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1925年(2 / 3)

同日,蔣介石在梅縣東校場,對警衛軍講明班師回省原因及應守紀律。

“5月20日”

上午八時,手起校本部各處組織法稿,至午後四時告葳,乃歎曰:“此等事亦須手定之,無椽屬可以代之,甚矣人才之難也。”

五時,由東門登城,至南門圖書館而下。梅城南臨大江,堞堙堅厚,東向離二三公裏做出突處,有山隆然記,可以注射城中,論戰爭形勝,據點蓋在東北耳。

晚七時,宴黨軍警衛軍官長,訓勉繼續總理遺誌,收回廣州根據地。

“5月21日”

電令黨軍第一旅何應欽部、粵軍第一旅陳銘樞部、粵軍第四師(第七旅擴充)許濟部、警衛軍吳鐵城部(由歐陽駒指揮),同時由潮、梅回師。

午正,由梅縣登舟,五時過鬆口,夜三時後,抵潮安憩息。

是日,布告長洲島戒嚴。

調任教導第三團第三營營長胡樹森,為本團第一營營長。

各軍艦戒嚴,並調安南、普安二艦回廣州。

5月21日,蔣介石率領黃埔黨軍第一旅由梅縣出發,粵軍第一旅和第四師從汕頭出發,同時回師平叛。

“5月22日”

晨,巡察潮州分校。

上午九時,搭車回汕頭。午正,赴粵軍總司令聞逆部已派代表與許總司令接洽,不知其能援兵否?

下午,詣院慰問傷病兵。

工、輜兩隊學生及入伍生隊第一營,開回埔校。

整飭校風令。

附整飭校風令

本校校風之墮壞,至今已達極點。慨自本軍肅清潮梅叛逆以來,本校官、生、兵之精神,不特不因戰勝而強備,反因戰後而疲懈,革命軍之名譽掃地殆盡。查近來托故告假,乘機逃循者日眾,且有聽惑無稽之談,被人欺賣,誤入迷途,自投陷阱而不之覺者,若不嚴行取締,共同挽救,其將何以維軍紀而行主義也。本校自開辦迄今,忽已周年,中正視校事如私事,視全校同誌如手足,而於學生期望之殷,撫愛之篤,更非筆墨所能形容。凡遇學生有患難、痛苦、疾病、死亡之時,其悲哀情狀較之家人尤為深切,至誠之所感,實不自知其然也。蓋學生為新國民之代表,亦為本黨之基礎,中國一線之希望,胥在於此,所以愛護學生者,不唯為情之私,而實為義之公也。乃自潮梅戰後,惡習漸染,凡屬反革命軍隊之所不忍為、不能為者,而本校之官長學生,竟甘冒不韙而行之,不唯平日師友之情感,漸滅無餘,而革命之道德,亦一落千丈。嗚呼,本校何不幸而有此現象也!反躬自省,其非中正一人教育不良之咎乎。本校為總理慘淡經營而成立,亦為總理唯一之遺產,即為黨唯一之新生命。三民主義之消長,關於本校學生之明昧尤甚,凡我同誌來校,必抱犧牲之決心,有徹底之覺悟,應與本黨共存亡,即與主義同生死,不應以總理逝世而沮氣、而變節,更不應畏避逃遁,示人以弱,破壞本校強固之團體,喪失本校不拔之精神。以後如有藉故請假、托辭告退者,無論何事,概不予批準。唯於戰爭結三個月之後,在相當期間,官長以百分之十人員,每年應給其輪流假歸,以其籍貫之遠近,給其二星期以上至二個月之假。至士兵期滿一年以上者,亦以全員百分之十,由其同鄉者互相證明,準其輪流假歸;至假期長短,亦以其路程遠近而規定也。自此令頒後,或複有逃亡匿避,罪在不赦,必期捕獲逮案而後已;若夫造謠惑眾,搖動軍心者,其罪惡之大,甚於判逆之所為,不殺何待?凡我同誌應皆愛校愛黨,以愛同誌,必不可忘親愛精誠之校訓,必視校事如家事,視同誌如同胞,勿畏艱難,勿貪安逸,共維我本校前仆後繼、樂死赴義、殺身成仁革命之風尚,應引此偷生逃遁叛逆行為為本校共同唯一之恥辱,而以萬眾一命、同仇敵愾為革命唯一之要素,如校有一人,槍有一彈,必與反革命為仇敵,拚生死。楚有三戶,亡秦必楚,願我校同誌其各勉之。

“5月24日”

午後,見許總司令,議招撫逆軍辦法。

規定後方勤務辦法。

訂立行軍期內軍需辦法。

5月23日午後,蔣介石見許總司令,問與逆軍妥協程度,甚懷疑也。

薄暮遊石,曰:“此地森林暢茂,空氣清新,澄潭怪磊,眼界一奇。遙望汕頭,塵市喧囂,土壤磽確,不啻仙凡迥隔。”

停辦潮州分校,仍設辦事處,在校學生隊即日開回黃埔,入伍生隊第十連,調往虎門,歸還第三營編製。5月24日再見許崇智,商議招撫陳炯明逆軍辦法。

製定的後方勤務辦法,共13條:關於通訊、領物、發餉、船舶、使事、埋葬,醫恤種種。

製訂的行軍期內軍需辦法,共12條。如造冊、製表、繕單、前後方領餉及編組輸送隊等事。

“5月25日”

牙痛。

呈請任命陳焯為軍校參謀處處長,邵力子為秘書處處長。竺芝珊為軍需處處長,楊誌春為軍械處處長,郭琦元為代理軍醫處處長,周恩來為軍法處處長。

粵軍總司令部派江防等艦任守禦,(凡六艘)協助原駐長洲海麵各艦梭巡警戒,並保持長洲與東山碼頭之聯絡線,派學生監視之。

重申砭正校風令。

蔣介石的牙痛是老毛病,後來隻好拔掉。《金陵春夢》中,說老蔣好色,故而脫發、掉牙。扯淡。

附重申砭正校風令

近來吾國社會之腐敗,人心之惡劣,已達極點,長此以往,亡國滅種之禍旋踵即至。本校目的,乃在集合全國有誌之青年,鍛煉陶冶於三民主義,不使為習俗所染,外物所誘,淬礪精神,團結一致,庶足以振末俗、正人心,而達其救國救民之目的。乃近數月來,校風日頹,軍紀日馳,或避勞貪逸,行動浪漫,或預借透支,要求無饜。此風不戢,伊於胡底,前經三令五申,諄諄告誡,乃近來有加無已,豈五月十四之訓令,諸同誌尚未之見耶?中正三十載讀書,立誌革命,一切艱難靡不躬曆,是以對諸同誌之困苦,無不曲為體恤,盡力做助。故薪餉之發放,先盡其收入以支配,津貼之補給,尤察其境況以衡量。既愛同誌,又惜公帑,此中委曲情形,當為大眾所共諒,諸同誌宜如何激發天良,共撐危局。乃當此出發之時,竟有已支過額之薪,臨時退避,未上請假之書,無故擅離,如此行為,不但失革命之勇氣,喪軍人之人格,即諸同誌捫心自問,安乎否乎?夫本校為主義結合之學校,亦為養成純潔高尚人格之學校,無論為教職員、學生或士兵,對於本黨主義務力求貫徹,對於個人人格,努力爭上流,能如此,方不負總理辦學之美意及中正等期望之熱心。乃竟不負責任,不明地位,不守職務,以自私自利為得計,以苟且偷安為樂事,若果因循不改,無論何地何時,總無自立立人、自達達人之一日,而影響所及,在個人則人於迷途,在國家即淪於萬劫,每一念及,毛骨悚然。抑中正以過去之經驗,每自反省,凡人之為善為惡,成於天性者半成,於環境者亦半。中正十年來,賴良師益友互相最勉,上如部理之教導,下如英士、執信諸亡友之規勉,其不至隕越貽羞者,蓋有幸焉。自今以往,望我同誌各自振作,相與淬礪,尊主義,重人格,守紀律,盡職務,明責任,固團體,忠國事,惜公帑,毋背黨,毋敗德,毋失職,毋違律,毋害公,毋貪私,大眾一心,努力前進,方足以挽社會之頹風,救晚近之人心。倘或反是,即為吾黨之敗類,亦即為國家之罪人,不唯中正一人所痛恨,將為全校同誌所唾棄,全國同胞所不齒也。望各惕旃。

“5月29日”

上午七時前,由汕尾起程,經流連徑;正午,抵海豐城。一路農民序迓,額手齊呼,幾於無村不爾。歎農會之盛,未有過此省也。

下午,赴人民歡迎會,及閱自衛軍。

七時,對黨軍第一旅及第六旅官長,在行營講明回師關係及應努力各點。

取締學生病假令。

這幾天,蔣介石反複多次與總司令許崇智議決緊要問題。昨日又視察了汕尾兵工廠。

附蔣介石對黨軍第一旅及第六旅官長演講節錄

今天第二縱隊集中海豐,本指揮官與各位有許多從前見過麵的,有許多還未曾見過,所以要集中在一起,同各位講幾句話。這次回省的任務和目的,大概各位都知道了,無用本席再細說(下被蔣介石刪改的原文是:“今天許總司令來電,讓我告訴大家幾句重要的話”)。但是要知道我們這次回去,是個生死關頭,本黨的成敗,廣東的禍福和中國的存亡,都有很大的關係。如這次回去不成,我們前後左右都是敵人,環境是非常險惡的,不但我們無路可走,並且廣東全省的人民,都得不到一點幸福,我們的主義,完全是要失敗,所以現在我們革命軍唯一的方法,隻有向前衝鋒,不能退後一步,不然就是要走死路。我們張開眼睛去看看,現在廣東人民如何困苦,革命政府如何艱難,我們既然進了黨,來做革命事業,一定要實行三民主義。所以我們要去拚死,由死中求生,衝出一條生路來做革命事業,有這種精神,才能將革命政府的根基穩固,才能達到革命成功的目的,才能解放廣東人民。此三件事做到,無論怎樣強的敵人,總不怕他,總可打勝他。如果我們不愛護人民,那用不著敵人來打我們,人民也要來打我們的。不服從命令,動作不能一致,任何好的戰略也要失敗的,打仗最要緊的,是精神團結,動作一致,同生死共患難,一鼓作氣,向前殺賊。……我們革命軍是來救國救民的,是犧牲個人一切的幸福,來到革命黨青天白日旗幟之下。實行三民主義,就是死了,也是為救國救民而死,為主義奮鬥而死,不比得在土匪軍隊裏麵,為自私自利而死,做別人走狗、傀儡而死的……

