其應請規定者也。中正以為訓練委員會成立之後,各校教育之一切職權,應由訓練委員會統一,而各校內行政與教育之實施事項,悉由本會規定之。如各校人員之任免,亦應由本會之通過與轉呈,此僅在平時教育期內之職權而言。至於戰時,則各校學生隊之作戰,均歸本會指揮,如無本會命令,各校不得自由行動,以免參差不齊也。五、各校經費及軍械,概由本會核準支配。六、訓練委員會經費,除各委員兼差者每人發給月薪百元外,其餘如書記、錄事、勤務兵等,照雇傭薪餉發給,所需經費,待預算決定後,由財政委員會撥給。以上所擬各條,不過略陳梗概,其有未盡之處,容後續陳。是否有當,尚祈察核示遵。
“8月9日”
奉令辦理粵省商團私運軍械事。初楊、劉軍隊之在粵也,假揭革命旗幟,暴斂橫征,商民不堪其苦,遷怒於政府。商團會長陳廉伯〔廣東英商彙豐銀行買辦〕,因受陳炯明暨英帝國香港政府〔英酋深嫉政府與蘇俄親善〕煽惑,密組中國反動黨,托言商民自衛,向香港德商順全隆洋行購定大批槍械〔九千餘杆〕於本月四日蒙領軍政部護照一張,越四日,即以哈輔輪懸挪威旗裝運入口。大元帥得港探報,立派本司令辦理此事。是晚,餘奉手令,率同大本營副官鄧彥華乘江固艦赴沙角弋緝。
在近代中國,帝國主義是人民革命事業的最凶惡的敵人,也是中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最主要的對象,隨著中國革命高潮的到來,帝國主義也加緊了對中國革命的幹涉和破壞。這時英國又利用香港這個據點,一麵積極援助盤踞惠州的陳炯明反攻廣州,一麵又指使英國彙豐銀行廣州分行的經理、買辦陳廉伯,以商民自衛的名義,組織了四千人的廣州商團,這是一個反革命武裝別動隊,它的一切行動聽命於港英政府,並勾結國民黨內部的右派和地主階級的勢力,陰謀在革命根據地廣州發動反革命軍事叛亂,妄圖扼殺剛剛複蘇的革命勢力並顛覆正處在搖籃中的廣州革命政府。
陳廉伯為進行武裝叛亂,向香港南利洋行定購了長短槍9840支、子彈3374200發,由懸掛挪威國旗的丹麥商船“哈佛”號偷運到廣州。蔣介石遵孫中山之命在黃埔港截緝由挪威商輪“哈佛”號給商團偷運的9千多支槍械。
附孫中山8月9日給蔣介石命令
介石兄鑒:截緝挪威商船私運軍械事,今晚著鄧彥華率同江固艦來長洲……又協商共同一致行動可也。
“8月10日”
晨,發現挪威船於白鵝潭,大元帥複手令本司令,即飭永豐、江固兩艦監押至埔,停泊於校門外。
8月10日,掛挪威國旗的丹麥商船“哈佛”號被廣東革命政府查獲,孫中山命令蔣介石派永豐、江固兩艘軍艦,將私運槍支彈藥“哈佛”號商船監押停泊於黃埔軍校門外,所有槍支彈藥由黃埔軍校看管。
“8月11日”
上政治委員會函,請決定革命軍募練計劃。
總理以蔣光亮通敵撤職查辦,即任所屬師長胡思舜為滇軍第三軍軍長。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講明革命黨員辦事的方法與手段。
附蔣介石上政治委員會函
敬啟者。時局至此,革命軍募練計劃萬不能緩,茲預定練幹部三營,以為整頓現有各軍及以後新練各軍幹部之用,此外預備步兵三團,炮兵、工兵各一營。步兵每團步槍約計2304杆至2340杆(因兩種編製,未能確定),機關槍6杆;其人數合官兵佚役與輸卒,共計全團人員為3569名;開辦費合槍械、服裝、用具、馱馬、招募費等,共計約436000餘元,總計步兵三團,炮、工各一營成立費為2720000餘元,而十二門之炮價尚不在此數內。各兵種編製,當另表詳陳,故不贅述。所定預算費為2720000餘元,於現在政府經濟狀況之下,驟聽之未免駭然,以為過巨。然分劃時期,按計進行,如以一年為成立之期,則每月支出,平均計算不過220000餘元,政府果有決心,視此為治本第一之道,期其必成,則籌備此款似不過難。