附取締學生病假令

為令飭事:近查各團隊學生士兵,往往托請病假,留院治療,或病已告痊而不即出院,借此偷安,其在院中甚至有不請假自由赴省。似此違反紀律,成何體統,若不嚴加取締,其將何以挽頹風而維軍譽。須知本校為總理慘淡經營所創造,學生士兵為本校之新生命,所負責任何等重大,自當振奮精神,力自奮鬥,不應托請病假,藉詞偷閑,以演成本校墮落之形象。自此以後,務望各團隊官長嚴加取締,隨時督察,毋令士生等再蹈此不良之習慣,實所厚幸!合行令仰該。……尊即轉飭所屬,一體遵照,毋違,切切!此令。

“5月30日”

上午八時,搭車往公平墟,駐節於文昌廟。

九時,誥誡黨軍第一旅官兵,應各明了地位及其責任。

十時,請勖第一旅長,表率部下並譬說戰計心理。

下午三時,回海豐。

撰複當局電稿畢,因歎曰:“請公狃書生之見,膽怯無謀,猶欲以媾和誤國,覆轍相尋,此中師所以徒苦一生也已哀哉!”

令取締請假辦法。

這一天,在中國發生了震驚中外的五卅慘案!從而釀出五卅運動。1925年2月上海日商紗廠罷工後,工人按照協議複工,但日本資本家竟違約任意開除工人和苛扣工人工資。因此,5月上旬,日商內外棉十二廠工人再次罷工。日本資本家害怕罷工擴大,於5月5日借口存紗不敷,惡意關閉第七廠,停發工人工資。當天,七廠工人到廠要求發工資。資本家不僅不允,而且槍殺工人顧正紅,打傷工人10餘人。顧正紅慘案發生後,激起了上海人民的極大義憤。上海各校學生紛紛走上街頭,宣傳講演,反抗帝國主義的暴行。5月28日,中共中央根據鬥爭發展的形勢,及時做出了把工人的經濟鬥爭轉變到反帝政治鬥爭的決定。5月30日,上海學生兩千餘人在租界內宣傳和聲援工人,被英帝國主義拘捕一百餘人。於是,引起學生和市民的更大激憤,有近萬名群眾聚集在巡捕房門口,要求釋放被捕學生。英國巡捕竟向群眾開槍射擊。群眾退避不及,當場死傷數十人。五卅慘案發生後,中共中央當即號召全市罷工、罷課、罷市,以抗議帝國主義的大屠殺,並組織了行動委員會來領導這次鬥爭。5月31日,上海工人成立了以李立三、劉華為正副委員長的上海總工會。以上海總工會為主體,聯合學生聯合會,爭取中小商人,於6月1日發動了全市的總罷工、總罷課和總罷市。6月7日,中國共產黨通過上海總工會,聯絡上海學生聯合會和上海各馬路商界聯合會成立了上海反帝統一戰線組織――上海工商學聯合會,作為這一運動的公開領導機關。11日,上海工商學聯合會召開了有二十萬人參加的市民大會,通過了向帝國主義交涉的懲凶、賠償、取消領事裁判權、永遠撤走外國在上海的軍隊等十七項條件。北京、天津、南京、青島、杭州、開封、鄭州、重慶等全國各大城市及幾百個城鎮的人民,都紛紛以舉行罷工、罷課、罷市和示威遊行,發表通電,踴躍捐款等表示堅決支持,形成全國規模的反帝怒潮。這次鬥爭,得到了國際工人階級和愛國華僑的聲援和支持。在帝國主義的威脅利誘下,民族資產階級開始動搖,6月23日,各商店開市,上海中小商人退出“三罷”鬥爭。上海總商會又以停發罷工救濟費來要挾工人,駐在上海的奉係軍閥也加緊對工人的壓迫。為了防止工人階級的孤立、保存革命力量和鞏固已得的勝利,中共中央決定停止總同盟罷工。各業的罷工工人在資方承認一定的條件下,從8月下旬起,先後複工。五卅運動掀起了全國革命的高潮。

附蔣介石誥誡黨軍第一旅官兵節錄

本軍從梅縣出發以來,已有八天工夫了,大家精神體格,都很健全,沒有什麼毛病,這是本校長非常歡喜的。今天在公平休息一天,乘這個機會,同大家講幾句話。本軍自改稱黨軍以後,大家都應該明白黨軍的地位和責任,並且要知道,改為黨軍的名稱,實在很不容易。黨軍就是孫大元帥真正的部下,中國國民黨正式的軍隊,其他的軍隊雖多,因為沒有十分明了主義,不能擔負革命的責任,所以不能改為黨軍。中央執行委員會即命令我們改稱黨軍,我們以後更要服從本黨的命令,命令要我們死,我們就死,要我們到什麼地方,我們就到什麼地方。以後更要保持黨軍已得的名譽,勇敢向前,無論到什麼地方,總要打勝仗才好,萬一不幸失敗,隻要留下一個人、一枝槍,也要同敵人拚命對打,不肯退卻,這樣才不愧稱為黨軍。……我們要知道孫大元帥辛辛苦苦地組織成功一個黨,因為沒有黨軍,所以主義不能實行。現在我們是孫大元帥最親信的黨軍,隻要我們這幾千人同心一致,團結起來,拚命去奮鬥,不怕主義不能實行。……今後所講最要緊的,是保持名譽服從命令,同心協力救國救民,實行主義,殺身成仁。如果大家同心一個目標去求死,決不會死的,不但不死,必可打破敵人,敵人既被我們打倒,還有什麼敵人來殺我們呢?……

附蔣介石請勖第一旅營長,表率部下並譬說戰鬥心理節錄

這次行軍,雖有少數逃兵,大部分成績還算是好的。但據一般的報告和調查所得,在宿營地點或行軍時候,有很多的官長不負責任,這實在是可惡極了。我們的士兵並沒有幾年的訓練,如果沒有官長監督他們,軍紀風紀就會維持不住。我們黨軍要明了責任和地位,假使官長疏忽一分,部下就敢放肆十分,一個人管理幾十、幾百個人,沒有精神做部下表率,一定要弄不好的,部下的逃跑和軍紀風紀的敗壞,都是官長的失職。所以官長本身要振作精神,做士兵的模範,切不可苟且偷安,連排長的好壞,會影響到全連士兵的。這幾天沿途來,看見有幾件小事情是很好笑的,現在告訴大家,也可以做一個戰鬥心理的研究。我們行軍經過的村莊,凡是狗,看見軍隊總是要吠的多,要是這個人怕狗咬,畏畏縮縮,不敢過去,那他就更凶,更咬得倒(厲)害,這個人退了一步,他就追過來。要是這個人不怕他,大膽過去,那他就馬上後退,不敢來咬,就是他還吠著,亦不敢凶了。還有看見一隻狗去咬一頭豬,這頭豬退後,那狗就追過豬的前頭,往後這頭豬跑不動了,隻好停下來不動,讓他趕來,但是狗看見豬立定了,也就不敢再追了。還有一個地方,看見一隻狗咬一頭牛。牛見狗來咬,它就跑了,這個狗見牛逃跑,以為是怕它了,就拚命地來追,後來牛站住了,拿蹄來踢狗頭,這隻狗就立刻倒退回來,不敢追趕了。我們用上麵三件很平常的事情,來揣度我們人與人打仗的心理,也是一樣的。我不怕敵人,敵人一定要怕我;我不退下來,敵人一定會退下去的。無論人類、獸類戰鬥的心理,都可由這一點觀察出來,希望大家以後打仗不要怕敵人,不要退下來。隻要這樣,總是能打勝仗的。

附令取締請假辦法

近日各處人員有不告假而行者,有久假不歸、托故續假者,有散各地自由行動者,若不嚴行取締,必致紀律掃地。此雖由其本人品性不良所致,而上官督責欠嚴,教育無方,亦不能辭咎,務希各官長負責整飭,竭力挽救。如有不假而行者,應作逃亡論,而久假不歸者,不僅開除原職,並應呈報中央,削其黨籍,以為不守軍紀者戒。以後如準所部請假時,必須照本校前在黃埔所定假例,並即轉報校部或行營,且於假始與假滿之期,證明自何月何日起至何月何日止,及所住所在地點。各處及各團連部,均應置告假簿冊記錄,無論病假事假,照此辦理,勿再延誤為要。此令。於海豐行營。

“6月2日”

上午六時半,由三多祝啟節,渡河,經增光。午正,在下樓附近稍息,過潭公圩,見部隊猶逗留於此,怒甚。接省方來訊,並由平山營差,皆言平山滇軍已退卻,乃即前進,四時到達,備受商民歡迎,駐節子某小學校校園。公夜閱報告,答函電,研審敵情,更闌不得睡。

馳電許總司令,陳述調度軍事。

廖黨代表派員聯絡廣九、廣三、粵漢三鐵路及內河近海船泊員工,同時罷業。

附蔣介石馳電許崇智

……一、在虎門、寶安軍隊,應於六日前到達東莞,並派員來樟木頭、乎湖與本軍聯絡。二、本軍到廣九路時,應以東莞或寶安、虎門為策源地,請準備糧米、草鞋等件。三、前方子彈擬由山海運至虎門,即請由虎門運至東莞,以便接濟。四、本軍本日已集中平山白雲寺,四日至淡水,六日至樟木頭附近,七日向石龍省城前進,途次如無阻礙,九日下午或十日拂曉,節在省城附近作戰,請轉譚、朱、梁、李諸兄,西、北兩江各友軍務須同時發動。又翼群老隆東電:“河源滇軍大部世日已撤回惠州方麵,僅留五、六百人。”雲。中正叩。冬。

“6月3日”

晨起,研究地圖。

午後三時,誥誡行營官長。

五時半,對黨軍及警衛軍全體官兵演講奪回廣州之必要。

七時,施第四師官長訓話。

是日,省城滇軍大起恐慌,始圖一致抵抗。判敵以輕我故,戰爭一無準備,且彼第三軍軍長胡思舜、第二師師長廖行超,各欲伸張勢力,暗與政府通款,故總司令楊希閔屢次召開會議,決定戰事計劃,均不克實行。至是見我軍日向西進,有徹底解決之意,而鐵道工人亦已罷工,多路均不能通車,遂乃坐斃。

派學生趙桐赴湘,招募失業工人入伍。衡陽水口山銀礦工會,趙恒惕以武力解散;又如黑銀煉廠、紡紗廠工人,亦有多數開除者。

附蔣介石對黨軍及警衛軍全體官兵演講節錄

各位官長士兵留心聽著,今天本軍集中平山,明天就要出發向省城前進了。這次回省的目的和任務,大家都可明白了,我也不用再說了。警衛軍、黨軍,大家都是革命軍,都是孫大元帥的部下,現在因為孫大元帥死後,大元帥幾十年辛苦建設的革命政府根據地廣州,將被反革命的軍閥唐繼堯、北洋軍閥吳佩孚和廣東省城裏假革命的軍閥楊希閔、劉振寰等勾結危害,我們不得不起來擁護孫大元帥所建設的革命政府。孫大元帥建設的革命政府根據地,就如同我們祖先遺下來的產業一樣,我們祖先千辛萬苦遺下來的產業,無故被強盜奪去,這不是我們做子孫的恥辱?所以這次我們回去,一定要打倒那些賣國殃民的強盜軍隊,打倒阻礙我們實行主義的叛逆,保就我們革命根據地。如果不同他們拚死一戰,奪回廣州,我們革命軍就沒有立足之地了,我們就不能實行主義了,我們還能對得起已死的大元帥嗎?……這次回省來打滇桂軍,我們一定可以打勝的,因為省城人民非常痛恨滇桂軍,天天希望我們回去,天天運動反對滇桂軍,他們一聽到我們回去,個個預備歡迎,所以我們很有把握,一定能夠成功……

“6月6日”

晨五時半,率部由黃泥塘進發,經鐵場清溪,十二時半,到樟木頭。因電信隊落後,痛斥參謀人員。晚,宿營樟木頭車站。

下禁假令。

政治部撰印宣傳品十六種,由航空隊散發。

滇敵劫去寶璧艦,據炮樓向河南轟擊,旋為江防軍奪回。

6月6日,黃埔黨軍與粵軍第一旅、第四師兩支東征勝利之師集結於樟木頭,旋北上,經石龍,占石灘,抵達廣州市外圍,同叛軍展開戰鬥。同日,廖仲愷以工人部長的身份,在中國共產黨的幫助下,策動廣九、廣三、粵漢鐵路及兩河近海船舶員工,同時罷工,以斷絕劉震寰、楊希閔部隊之調動,使滇、桂大部無法集結作戰。農民也幫助革命軍作戰運輸。

附禁假令

現值戒嚴時期,事務緊張,各部隊團隊,無論官佐、學生、士兵,宜各夙夜在公,不準私自赴省,亦不能托故請假,以加縝密而重職守。各部隊長官並嚴禁於戒嚴期內,擅自準假,倘敢故違,一經查出,官佐撤差,學生士兵究辦。合亟通令,仰即分別轉飭所屬官佐、學生、士兵,一體遵照毋違,切切!此令。

“6月7日”

下午五時半,在樟木頭車站集合第一、二縱隊官長,演講各軍行軍缺點及滇桂軍惡跡。

大本營通電叛軍罪狀。

附蔣介石演講節錄

今天乘休息的時間,集合各位官長講幾句話。這次行軍在半月以上,各部隊都能照著預定的計劃,完全達到目的地集中,這種成績是非常難得的。行軍是在軍事學上占一大部的學問,行軍能按照計劃實行,作戰必能得到很大的勝利,各位官長都能負起責任,按時到達目的地,士兵落伍的、生病的也很少,足見粵軍及黨軍對於作戰的成績,較前是更有進步了。但是也有很多的缺點,須向各位說明,第二縱隊這次行軍,我沒有看見全部,不能下批評,茲單就第一縱隊來說。……你們要知道維持紀律,就是在頂熱頂冷或頂困難、頂疲勞的時候來試驗的,無論到什麼時候,這禮節是不能疏忽一點的,這才能成一個好軍隊。其次各連的夥食擔子常常夾在隊伍中間,很妨礙軍隊的行動,以後要改正過來,不再犯這種弊端才好。粵軍第四師行軍很快,固然是好,但隻是快,是不相幹的,須要照著命令實行才對。此方前日第四師同住在指定警衛軍所駐的約場墟,就有很多不便的地方,米、菜就一時無處購買,房屋也不夠居住等等。以後行軍,慢了固然不好,然而太快了也是不好的,隻有按著命令去實行才好。其次就是經過清溪墟地方,看見幾個打尖站的弟兄,用斧頭去斬百姓的門,清溪墟不過是過路的地方,並非宿營地,更不應當如此。如果是黨軍沒有房子住,就會露營,連敲門都不敢,還能用刀去斬人家的門嗎?我們現在既是革命軍,應該要保護人民才好,豈可再去騷擾?這一點要希望第四師的官長切實留心改正,不然我們革命軍的名譽都要被少數的人敗壞了。警衛軍的缺點,這次對於紀律上還好,但是有好多弟兄打挑夫的和拉夫的。挑夫就是人民,我們怎可打他、壓迫他呢?這一點要特別改正。其次,是夥食擔子也常常夾在隊伍中間,也是很不好的,切望改正過來,其餘各軍一般的情形還好。這次回省不獨是政府的存亡,本黨的成敗,也就是我們各個人的生死關頭。如果不能打倒滇桂軍,我們個人就不能生存,黨與政府的根據地就不能恢複,三民主義也就不能實行。……現在省城的滇桂軍,已明明白白勾結唐繼堯(指劉震寰)及北洋軍閥(指楊希閔)來推翻革命政府了,並且要消滅我們的黨。……滇軍是孫大元帥命他來救國救民的,他來了三年,掛起黨的招牌來賣黨害民,利益是他們得,壞名是黨裏挨,最可惡的,是我們初打東江的時候,照著命令,他們擔任左翼,我們擔任右翼,他不但不實行命令,並且還要通敵按兵不動,叫敵人來專打我們右翼,可見他早想消滅我們了,我們不但要為本黨來報公仇,就是自己的私仇也不能不報。……我做指揮官一天,我一定要照著紀律辦的,紀律是不顧感情的,不違反紀律的人,許總司令或者能夠恕諒他的部下,我決不能寬容一點,你們各位應該知道本指揮官的性質。

附大本營通電叛軍罪狀

自二月初旬東江戰起,楊希閔所統之滇軍、劉震寰所統之桂軍,皆觀望不戰,初猶以為苟且懶惰故習,及三月中旬攻破興寧,在敵軍總司令搜獲楊希閔等與敵軍往來密電,始盡悉其勾結奸謀。同時,劉震寰則親赴雲南,納款於唐繼堯,嗾其引兵入桂,以為圖粵之張本。而楊希閔複於五月初旬,潛赴香港,與北京密使共謀顛覆革命政府,其通敵謀叛種種事實,先後已查獲確據,政府以變生肘腋,不得不加以防範。楊、劉知叛跡已露,遂於五月中旬開始軍事行動。滇軍集中省垣,桂軍由東江調赴北江,皆自由行動,不複關白政府,並捏造風說,謂政府將實行共產,以冀蠱惑人心,其他種種挑撥離間之謀,不勝僂舉。六月四月,遂公然占領廣東省長公署、財政部等機關,反形盡揭。六日下午,省河已發生戰事,唯政府對於此等叛軍,已有嚴重之處分及周密之布置,將士用命,人心憤發,預料旬日以內,必可蕩平。以慰廑係。胡漢民。陽。

“6月8日”

晨四時半起,公務已畢,火車未到,反喜得閑,靜坐少頃。六時,自樟木頭行進,至常平上車,十時,至南社站。沿途山脈平平,水田汪洋。聞石龍滇桂軍已退往石灘,即飭第一旅進占石龍。念黃埔消息未通,時深焦灼。

申明軍紀令。

晚七時,軍校特別區黨部召集全體黨員,開會歡迎滇軍務幹部學校暨桂軍軍官學校學生之來歸者。

入伍生隊第二營期滿入校。

申明軍紀令。〔令曰:本軍回到省城,第一要保護人民,維持治安,竭盡我們革命軍人救國救民救本黨的責任,不任長官士兵,如敢動民間一草一木,必照軍法從事,並治其直屬長官約束不嚴、違犯紀律之罪。特此申明,望飭各將士凜遵毋違!切切!此令。〕

“6月12日”

昨夜以上下重嶺,溽暑疲勞,戰事複不得手,甚為惶憂。今早因恐左翼兵力單薄,警衛軍又不能應戰,疾馳炮兵陣地,令陳旅增加一營,而陳旅長已派來―團協攻。五時,各路軍開始合擊,逾時敵即退卻,龍眼洞附近悉為本軍占領。乃複令粵軍第一旅與警衛軍向瘦狗嶺、沙河進迫,斃敵數百人;校隊並藉炮火掩護,由獵德渡河,旁抄廣九路,戰事異常激烈,因其師長趙成粱轟死,寇心動搖,十時,瘦狗嶺桂敵亦被我軍擊潰。於是各路齊進,敵狼奔豕突,潰退入城,黨軍與魏邦平軍乘勝追殺,死亡無算,獲其師長陳天泰,劉震寰遁走。