即如去年湘軍未來粵之前,政府經濟已覺窘迫萬分,及至湘軍援粵,每月增至30餘萬,而政府財政之窘況,似未較前為甚。如能節減無益此靡費,或另辟一種可能之財源,專備訓練革命軍之用,其事必可望成,患在不能實行耳。唯此事籌備成立為期最短一年,從速進行尚慮不及,豈容再緩?然全軍成立之期,僅須一年,如能照計進行,3個月之內可成三營之幹部,6個月之內(至明年一月底止),可成步兵一團,9個月之內(至明年四月止),可成步兵二團,而至明年7月,步兵三團、炮、工各一營均可如期成立。以中正之意,如果三營幹部能於3個月之內成立,則廣州根據地可以策安全而無慮,適至革命軍三團成立以後,不特廣東全局可以肅清,即底定中原,亦易著手,此非中正妄自誇大之詞也,以中正觀察,廣東現在局勢實無軍事計劃可言,必待三營幹部成立,則訓練革命軍之根基乃成,而廣州於以穩固。如果革命軍能成立二團,則廣東全局可以平定,而軍事計劃始有可言者。倘三團完全成立,則北伐大計並可實行,不然則今日局勢,戰略既無可施,政治又屬空談,唯有坐以待斃而已。勢已急矣,時不我待,及今為之,或未為晚。是否可行,尚祈於本月以內決定,俾可克日進行,以免遷延貽誤,則大局幸甚,吾覺幸甚。此上政治委員會。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講話節錄
中國人辦事不好的習慣,我前次還沒有講得透徹,今天再同諸位講一講。辦事的方法和手段,並沒有專門的教科書,全靠個人自己的經驗,再加上平時的學問和個人腦力的判斷為基礎,中國人現在辦事的習慣,已經惡劣到極點了,這惡劣的起因是很多,最大的就是消極和推諉,不趕快改良,就令革命成了功,三民主義已經實現,等到最後,還是要倒的,何況辦事習慣不改良,革命決不能成功,三民主義決不能實現呢?比方說,排長遇著一件什麼事不敢決斷,便報告連長,連長、營長又不敢決斷,便報告團長,以此上推,一直至於旅長、師長、軍長,若果軍長還不敢決斷,還要請示大本營。像這樣麻煩的手續,從排長報告轉到大本營,至少要幾個禮拜。再由大本營轉下來到排長,至少亦要幾個禮拜。如此一呈一批,最快一個多月,這樣自然什麼事都辦不好了,何況現在正在革命時期之中,凡事都要辦得敏捷才好呢。所以遇著一件平常的事情,就可照手續辦去,如果是非常的事,那就要用非常的手段,拿到手裏,立刻解決他,如此還嫌太慢。若再要經過一大批的手續,幾十日的時間,不是更加不濟事了麼?然而這種推諉的習慣,又是從那裏來的呢,就是由於各個人不能積極去做,沒有一點責任心,不肯負起責任來擔當事件,若果是肯負責的人,是什麼事情都敢自己做主。比方這件事辦好了,自然是辦事所應當的,不然辦壞了這件事,自己也情願負責認錯,就是免職槍斃,也所不顧。辦事有這樣精神,或者中國的腐敗齷齪,有廓清刷新的希望。……現在我們學校裏,雖然還有許多事沒有辦得完備,然而教育、訓練、起居、管理都已有了一點規模,這並不是我們自誇,都是我們上下辦事敢負責的結果。什麼事自家覺得該辦的便辦,應該報告中央或總理的便報告,可以不必報告的便不報告。我們學校自從開辦以來,所辦的事總計不下千數件,當中自然不能沒有辦錯的,然而中央或總理何以並不曾責備一句呢?就是因為我們肯負責任,就令辦錯了,上麵也能原諒我們。而且我們自己雖然辦錯了事,也是安心的,因為一心一德來辦黨事,於心毫無愧疚的緣故。我們辦錯了事,怎麼還可以得上官的原諒呢?就是上官對於我們有信任心。不過上官相信我們,還要我們有可以相信的地方,如果我們不足使人相信,難道上官也來相信我們麼?就令相信了我們,而我們沒有責任心,遇事畏首畏尾,推諉不前,也是不行的。……各位同誌學生,今日在這裏求學,將來出去不是做人家的上官,就是做人家的部下,所以今日在校,就要趕緊練習辦事的方法和手段,並且要養成這種辦事的習慣,將來出去,便曉得做人家的上官就要有信任心,做人家的部下就要有責任心。