中央任命蔣中正兼廣州衛戍司令。

6月11日拂曉,軍校衛士隊、甲車隊編成一營出發,以衛士隊謝隊長為臨時營長,集中敦和市、桂田一帶。留校學生一部,協同海軍由魚珠向石碑車站威脅敵之側背,並施炮擊。校部暨黨軍第一旅及第三團之一部,向龍眼洞;入伍生隊三營,由赤江塔、豬德渡河向東山應援。

由筆村出發,經羅岡、遇岡、聯安市,於途次11時,聞龍眼洞附近槍聲,知已接仗,直上火爐山,遙睇陣地甚明。少頃,敵退據大妲嶺,憑險頑抗。鞠俘虜雲,當有敵三旅在龍門埔,約明晨會於此。始悉守嶺之敵,即待此股集中,故決先破其前麵胡思舜一路,飭第一團由右翼登銅旗峰,時天已入瞑,令次早再進攻。11時,由炮兵陣地回至惠中宿營。

6月12日,革命軍將叛徒趕出廣州,劉震寰、楊希閔2人逃入沙基租界,由英帝國主義護送出走香港。廣東革命根據地轉危為安。

劉、楊叛亂平息後,黃埔黨軍聲譽提高,黨軍第一旅擴編為第一師,何應欽擢升為該師師長。黃埔第三期學生也已經入學。6月12日,國民黨中央黨部任命蔣介石兼任廣州市衛戍司令。

“6月13日”

詣大本營,見留守胡漢民、中委汪兆銘,回行館,會廖黨代表談事。

自昨日克複省城後,市內秩序大亂,粵人以消滅外省人為口號,凡非本籍者,輒肆行仇殺,慘不忍聞。惡劣部隊藉搜敵為名,以警察為倀,大掠僑居家室。裂眥怒曰:“匪軍結盡怨毒,我革命愛國愛民之標誌與紅領帶之記號,為其汙蔑至此,可惜可痛。”

滇軍胡思舜部曾師,由惠州回援敵軍,步行至觀山,知不及,乃降之。

派政治部宣傳股員向俘虜講明革命需要。前方及省城俘虜約共一千三四百名。

11日,攻克龍眼洞。至此,廣州東部重要地帶,已為黨軍控製,“兵臨城下”了。

13日,又在瘦狗嶺打了個大勝仗,滇桂軍兩方,不堪一擊,迅速向市區撤退。

廣三線上滇軍,也被海軍與軍校第二期入伍生擊潰,殘部也湧入市區。

“兵敗如山倒”。這些敗兵最後多聚集在市區之西水泥廠一帶,多數被譚延?湘軍和朱培德中央直轄第一軍繳械了;少數流入沙基租界,則為英軍繳械。

“6月14日”

上午十一時,於會議時忽聞槍聲,即出視、遙見書校場北一帶山地皆為叛軍占領,蓋胡部複變搜砸;黨軍速集對抗,炮兵猛射,一半時,敵大潰,繳械甚多,奪回山嶺地,複盡力追奔至五時乃熄。往大本營報告,途次續聞東堤砰聲大作,探悉入伍生隊巡查班為惡劣粵兵槍死二人,我乘汽車亦遭狙擊,惱極,是夜唾不成眠。

是日,楊希閔、廖行超俱逃香港。

6月14日,小股叛匪企圖死灰複燃,當即摧滅。是日下午,胡漢民在大本營召集中央政治委員會議,會中決定將大本營改組成立國民政府,國民政府采取委員合議製的“集體領導”製度。

“6月15日”

中央委員會全體會議,決議重要各案。(一)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為教育機關;(二)改組大元帥府為國民政府;(三)建國軍、黨軍改稱國民革命軍;(四)整理軍政、財政。

平定劉、楊叛亂的第二天,6月15日,在中共的倡議下,國民黨中央委員會召開全體大會,就成立國民政府一事做出四項決議(如蔣日記)。

“6月16日”

下午四時半,開校務會議,主席。議決校本部設省城八旗會館,第一師全部駐四標營及北校場,第四團暫住黃埔上慶曾家祠及雨操場,將來開往沙角等案。

呈請任命何應欽為第一師師長,劉堯宸為第四團團長,俞正鵬為審計處處長,王文翰蓋代管琿處處長。

6月16日,粵軍總司令許崇智竟擅自將駐潮、汕地區防守陳炯明的全部粵軍調回廣州,並出入意料地將潮安、梅縣所屬地區讓與陳炯明叛軍開回駐防,劃汕頭為不駐兵區,以雙方永息急端,陳炯明不得幹涉黨務的條件達到妥協。許崇智的這一行動,是明顯的養虎為患的蠢事。許崇智急於調兵回廣州,正是廣州政府改組之時,他的此舉,顯然是衝著領導地位來的。

“6月18日”

晨,撰武嶺樂亭記。

附蔣介石撰武嶺樂亭記

武嶺突起於剡溪九曲之口獨立於四明群峰之表,作中流之砥柱,為萬山所景仰,不偏不倚,望之巋然,其獨以武嶺名者,殆取義於武德,即其地以況其所居之人耶。嶺之上,古木參天,危崖矗立,其下有潭,流水瀠洄,遊魚可數。牧童漁父徜徉其間,樂且無窮,其幽靜雅媚之景象,竊歎世外桃源,無事他求矣。而隔溪之綠竹,與嶺上之蒼鬆,倒影水心,澄澈皎潔,無異寫真,其有歲寒君子之逸致平。舊有榭閣,名曰文昌,規模狹陋,無足以資遊矚者。甲子春,餘還裏掃墓,見其楹棟欹斜,行將就記,乃勘地繪圖,亟思有以改造之,吾兄錫侯欣然讚焉。爰董其事,命匠鳩工,建序三楹。落成之日,屬餘名之,餘以其位在山水之間,凡遠方同誌來遊者,莫不徘徊依戀而不忍舍去,蓋無問乎仁與智,皆有樂於此也,乃以名之曰樂亭,甚願吾鄉同誌朝夕遊樂,顧其名而思其義,因觀感而有所興起,卓然以自立也。庶不負今日改造斯亭區區之意也夫。民國十四年六月。蔣中正記於廣州黃埔軍官學校。

“6月19日”

整理傷病兵回籍名單。

魏邦平腦充封建思想,排斥外省軍隊,反對本黨主義,殊屬可笑也。

6月19日這一天,香港10餘萬工人為聲援上海五卅運動,舉行了大罷工。

魏邦平(1880―1935),廣東番禺人。字麗堂,亦字禮堂。1917年起曆任廣東省警備處長,省會警察廳長,1922年為廣東省省長。

是時,率粵警衛軍參加東征。

“6月22日”

在黃埔對第四團全體官兵〔滇軍俘虜改編〕講明黨軍與滇桂軍之別。

上午,蒞院視傷病兵,嘈雜不堪,狀至親愛,輒為憂喜交集。

附蔣介石在黃埔對第四團全體官兵〔滇軍俘虜改編〕演講節錄

各位官長士兵,今天本校長同你們黨軍第四團全體官長士兵第一次講話,所講的都是很要緊的,大家要留神聽著。……以前滇桂軍裏麵的官長,對於你們簡直隻知壓迫,隻要你們拚死去打仗,即使打勝了,隻是他們升官發財的機會,把你們不當作人,好比豬狗一般,給一口飯吃就算了,不管你們死活存亡,你們想這樣死了,豈不冤枉。現在你們來做黃埔黨軍,先要明白做黨軍的道理,須知我們當兵的人,在社會上人群中,要算最高的人格,因為中國國家非常衰弱,被外國人欺侮,人民無學問,無本事,被外國人欺侮以來,又受南北軍閥的欺侮,隻有我們當兵的人,大家團結起來,在孫大元帥三民主義旗幟之下去奮鬥,才能救國救民。所以希望大家趕快集合在一處,練好本事,打倒軍閥,再去打倒外國帝國主義,使得中國四萬萬同胞可以安居樂業。中國強了,你們的家中父母兄弟妻兒也都可以享福,不會再受人欺侮了。……所以要打倒滇桂軍,隻是要打倒楊希閔、劉震寰,並非打倒你們,大家要知黨軍打滇桂軍,就是打他壓迫士兵的軍官,亦就是為要救你們士兵,大家所以來打滇桂軍的。因為滇桂軍的官長不打倒,你們士兵就沒有出頭的時候。你們以後在黨軍裏,要做個真正的黨員,真正孫大元帥的部下和本校長的部下,去努力救國救民,受人民的歡迎,社會上的尊敬。……我們革命軍的口號是親愛精誠,隻要大家嚴守軍紀,服從命令,敬重官長,保護百姓,一定是一視同仁,如兄弟一樣看待,生活更可改良,非如從前滇桂軍四五個月不發餉。黨軍的規則很嚴的,隻要不犯著他,都是同誌弟兄一例看待,如果有人觸犯了規則,一定辦得很重的,軍法是不留情的。所以希望大家要尊重自己,保持名譽,做一個真正的革命軍人。

“6月23日”

廣州各界舉行援助滬案大遊行,演成沙基慘案。是日上午,廣州市東校場開援助上海五卅慘案大會,參加者為軍校總領隊師長何應欽所帶入伍生八百餘人,教導第一團第三營,第二團第二四七各連,及粵湘暨警衛軍各一部,合群眾共六萬人。午後一時半,舉行示威巡行,二時,至西堤沙基口,英兵突從沙麵租界發排槍及機關槍掃射;同時泊白鶴潭法艦開炮響應,曆久數十分久,死工人民眾60人,黨軍學生23人(第一團第三營營長曹石泉,第二團第二連排長義道、陳綱,入伍生第七連排長文起代等〕,傷者五百餘人。餘接電話,變色出涕曰:“帝國主義者不以華人為性命,屠殺之如犬豕,國恥至此,我何以生為。乃即下船赴省,一路風淒日黠,舉目皆無光色。晚會議,至一時回軍部睡。

6月23日,廣州各界舉行聲援五卅運動的示威大遊行。國民黨中央黨部通知黃埔軍校參加遊行,政治部主任周恩來親自組織、領導了黃埔學生軍參加示威遊行。當天參加遊行群眾達十萬人。遊行隊伍經過沙基路時,英帝國主義軍隊竟然開槍掃射,軍艦也發炮轟擊,當場死亡50餘人,重傷120餘人,輕傷不計其數,死者當中還有兒童和女學生,造成了比上海五卅慘案更加駭人聽聞的沙基大慘案。慘案發生後,香港罷工工人迅速增到25萬人,其中並有13萬工人離港返回廣州。中共組織工人成立了省港罷工委員會,當時,國民黨內的廖仲愷、汪精衛等人堅決支持罷工,並宣布對香港實行封鎖,同英國經濟絕交。罷工從1925年6月開始,直到1926年10月,堅持16個月之久,最後以勝利結束。這不僅在中國工運史上是空前的,在世界工運史上也是罕見的。它沉重地打擊了英帝國主義在華南的統治,促進了廣東革命根據地的鞏固和發展。

在沙基慘案中,黃埔黨軍和學生軍被打死23人,其中營長1人,排長3人。蔣介石是在黃埔軍校接到電話,知道發生了沙基慘案。蔣介石在日記中說,他接到電話後“變色出涕”,“國恥至此,我何以生為”,並氣憤地“切齒腐心,體發高熱”。並在他草擬的呈給軍事委員會的《軍政意見書》中說:“英人暴戾,更不能不準備實力,與之決一死戰……若吾黨再隱忍坐視,畏縮不前,徒以經濟絕交一語了事,則國亡無日矣。”但據當事人周恩來講,“在沙基慘案中,我們已看到蔣介石動搖,畏懼帝國主義……我從軍隊中抽出兩個營,學校裏抽出一個營去參加,蔣介石後來知道了,非常不滿意,認為不應當遊行示威”。

“6月25日”

撰擬請中央對付沙基慘案意見書。

軍校第一期學生補行畢業式。

蔣介石所撰《擬請中央對付沙基慘案意見書》稿未留。這是研究近代史的一個損失。不知何故而未留稿。現已無從查找。

“6月27日”

披覽香港地圖。

勉校部人員盡職責令。

呈請任命何應欽為軍校總教官,嚴重為軍事教育長,郭琦元為後方病院院長。調任陳適為中校教官。

憲兵連開赴省城觀音山訓練,炮兵學生調回埔校大坡地上課。

附蔣介石勉校部人員盡職責令

近來省城校本部各職員,多不在部辦事,而以交通課黃曉滄為尤甚,以後如有於辦公時間不在校部亦不告假聲明者,應即革除,此後交通課宜日夜派員守候,不得離職為要。國勢至此,危亡無日,各職員如再不激發天良,各盡職責,努力為人,是不啻以亡國奴自居也。校部職員大都陽奉陰違,專務敷衍粉飾,而不能實事求是,國弱黨危,同胞同誌任由英香港慘殺壓迫而不知恥,須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個人格盡其職非為誰何,而為國為黨,且為自身也。不負責不能為國為民,不盡職不能為職員,馳職昧責之人,在國為民賊,在社會為敗類,民賊敗類,不殺何待?凡本校所轄各職員,以後如有曠職卸責者,不唯立即革除,且必照律嚴懲,以肅黨紀而整校風。望各勉為忠實之同誌,臥薪嚐膽,誓雪黨恥,而報國仇也。切切。此令。

“7月1日”

上午九時,舉行軍校第三期學生開學式,冒暑講演,謂“沙基案子淒慘之中覺有一種光明印象,生者固悲憤,而死者則得所也。”

下午,在軍校會客廳訓誡官長。

四時,與幹部學生講話。

撰成軍政意見書。

致軍事委員會各委員公函。

7月1日,國民政府正式成立於廣州,選出汪兆銘、胡漢民、張人傑、譚延?等16人為政府委員。委員之中,有汪兆銘等11人出席最初的會議,互選主席。掌握這次選舉主導權的,則是以顧向身份參與會議的鮑羅廷;結果,汪兆銘獲得全票而當選主席。

同日蔣介石撰成軍政意見書。

附蔣介石所撰軍政意見書

(一)關於軍費問題:查廣東全省收入統計約在三千五百萬元,如能再加整理,或可曾至四千萬元以上,(合潮梅及南路八屬而言。照現在情形,應可於三月內肅清潮梅及南路八屬。)擬提出一千八百萬至二千萬元為軍政費,其中以一千五百萬至一千六百萬元作為海陸軍常備費,二百萬至四百萬元作為改良要塞、擴充兵工廠、恢複魚雷局、造船廠、創辦飛機廠以及擴充軍事學校等之用。(二)關於各軍之編配(暫定名額為六萬五千人):第一軍區(粵軍)組織三軍,約三萬人,(黨軍)組織二師,約一萬人;第二軍區(湘軍)組織三師,約一萬二千人;第三軍區(滇軍)組織二師,約一萬人;第四軍區(北伐軍各部)組織一師,約三千人。此乃照現在軍額之編配,特至民國十五年抄〔杪〕至十六年初,擬擴充兵額八萬至十萬人之數,政府如欲規劃北伐,除守備廣東本省,對抗香港、福建以外,應作兩省戰鬥之方略,應認江西、湖南兩省為目的敵,或以湖南、湖北兩省為目的敵。以各省目的敵之兵力計之,則我北伐動員,至少須在七萬人以上。(三)關於各軍之編製(分為四種):甲、三連為一營,三營為一團,三團為一師。乙、四連為一營,三營為一團,二團為一旅,二旅為一師。丙、三連為一營,三營為一團,三團為一旅,三旅為一師。丁、地方警備軍,照旅前統領編製之。(四)關於軍備之設施:甲、改良虎門、長洲兩要塞,恢複舊日編製,設要塞司令一員,統轄虎門、長洲兩要塞。各要塞各設一總台長以指揮之。乙、恢複黃埔魚雷局及黃埔造船廠,修理飛鷹、舞鳳、福安練習艦,並設練習艦隊司令官一人。丙、整頓江防艦隊、緝私艦隊、練習艦隊和中山艦隊,直轄於海軍司。以上各艦隊統歸海軍司管理之。另外添購潛航艇隊六艘,以三年為完成期。丁、擴充兵工廠:(1)建築煉鋼廠。(2)添設炮彈製造廠。(3)添購製造步槍機器,每日能出槍一百五十枝為度。(4)添設製炮廠,每月能出炮四門為度(第四項如經費不足,擬請緩辦)。戊、創辦陸軍被服織造廠,以供各軍所需之被服。己、創辦飛機製造廠,設立一規模較大之航空學校。庚、各處製彈廠須歸兵工廠統一管理。(5)關於軍事學校擴充之計劃:甲、設立軍官預備學校,添招學生一千五百名至二千名,內分軍用瓦斯科、航空科及步、騎、炮、工、輜各科。乙、現在黃埔軍官學校第二、三期學生畢業後,即改為高等軍事學校。內設炮工科、參謀科、射擊科、軍用瓦斯科、飛機製造科(如不另設海軍學校,則應添設魚雷科、航海科、造船科、機關科、潛航科等)。丙、設立海軍學校,以造就海軍人才。丁、設立軍醫與軍需學校,訓練軍醫、軍需人才。戊、改良測量學校。(6)關於應設教育機關:甲、設訓練總監。乙、設各軍軍事教育委員會。丙、設檢閱點驗委員會。丁、各軍、師、旅、團設政治部,訓練各軍官兵政治知識。(7)關於軍費應設之機關:甲、設軍需委員會。乙、設軍需監督委員會。丙、設軍費審計處。教育機關、軍費機關,均隸屬於軍事委員會之下。(8)改良士兵生活,其月餉每月至少的十元。(9)訓練農團軍與學生軍至十萬之數,以民國十五年杪練軍。軍費之支配:經常費以每月計算。1)?常備軍,兵額約六萬五千人計算,預定為十師十旅,每月約計一百二十萬至一百三十萬元之數。2)?海軍費(江防、練習、緝私三艦隊),約四萬元。3)?要塞經常費,約一萬五千元。4)?軍事學校費,軍官、軍醫、軍需、軍用瓦斯、測量、高等軍事等各學校,每月經常費約共二十五萬元至三十萬元。臨時費:①改良要塞費,約三十萬元。②修整練習艦隊,約二十萬元。③恢複黃埔魚雷局及造船廠,約一百萬元。④創辦飛機製造廠,約一百萬元。⑤建設煉鋼廠,約五十萬元。⑥添設炮彈製造廠,約三十萬元。⑦添購步槍製造機,約五十萬元。⑧建設製炮工廠,約一百萬元(此項如無款,可緩設)。⑨創辦織造廠,約五十萬元。就以上預算之數,統計經常費每月為一百六十萬零五千元,每年共計需一千九百八十萬元;臨時費為五百三十萬元,潛航艇購置費尚不在內。如本年度不能得到如此巨數,則臨時費應列在十五年度預算案內;如果此項臨時費至明年亦不能支出,則應先辦飛機製造廠及魚雷局、造船廠三者,為費不過二百萬元,決非難事也。此意見書應俟三個月內肅清潮、梅及南路逆軍後實施,現擬擇要試辦。

附致軍事委員會各委員公函

此軍政意見書,草在六月二十三日沙基慘殺案以前。近見英人暴戾,更不能不準備實力與之決一死戰,故對於要塞之改良及魚雷局、造船廠之恢複,尤為急務。我軍應速決心準備三個月至六個月內,與之實行作戰,竊恐時機不及,然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及今圖之,或幸收桑榆之效。英人在東方勢力已至登峰造極時期,其弱點破綻,不啻暴露殆盡。若吾黨再隱忍坐視,畏縮不前,徒以經濟絕交一語了事,則國亡無日矣。為今之計,一方麵須作絕交持久;為三年、五年之計,一方麵準備實力,以半年內為第一期戰備完成之期。現在應在軍事委員會內另設一備戰專門委員會,計劃一切,分別進行。中正之意如此,未識高明以為何如,但此意見書不必示於其他之人,請諸公注意,並作為將來軍政改革具體計劃內一參考材料也。