做上官便不可疑神疑鬼,猜疑部下,就令部下有做錯的地方,也要酌量原諒,隻要他是為黨為國,大致不錯,就可以讓他做去,養成他一種辦事自動的精神。如果是做部下,更要負責任,什麼事到來,都要憑著自己的良心和判斷力做去,使得上官可以安心。要是這樣,才可算是革命黨的黨員。……現在有些人說我們國民黨隻會破壞,沒有建設的能力,這句話在一般人看來,是罵我們革命黨的,在我看來,實在是謬獎我們革命黨的,因為我們革命黨真是有破壞的能力,倒就好了,其實我們革命黨,不但是沒有建設的能力,而且沒有破壞的能力,你看我們國民黨這13年來破壞了一點什麼呢?對於官僚腐敗、軍閥橫行、社會墮落、人民痛苦的病根,何曾有一點破壞呢?尤其是革命黨做事,既怕輿論反對,又怕外力壓迫,所以樣樣事都不敢做。我們要革命的人,要學做革命事業的人,第一不要顧慮太多,就是先要有破壞的能力,凡遇到中國人辦事不好的習慣,應該要積極的把他打破,不過破壞也要有方法,如果做事不管好歹,一味破壞,也是不行的。比方這好好的一張桌子,好好的一頂帽子,於我們沒有妨礙的,自然不必破壞他,所以做事要有方法和手段才行。做事的方法和手段,第一要有條理,不可是非混作一談,先看各事的關係如何,再來分別辦理。比方我們一個學校要分為六部,分門別類,一件一件地歸納起來,分頭辦理,這就叫做條理,第二要有次序,看看哪些事是最要,哪些事是次要,定了以後,依次辦理,如果我們學校裏先教各個教練,然後再教排教練、連教練,革命也像這樣做去,有條不紊,不特可以破壞一切,同時亦就可以建設一切。這不過舉一個辦事的例,其餘就可以類推了……
“8月19日”
上中央執行委員會中央軍士教導團編製意見書。
對軍校第一期學生說明此次扣械案的主張。
蔣介石上的意見書已佚。
附蔣介石對第一期學生說明扣械案的主張節錄
這一個星期,我們大家所視為最重要的案件,就是扣械案。這個問題應該如何解決,我相信各個人的腦海中都正在思索,所以我現在特拿這件事和各位同誌講一講。……現在政府把商團私運的軍械拿到學校裏來,決不能算是本校的軍械,乃是本黨的軍械。……如果我們仍同從前假革命軍一樣,不聽政府命令,不受本黨指揮,軍械拿到手就算是私產,這就是假革命軍了。軍械到了假革命軍手裏,主要禍害人民,擾亂國家,如果如此,不但是本校的總理和本校長因此多了一個罪名,本黨的前途也因此絕望了,所以我們學校對於這軍械如何處置的問題,決沒有容喙的餘地。如果黨裏說這個軍械我們可以取用,我們就取用,如果黨裏說我們始終保管,那就要保管,要完全做一個革命軍的模範給人家看,這是我對於扣械案的主張。各位同誌要照我的主張做去,方不負本黨辦理這個學校的目的。如果我們對黨對政有一些異議,我們就不是軍官學校裏的同誌,亦不配做革命黨的黨員了。請你們各位要曉得這個道理。……還有一件事,就是前次在挪威船上起上了一些洋釘、香料等物,檢查之後,都不是違禁物品。挪威船的來曆也已經查明了,他並不是販賣軍械的船,是被人家租來的,所以我們應該分別處置,船管船,貨管貨,我們不能沒收的,這是根據國際公法辦的。比方在上海或廣州這些地方,有些強盜雇了汽車公司的汽車去打劫,如果汽車被雇傭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去打劫的,那麼出了事,法院審判下來,汽車夫和汽車公司也是不能斷他有罪。現在挪威船也是這樣的一個情形,所以昨天我們就把那些貨物通通退還給他,船也可以讓他自由開行了。近來時局稍為有些變動,以後我們或者要北伐,我們在這個時候,大家都要多用點功,對於野外的工作,更加要用心練習,要是大家能不分晝夜,不避風雨,都忍勞耐苦的工作,將來到了打仗的時候,才不會感覺到不便。