“7月3日”

軍事委員會成立,委員凡八人(蔣中正及汪兆銘、胡漢民、伍朝樞、廖仲愷、朱培德、譚延?、許崇智是也),主席汪兆銘。

為了實行軍事上統一指揮,7月3日,國民政府成立了軍事委員會。以汪精衛、胡漢民、蔣介石、伍朝樞、廖仲愷、朱培德、譚延?、許崇智為委員,汪精衛為主席,下設海軍局、航空局、軍需局、參謀局和政治訓練部等機構。軍事委員會決定取消以省為別的軍隊名稱,將各部隊統一改編為國民革命軍。

“7月7日”

建議軍事委員會革命六大計劃。

唐部龍雲,由南寧退回龍洲,範石生準備入滇。

蔣介石這時工作很賣力氣,也很忙,很快就病倒了,並住進醫院。7月7日,他又於病院中向軍委會上軍事意見書六項。其主要內容是以中國的大西南和大西北為第二革命根據地。這是他通過沙基慘案的刺激而產生的想法,主要是對英帝國主義進行防備。他怕北伐開始後,英國從香港進攻廣州,故而設想依靠第二根據地,對英國對峙。

但建立第二根據地之先,要於本年(1925年)將兩廣連為一體,消滅陳炯明叛軍,建立兩廣根據地(第一根據地)。然後,將雲貴川湘四省置於國民政府統治下,經過三年準備,再與英帝國主義者決戰。這在當時看來,或現在審視,都是荒唐的念頭。這個想法改變了他早年要以打倒北洋軍閥為第一目標的思想。而以反對帝國主義為革命或作戰的第一目標,是他在1924年9月25日對黃埔軍校學生講話時提出的。這與他反對孫中山在同年9月12日開始的北伐有關。他既要反對北伐就要用英帝國主義對廣東的威脅做借口。

這固然還因陳炯明叛軍未滅,而更重要的是他尚未抓到全部軍權。等軍權一到手,他仍是要北伐吳、孫及張作霖的。其第二根據地設想的秘密就在這裏。

附蔣介石建議軍事委員會革命六大計劃

……(一)發展西南革命勢力,以抗拒帝國主義及軍閥。溯自辛亥革命,迄今十有四載,全國民氣激昂,革命情緒緊張,殆未有若今日之盛者。然國民革命運動之發展,非出偶然,國民革命事業之完成,尚至艱巨,我國民政府職責綦重,不可不熟察國際間及國內之形勢,以妥定革命進行之方針。年來帝國主義與軍閥在中國橫行之罪惡,最能使被壓迫民眾覺悟,致力團結反抗之必要,而吾黨改組後之民眾運動,亦實足以應之。於是各地反軍閥、抗列強之企圖,乃無不唯吾黨革命之號召是從,影響所及,帝國主義之仇視吾人益甚。而鄰近廣東之香港,以廣東為其在中國第一殖民地之英國帝國主義者,乃為其尤。舉凡廣東政變,英政府無不暗助叛類,謀倒革命政府;往年6月16日之變,必置我領袖於死地;去年商團之變,以及東江陳逆負?,最近楊、劉叛亂,無不與香港政府息息相通,受其指使。及其既敗,港政府積其失敗之經驗,不僅不稍停止其推倒革命政府之嚐試,且變本加厲,謀我益急。6月23日沙基之屠殺,是英政府於滬漢嚐試之結果,直接向我革命政府挑戰也。槍死遊行群眾,掃射我革命軍人,直視我生番野獸之不若,不假手軍閥,不借刀漢奸,肆行直接生殘殺,更見其捉襟見肘、迫不及待之形勢。我國民革命方張之氣,實非昔日不能越廣東一步之北伐所可比擬。我勢既張,敵謀將無已時,沙基屠殺不過戰鬥之中之初萌耳。徒於釁自誰開,固嫌示弱,即希望此案尚有和平解決之可能者,亦昧於常識。英帝國主義者,與我實際上蓋已入於交戰狀態,今後必更千方百計以謀破壞我革命政府,我政府亦唯有認英帝國主義為當前之大敵,要知自6月23日以後,再無與英國妥協之餘地。我政府應當機立斷,表明態度,喚起全國民眾堅持到底,始終誓與死戰而已。默察今日中國局勢,以北方言之,自國民軍歸依三民主義……且國民軍即幸得勝利,而欲以革命主義改造北京政局,帝國主義者之北京公使困,亦必重掣其肘,或將起而作共國壓迫之舉,使國民在北京無立足之餘地,將來北方國民軍或處於至艱困之境,故我不可不亟謀為之聲援。至於長江言之,吳佩孚之勢力誠未可輕視,趙恒惕、蕭耀南皆仰吳鼻息,方本仁亦非能抗吳之人,孫傳芳等又遙通聲氣。長江形勢,今日雖似散漫,而吳向與英帝國主義者勾結,中原戰事既作,英國必將在長江造一帝國主義者之勢力,吳必可得英人之援助,重為長江之中心。……我政府應與國民軍分工合作,討伐北方帝國主義者之爪牙,國民軍任之;反抗英帝國主義,兼防止吳佩孚之擾亂,我國民政府任之。唯國民軍因已厚植根據於西北,即使秋間開戰,受一度挫折,猶有退守之餘地,而我政府若僅恃廣東一省,甚或廣東一省亦與帝國主義走狗之餘孽共之,殊未能自信立於不敗之基也。根據以上所述形勢,乃認定今後革命原則,應以下述各項為依歸:(1)中國革命運動,因帝國主義壓迫愈甚,而愈表示其發展能力,因是沿海、沿江、沿鐵路各交通地點之革命怒潮,特別高於內地,唯此等地帶僅能為運動之中心,不能為革命之根據地。因其發展易,為帝國主義攻擊之目標也亦易,土耳其革命不成功於君士坦丁,而成功於安哥拉,蘇俄革命受帝國主義列強封鎖,不建都於列寧格勒,而建都於莫斯科,皆足為其反證。如國民革命欲保持革命永久之根據地,亦宜轉我視線及於大陸。與帝國主義作五年、十年對抗之準備。此種地利,在西北為甘陝察綏、在西南則為桂林、成都,我廣東革命政府,當視比為可發展之第二根據地。(2)中國革命發展之途徑,當由西南延長至西北,據此大陸,以與帝國主義者在東南沿海、沿江、沿鐵路而至之侵略形勢相抗拒,造成中國大革命之決戰場,此亦我政府所宜注意者。(3)中國革命,其淺近目標,固在軍閥。輿論均謂內政不修,無以對外,實則內政之壞,大半由於軍閥得帝國主義強力之助,方敢肆行忌,幼稚之革命力量,乃時受其摧殘,我政府今後革命目標,應注意此點。認定帝國主義為當然大敵,誓與奮鬥,蓋必先杜絕帝國主義與軍閥勾結之途徑,則軍閥不攻而倒。故今日革命,以對帝國主義者為主要目的,而對軍閥不過為一枝葉問題耳。(4)中國革命目標,既在帝國主義,但帝國主義乃富有國際性者,國際帝國主義之敵,統為吾人良友,而反抗帝國主義之工作,更為全世界弱小民族之共同目標,故中國革命應視為世界革命之一,不僅視為中國內部之事。因是吾黨對於世界各國革命黨之聯合,應速謀實現,且尤注意於帝國主義國內之革命黨。苟其被壓迫之民眾,鹹能聯合一致,以圖抵抗,則其倒帝國主義者,將易如摧枯拉朽。至切實聯結,尤在國際部之迅速成立,以擴大此國際運動之革命領域。(5)工人為革命中有力之一成分,其對於吾革命前途之難易與成敗,實有莫大之影響。吾革命政府宜努力安置為國犧牲之失業工人,以解其困難,堅其誌向,並設立兩廣工路局,以為解決之方,兼寓大元帥提倡工兵之至意。原則既定,各軍事計劃即當本斯意旨,進求切計實施之道。廣東問題,首在對英,故在潮、梅,則英必以全力助陳逆謀死灰複燃;在南路,則英必藉鄧本殷現存勢力,擴大反革命派之騷擾,我政府苟不能計期三月(即在本年10月以前),肅清潮、梅,收回南路,則英政府謀我之機,必將因陳、鄧諸逆之甘為傀儡,授以資械,增大其殘餘勢力,危及革命政府。是故欲圖廣州革命根據地之安全,必須以最短期間收回南路、潮梅,使反革命派無所托足,帝國主義無所憑籍,為先決條件。然即此,亦不得謂英政府便不足再為吾人之患。矧今日情勢,吾已成英死敵。吾革命政府統一廣東之後,若仍率由舊章,以北伐為誌,則英帝國主義者必將助長江軍閥,迎擊我軍,複利用其香港地勢,擾亂吾人之後方,腹背受敵,首尾不能相顧,是正中英人之詭計也。吾苟智者,亟宜改變方向,以發展西南革命勢力,尋求第二革命根據地,為最近將來之最大工作。廣西形勢最關重要,我欲會師中原,僅由韶關正麵北進,覆轍堪虞,必不足恃。若我軍同時能由四川以下湖北,由桂林以出湘西,此策之上者。否則最低限度亦必由桂林出師。先大元師首次北伐,本由桂林前進,以扼於陳逆而止,此往事之最可惜者。今宜注重廣西,使與廣東成為一體,於桂林設置大規模之製彈廠與飛機廠,以充武備,修兩廣公路以私交通,開廣西礦源以興實業,如是則廣西可用,廣東可守。又必以一年之力,盡民國十六年內,入湖南,收雲貴,兼及西川,必使軍隊被革命教化,人民受革命薰陶,合西南全力,以與帝國主義及其走狗軍閥相抗拒,其勢足震動全國。且國民軍之力已及陝西,我能直達四川,則革命勢力西南與西北銜接一氣,合力並進,黃河、揚子江兩流域,皆不難定矣。故我政府應決定大計。再簡單言之,應為以下三條:(1)三個月內(即本年10月以前)必將廣東境內之殘逆一律鏟除,以杜帝國主義者之勾結謀亂。(2)盡本年內,將廣西軍政整理完竣,建設事業亦次第興辦,使兩廣同為革命政府之根據地。(3)盡民國十六年內,將貴州、雲南、湖南、四川四省,一律置於國民革命之下,使西南重行團結,與北方國民軍得相卸接。懸此鵠的,並力以赴,再積三年之備,國際形勢之變化,必已可觀,彼時與帝國主義,無論勝負誰屬,皆是引起全國及全世界革命群眾之注意,此不僅我國革命成敗之關鍵而已也,唯我國民政府實利圖之。(二)革除軍隊積弊。革命工作不僅在滌除舊穢,且當於除舊之際,建立新猷,使舊者因新者之來,不得不去,而新者亦鑒舊者之失,力圖更新。此交替之理,實為革命原則,曆久不爽。反之,新猷不建,徒恃排舊,舊者必不能去,且或因其被排而變本加厲,益謀自衛,證之十數年來革命中之軍事行動,益信其然。原武力革命,其要義在以新勢力之武裝,替代舊勢力之武裝。中國自辛亥革命迄今,北洋軍閥之得以盤踞要津,流毒全國,延長封建舊製,由於帝國主義利用之為工具者半,由於新的革命勢力未曾武裝,自己授舊勢力以蔓延之機者亦半,北方無論矣。即在西南,革命年年,一切武力機關幾何曾操於革命黨人之手,軍規軍製更視北洋為不及。故西南軍隊名為革命軍,實則內容腐敗,甚於舊式;組織編製,雖名目時見更張,然考其實際,兵無實額,槍非實數,隊伍零落,係統紊亂,升降不均,賞罰無則,參謀無作戰之備,經理無可稽之冊。有言稱軍者,其額數或僅百人,或尚不及百人,貽人以無兵司令之譏;有自稱司令者,聚土匪以成軍,劫民槍以為械,招搖過市,倘其聲勢動人,定有收編之望;有專以兼並隊伍為事者,苟有可以利用之機,便極其挑撥能事,使人自相殘殺,我便從中漁利。以如斯之人,有如斯軍隊,其心目中幾曾有革命意義?一切權利,成為個人,軍隊為個人而設,事功為個人而圖,虛報軍額,吞沒軍餉,強劫稅收,庇賭包煙,通盜運私,幹涉民政,霸占機關,流弊所及,甚至一官之設,亦必須征其同意,一稅之收,亦必須交其經手,財權武力兼於一身,驕奢專橫,相因而至,軍官之富者,多積資在萬數以上,而兵士則窮至衣不蔽體。至其為害地方,更觸處皆是。人民畏兵更於畏匪,狡黠者寧為匪以抗兵,謹厚者非遠離鄉裏,即死於溝壑。禍害之烈,死亡之慘,有心人所為長歎息,亦即先大元帥所痛心疾首,成其致病而死之由也。今天大元帥逝矣,吾軍事委員會受中央執行委員會委托,秉承遺誌,屆茲廣州反革命派方告肅清之後,革命軍事工作正將發軔之日,吾人將不隻滌除舊穢,且將根據舊穢之症結所在,從而改建新猷,務使楊、劉倒後,不複再有楊、劉繼起之可能,更不複再有楊、刻繼起之可能環境。舊穢不生,新基始立,爰本此意,為革命將士條例其應注意之工作如此,敬希議決公布,以便周知。(1)軍隊革新重在掃清積弊,舉凡舊日薰染之惡習陋規,必須盡量革除,務使軍無空名,兵無空額,軍餉預算、整理報告,井然有序,然後可以言改編,計整頓。(2)革命軍之組織,不在多而在精,不在數而在質,不在罰而在散。苟能去惡留良,分別編製,勤以訓練,厚以教養,嚴以軍紀,指導之以主義及政治觀念,則未有不可以成良軍隊者。(3)革命黨人重在武裝革命群眾,變舊日軍隊為新式組織,施以嚴格的政治的軍事的教育與訓練,使成為有主義之軍隊,為人民痛苦而奮鬥,為人民利益而努力。能如是,則武力與人民相結合,武裝革命群眾,即可得到初步之勝利。(4)革命軍之功效,不僅在結聚革命群眾而成軍,並且能救軍於俄頃之間,使複返於有訓練之革命群眾。蘇俄五百萬赤軍,能於鎮壓反革命之後,解散至五六十萬之眾,無稍變故,亦無所騷擾,使國家頓減其負擔,人民頓複其工作,此其功不在鎮壓及反革命下。我革命軍人本以解放人民痛苦為職誌,為解除人民之倒懸,雖犧牲生命猶所不惜,個人權位更何足計。若抗命盤據,以害人民,又與反革命軍有何差異。反革命軍在所必去,遣散更何足惜,何去何從,吾革命軍人必知審擇。(5)革命軍之組織重在集權而持平。今茲改組,凡我軍人均宜聽命於軍事委員會,不得稍持異議,亦不得各自為政,而軍事委員會一本黨之主義,決議一切,實施編練,夫然後授命有方,聽命有道,革命前途方得於此新築之基發揚擴大,永滌舊穢而無遺也。(三)統一財政。財政統一為革命政府討平逆軍後第一要政,實行與否,非僅政府威信所關,直當視為國民革命之生死問題。各軍將領宜如何忠實奉行,立將占守之財政機關交還政府,乃訓令頒布,瞬將匝月,而各方之把持者如故,甚或占領之地盤較前更廣,以致抗令自肥者,收入益豐;恪遵訓令者,竭蹶愈甚,或且有斷炊之虞,豈僅非事理之平,實際亦斷難為繼,而要政因以停頓,民困無由稍蘇。前此猶可諉過於楊、劉,今更何以自解於群眾,必所謂危,未忍緘然。及此國民政府及軍事委員會委員相繼就職之時,亟應再申嚴令,限於7月15日以前,一律將各征收機關交出,並應明白誥誡。交還以後,不得稍有幹涉行為,即推薦經征及民政人員,以為變相之把持者,亦應在嚴厲禁止之列。各軍高級官長,應切實督飭各部隊奉行,其仍有抗不遵令者,應即秉承政府,與以極嚴重之懲處,不得再稍姑息。各軍將領皆忠於主義,政府果有極大之決心,采用果斷之方法,決不難令出維行也。為此緊急提議,敬希立即公決施行。(四)整理軍隊。軍事委員會成立,示國人以改組軍隊整理軍政之決心,凡屬革命軍人,諒無不深表同情,願受改編。唯軍隊改組,重在統籌全局,確定改編計劃,師團若幹,人數多寡,均宜應革命之需要如何定其標準。編製既定,即當首謀軍隊內容之審核,苟其內容複雜,分子不良,而組織又萬分零星,歸納不易,則寧犧牲此不良及零星隊伍,設法淘汰遣散,決不宜使新定編製因此受捐,革命大計蒙其影響,故必以最大之決心,在最短時期內完成此項整理之目的。茲謹略擬辦法大納,以備采擇:(1)軍事委員會決定整理方針,明訂應收納改編及應遣散之範圍,通令各軍遵辦。(2)限期一月,令各軍一律自行查明編製不合之隊伍,呈報委員會,委員會亦應自定調查辦法,冀得真相。(3)限期二月,令各軍一律自將編製不合之軍隊遣散完竣,其有在各軍權力範圍以外者,或其兵力不足時,應由委員會的令其他各軍共同辦理遣散事宜。(4)附逆已久之部隊,此時即受我編製,終必與帝國主義者勾結,以為我國民政府之後患,在整理方針內,允應特加決定,本除惡務盡之旨,一律遣散。不良既去,改組之目的可成,零星盡裁,編製之統一方易。必如此,軍事委員會之效能,國民革命之前途,方能使國人信賴,且為統一訓練、統一財政計,亦非此莫辦。其遣散應有之籌備事宜及詳細辦法,悉候公決。(五)利用罷工工人建築道路。此次香港工人為反抗英帝國主義者之屠戮同胞,一致罷工,棄職返省,其為國犧牲之精神,凡在國民,罔不致敬,紛起為其生計上之後援,我國民政府亦已決議征收全市房租半月以為之助矣。唯彼虜凶殘至極,必不遽爾屈服,而我非有極大之決心,輔以縝密之規劃,準備作持久之戰鬥,決難得最後之勝利。熟察形勢,有亟須審慎考慮者:(1)此時由港返省之工人已及三萬,尚有續至者,人數既眾,給養唯艱,目前即暫無問題,為日稍久,恐難支持。(2)罷工工人現每日每人僅發生活費二毫,以廣州市生計程度之高,其困苦可想。工人為愛國心所激發,自能茹苦忍受,然以平時日可得工資半圓或一圓以上,且其中除本身外,亦必尚有事畜之累者。長令作此巨大之犧牲,於心既有未安,於事亦多可慮。(3)工人多年富力強,平時皆生利之人,此時思成仰食,為社會全般生產計,亦至可惜。會唯有集國家與社會之資財,利用工人之精力於最有利益與最易舉辦之事業,給以相當之工資,然後上述諸端,皆可無慮,則建築國道或省道為最善矣。應由國民政府特設工路處,收容全國罷業工人,以建築道路,專任委員,規劃其事。目前應築之路甚多,舉其最要者:(1)由韶關經連縣、連山、富川、平樂,以達桂林。(2)由桂林經陽朔、平樂、昭平,以達梧州。(3)由曲江北經樂昌,以達坪石,東達始興、南雄。(4)由廣州經增城、龍門、河源、龍川、五華、興寧、梅縣,以達在埔。(5)由增城經博羅、平山、海豐,以達揭陽、潮州。皆宜早日興築。英帝國主義者方欲困我於封鎖狀態之下,我不可不亟謀各地運輸之便利,以圖自救。路成以後,人民皆知此路由何而建築,尤足為反抗帝國主義不朽之紀念,勝於筆舌之宣傳萬萬。且築路餘暇,若再酌加編製,施以軍事及政治之訓練,以植工人軍之基礎,於國民革命之前途,尤為有益。一舉數善,實無容疑。或慮罷工工人操業不同,習慣各異,未必盡人願為路工。然值此愛國熱度正高,疏導必非無術,且前次海員築路,今次工人亦自議修築黃埔馬路,均可見工人願為國家盡此義務,果能妥籌辦法,何難利用擴充。又慮此時財政困難,路工經費籌集非易。然路工人數,暫以三萬人計,每人每日工資四毫,則每日工費共計隻一萬二千元,每月約計三十六萬元。廣州如能抽收房捐三個月,即可作三萬工人四個月以上之維持費。果能維持四個月之久,則道路已可築成數處,交通便利,開發實業更易,社會各方必多讚助。以我國民政府之地位言,則修造道路、運河,以利民行,為先大元帥手定建設大綱之首要,本宜排萬難以行之,豈可更失此良好之機會。敬希詳議辦法,早日施行。(六)統一兩廣。廣西一省,在西南地理上最占重要,在革命曆史上,亦至密切。此次唐繼堯勾結楊、劉為亂,亦先謀摞得廣西,以遂其推翻我革命政府之陰謀,幸廣西各軍皆忠於政府,協力討唐,政府遂得奏殲逆之績。使廣西稍有動搖,大局安危,或未可知。先大元帥首次北伐,亦議由桂林進兵,今國民政府成立,首與英帝國主義者相周旋,事之艱巨,百倍往昔。欲謀內部之鞏固,及預立政府第二根據地,皆非使廣西完全立於我國民政府之下,廣西民眾完全得享受我政府所欲貢獻於人民之利益不可。廣西各軍,今固已秉承國民政府之訓示,然軍製未劃一,政令未密接,猝有緩急,或難收指揮如意之效。其建設事業,如教育、交通、實業諸大端,廣西以相距稍遠,未得與政府所在地之廣東同一重視,尤無以促進廣西人民擁護我政府之熱情。今宜由形式之關聯,進而謀實質之統一,國民政府應將議決之軍政各案,責成廣西各軍一致奉行,不得稍有歧異。確因情勢不同,不得不稍加變通者,亦應由各軍呈報國民政府,詳舉理由,聽候政府議決辦理。凡此軍政上之統一,廣西各軍將領皆忠於國民政府,必不致稍有異議。其關於建設之計劃,政府尤應將廣東、廣西視同一體,同時進行,以宏國民之視聽,而樹全國之風聲。是否有當,敬候公決。