這幾天學生因為在野外服務,覺得身體上非常疲乏,然而要曉得在打仗的時候,更加是勞苦,現在的勞苦,還抵不得將來戰時勞苦的十分之一。外邊同誌都說現在我們國民黨,除了希望我們學校裏的全體同誌出來奮鬥以外,再沒有第二個希望了,所以將來的革命能否成功,全視各位同誌、學生有無希望為斷。我們的責任如此重大,如果大家能為國民黨爭一口氣,奮發有為,革命自然可以成功,三民主義當然可以實現。現在這幾天,因為學生輪流在校外服警戒勤務,身體較為疲倦,內務就不大整理,這是頂不好的習慣。軍人無論在平時或戰時,都是一樣的。平時要做戰時的工夫,戰時也要做平時的工夫,若是以為在外服勤務的時候,就可以把內務隨便一點,或是要求官長特別原諒一點,那就糟了。……現在新學生又已經進校了,大家更要努力做他們的榜樣,造成一個良好的校風,流傳下去,使以後各期學生都一樣的好,這樣才算是軍官學校的學生,才有革命軍人的精神,才不會失掉自己的體麵……
蓄意謀叛的廣州商團以廣州革命政府扣留槍械為借口,出動了兩千多名團丁,包圍了孫中山的大元帥府,蠻橫地索取槍彈。陳廉伯一麵與國民黨右派、軍閥暗通音信,準備武裝暴動,一麵擴大事端,煽動並脅迫商民罷市。同時,造謠說孫中山的廣州政府“赤化”了,要“實行共產共妻主義”。8月13日,廖仲愷以黃埔軍校黨代表名義,電請蔣介石派兩隊學生軍前往市內維持治安,向民眾宣講扣械真相,駁斥敵人謠言。當時軍校槍械苛缺,學生有要求動用所扣商團槍械的呼聲。蔣介石針對這一問題作了如上的講話。
“8月23日”
大元帥手令介石,將扣留之械內檢交李縻將軍駁殼槍175支,手機關槍18支,及兩項足用之子彈,為甲車隊之用。
粵省商團對政府提出三個條件:(一)扣留之槍械,無條件全部發還。(二)準商團成立聯防總部。(三)取消陳廉伯通緝。大元帥未複。
關於將扣留元械從中提出部分交於李縻,蔣介石疑惑不解,但有大元帥手令,隻好硬著頭皮照付,可過後又派人將手機槍並短槍收回,做了個反複無常的人。前不久(8月19日),他還向學生講:“如果黨裏說這個軍械我們可以取用,我們就取用,如果黨裏說要我們始終保管,那就要保管,要完全做一個革命的模範給人看”。可是他蔣校長是怎樣給學生做著看的呢。
粵省商團咄咄逼人。蠻橫地包圍大元帥府索取槍械不算,又明目張膽地向孫中山、向革命政府下起通牒來了。孫中山並未答複。商團於是在於25日強迫廣州和一百多個城鎮總罷市。與此同時,英國派出9艘軍艦集中廣州市白鵝潭水域,公開進行恫嚇。
“9月4日”
大元帥手諭發足李縻手機槍並短槍。
附孫中山手諭
介石兄鑒:前日命李縻(將軍)設備鋼甲車四架,北江兩架,東江一架,佛山一架,保護車路兼載宣傳隊,為沿途宣傳之用。佛山車已備妥,次日開始宣傳,而兄處派人忽將手機槍並短槍收回,致不能照計劃舉行。李縻因此大為失望,吾亦同此心。此事關於黨務軍事之進行,甚為要著,且我擬一二日後親往韶關,更須此二甲車隨行。務望照前令發足手機槍18枝,駁殼槍250枝,切勿延誤為要。此致,即候毅安。
“9月6日”
大元帥手諭發落扣械。
附孫中山手諭
介石兄鑒:商人有願籌北伐費而討回槍械者,此事現交精衛交涉,如得圓滿結果,當要給還一大部與服從政府之商團,故欲沽其一部分為練兵費一節,不可施行。此幫械如何發落,當俟精衛交涉後而定也。孫文。
“9月8日”
大元帥手令發給朱培德部步槍。
大元帥又手諭催發李縻手機槍。
附孫中山手令
著蔣介石先發給朱培德部步槍1000枝,此令。孫文。
附同日諭
介石兄鑒:先發朱培德部步槍1000枝,子彈配足,其餘照前令發給各部,一概從緩,以待精衛與商人交涉妥後另議。此致,並候近安。孫文。
孫中山手諭曰:介石兄鑒:前李縻要取手機槍18枝,為配甲車之用,務要照發,不可令學生帶來,借用一時而帶回去,此殊失李之望。李君專長甲車戰術,一切須由其配辦乃能靈捷,且敵人已來,窺翁源河頭,欲斷我省韶鐵路之交通,我日內往韶關,則此鐵路之防備更為急要。務望將手機槍同駁殼槍一齊交與盧振柳帶回,俾李得以配備後方防衛。至要,切勿延誤。孫文。
“9月9日”
大元帥手複在粵有三死因,急需北伐謀出路。
附孫中山複諭
介石兄鑒:長函(今佚)悉。從根本辦法,以練一黨軍而負革命之責任,此誌正與兄同,唯廣東一地現陷於可致吾人於死之因有三。其一,即英國之壓迫。此次罷市風潮倘再多延一日,必有衝突之事發生,而英艦所注意者,必大本營、永豐、黃埔三處,數十分便粉碎。吾人對彼絕無抵抗之力,此因此次雖幸免,而此後隨時可以再行發生,此不得不避死就生也。其二,即東江敵人之反攻。現在已躍躍欲動,如再有石牌之事發生,則鹿死誰手,殊難逆料。其三,則客軍貪橫,造出種種罪孽,亦必死之因。有此三死因,則此地不能一刻再居,所以宜速舍去一切,另謀生路,現在之生路,即以北伐為最善,況現在奉軍入關,浙可支持,人心悉欲倒曹、吳,武漢附近我有響應之師,乘此決心奮鬥,長驅直進,以戰場為學校,必有好果也。吾黨之士切勿猶豫,大局幸甚,餘麵詳。此致。孫文。
9月3日,江浙爆發了軍閥戰爭――直皖兩係開了火,奉係也準備入關聯皖反直共同推翻直係在北方的統治。孫因同奉、皖兩係有反直聯盟,所以決定北伐。9月5日孫組成北伐軍。
“9月12日”
移大本營於韶州。大元帥親率警衛隊、飛機隊、贛軍全部(方本仁部)、湘軍(譚延?部)、滇軍(朱培德部)、豫軍(樊鍾秀部)各一部(唯楊、劉等部不受調遣)出發,指揮北伐軍事。餘派軍校教官文素鬆率第一隊學生隨駕護衛。
大元帥令分給各校各軍商團扣械。旋手諭囑與許總司令酌還之。
9月12日,孫中山親自率領先頭部隊,出發到韶關,準備出師北伐。蔣介石派出黃埔軍校的第一隊學生軍,作為孫中山護衛隊跟隨到韶關。
附孫中山命令曰:著分給軍官學校長槍600杆,教導團長槍1000杆,幹部學校、講武學校長槍各200杆,滇軍第二軍範石生長短槍各500杆,桂軍總司令劉震寰、預軍總司令樊鍾秀長槍為500杆,此令。
附孫中山手諭
介石兄鑒:據汝為兄言,如果將長短槍交回商團,當能得百萬以為出發費。果爾,今日分發各令尚可取消,除益之之槍外,可悉數還之。如何?請與汝為酌奪可也。孫文。
“9月13日”
舊曆中秋節,餘於晚間在軍校雨操場宴全體官生,席終訓話。
附蔣介石中秋訓話節錄
各位同誌學生,今天是民國十三年的中秋節,我們大家在黃埔軍官學校雨操場裏聚集,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在現在這個時期,我們要打倒軍閥,打倒帝國主義,負起革命的責任,就隻有實行三民主義,除了實行三民主義之外,我想再沒有第二個主義可以救中國。至於三民主義,本校已講演過多次了,以後因為時局的關係,怕不能像從前的逐一講演,隻有請新到各位學生自己研究,以期大家的思想學問都在水平線上。我們生在這個不幸的中國,時局是不能一定的,所以我們求學的時候和打仗的時候都分不開。現在我們在這裏集會,等一會兒便要去打仗也未可知,所以我們時時刻刻不可把打仗這件事忘記,不要以為求學和打仗是兩件事。……我們學校裏以後的教程,因為時局變遷不定,不能照著以前那個課程計劃來教。本來教育是應時代需要的,時代要求怎樣,教育就要怎樣,現在第五、六隊和工兵科的學生,對於野外的操練,不得不提前演習,在習慣上本來有些不慣,不過久了也會習慣的。況且我們要求真正的快樂,就要先受最大的痛苦,如果因為生活痛苦一點便懷退縮之心,這就不能算是革命黨的黨員了。……今晚我講了這一番話,請各位同誌留心想一想,還要各位在年年中秋節記著民國十三年的中秋節在黃埔軍官學校的情形及我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