潮梅建設同誌會,請查辦洪兆麟。時陳逆部洪兆麟,複率眾從閩南侵入豐順、潮安、汕頭境內。令熊略向梅縣,劉誌陸、黃任寰向五華,王定華向興寧,李易標向和平、老隆,並煽誘漳州張毅犯饒平、汀州,王獻臣攏大埔。在鬆口開軍事會議,謀迎炯明於滬。於是該會請公急剿之。

“7月10日”

上午,衄更劇。十時,詣病院,步至門外仆,不省人事,扶回上床。約十分時,醫來施血針,塞鼻手術不良,熬痛不堪。晚,進院。

建議中央執行委員會,請設入伍生教練所於桂林。

7月8日,蔣介石在長洲司令部辦公,因勞累過度,血管破裂,甚為險急。9日,他又鼻孔流血不止,今上午鼻孔出血愈加嚴重,以致不省人事。施手術又不良,痛苦不堪。

附蔣建議中央執行委員會文

帝國主義與軍閥,為國民革命之對象,除喚起全國民眾之覺醒外,求發展革命之實力,軍事上幹部之養成,尤為必要。黃埔陸軍軍官學校開辦以來,政治宣傳與軍事訓練同時並進,粗著成效,今值國民政府成立,欲趕速完成國民革命之使命,自必對於此項革命軍幹部教育積極進行。第二期學生已將畢業,第四期當即謀開辦,唯黃埔校址有限,且僅如前三期,每次招收數百人或千餘人,恐尤不足應時勢之需要。自沙基大屠殺案發生後,我政府已與帝國主義者更無兩立之餘地,環顧國內形勢,東江、南路餘逆猶存,北方軍閥,尤多甘為帝國主義之倀,協以謀我,必不在遠。除軍事大計前已別具芻議外,宜在桂林設立大規模之入伍生教練所,以能容二千至三千人為度,盡本年10月內開辦。桂林實為會師中原之要道,入伍生教練在此舉行,非僅軍事上可作模範,在政治宣傳方麵,尤必能予當地民眾以極良好之影響,關係革命前途實非淺鮮。桂林地方於練兵最為相宜,公家宏敞屋宇甚多,校舍亦非難覓,中正知之有素,提議在桂林開辦入伍生教練所,實幾經考慮,認為發展革命軍事之重要關鍵。倘政府不以為謬,應請速與廣西省當局接洽,並即籌備經費及一切進行事宜。敬此提議,即希公決執行。

“7月11日”

醫取塞鼻布;不得出,痛極,至晡始下,如解倒懸。

上書許總司令,密陳整理軍政計劃。

軍校複開政治班,聘胡漢民、汪兆銘、廖仲愷、甘乃光為教官。訓練綱要:(1)帝國主義的解剖。(2)中國民族革命問題。(3)社會發展史。(4)帝國主義侵略史。(5)中國近代民族革命史。(6)各國政黨史略。(7)各國革命史略。(8)三民主義。

由於蔣介石工作極為勤奮,以致積勞成疾,於寫完意見書兩天後,鼻孔又流血不止,暈倒在地。再次住進醫院。住院後,又向中央執委會提出於桂林建立入伍生教練所以備北伐之用的建議。

11日,上書陸軍部長粵軍總司令許崇智,堅持將原先收編的陳炯明部逆軍完全裁撤。

附蔣介石上書許總司令,密陳整理軍政計劃書

此次整理軍政,政府抱有極大決心,袍澤亦同具覺悟,後得麾下主持提挈,各方欣忭,企盼厥成。然戡亂以來,瞬已四旬,整理方針雖早內定,具體宣布尚未有聞;值茲民氣興奮、時局緊張之時,每起日月逝矣、歲不我與之感。竊謂軍製統一,端緒至繁,軍額厘定,大計易決。聞政府擬先點驗各軍槍支,將以槍支實數為軍額標準,此懲於從前軍旅以少報多或竟多係徒手並無槍支之弊,自屬切要之法。唯點驗手續繁重,編組將益稽遲,且槍支良窳不同,有槍之兵未必人人精壯,僅以有槍與否為編製標準,仍非持平徹底之道。故槍支固須點驗,然僅為軍額確定以後整理手續之一。日前宜先就國民政府需要之軍額,及如何就現有各軍妥為分配之法,提前決定,然後就此綱領,責成各軍按步進行,認真訓練。槍支雖多而未盡可用者,由政府給價收回(可轉令農團等備價具領,政府無庸另費巨款);槍支不足而確應訓練者,由政府核實發給。如此,則費時不多,收效較巨。蓋整軍所以經武,此次整理軍政,當有兩大目的:一為能適應本黨革命方略,使在軍事進展中足資分配,尤必練一兵能得一兵之用;二為能適合廣東財政狀況,使餉源確實,不致再有兵士饑餓困苦及將領劃地籌餉等事。由前者言,軍額不能過少,現在各軍之特殊關係,尤未宜忽視;由後者言,軍額又不能過多,積極擴充,當待財政充分進步以後,查廣東各項稅收,照現在狀況,年隻一千八百萬元(潮、梅及南路八屬除外),然潮、梅、南路,必於三個月內肅清之,全省統一以後,至少可增收一千萬元。鴉片實行公賣,寓禁於征,辦理得宜,至少可收入一千萬元。再加其他各項整理,必不難增至四千萬元以上。擬以歲入之半數為軍政經費,即每年約二千萬元左右,其中應以四百萬元作為改良要塞、擴充兵工廠、恢複魚雷局、造船廠、創辦飛機廠及擴充軍事學校等之用。每年常備軍費可得一千六百萬元以上,以每兵每月費銀二十元計(每年每兵二百四十元),實可養兵六萬六千人。此時宜即暫定軍額為此數,一年以後,再視財政之狀況,再計擴充。如我政府欲規劃北伐,則除守備廣東本省對抗香港、福建以外,應作兩省戰鬥之方略,即認贛湘或湘鄂兩省為目的敵,以該各省目的敵之兵力計之,我北伐動員似未能過少。然果能訓練糧良,以革命軍必能以少勝多之理推之,當亦足以應敵矣。總額既定,即宜進而研究如何就現有之各軍編配之問題,中正之愚,謂宜暫定為四個軍區。其支配大略如左:第一軍區,粵軍,組織三軍,約三萬人;黨軍,組織二師,約一萬人;第二軍區,湘軍,組織三師,約一萬二千人;第三軍區,滇軍,組織二師,約一萬人;第四軍區,此伐軍各部,組織一師,約四千人(此部或與第二軍區合並)。就現在各軍人數講之,以上所擬,較厚於湘、滇兩軍,唯粵軍必有一部分可改充省防之用,湘、滇等軍,在政府規劃北伐時,無論由何遠近矣,其所負責任必甚重大,人數不宜過少。且組安、益之諸公擁護革命政府熱忱尤著,在此敵黨造謠誣我排斥客軍之際,此議提出,其所收良好之影響,尤難言喻。凡茲所陳,殆已為盡等所及,唯芻堯之見,未敢自默,謹此密陳,唯希睿察。抑中正尤有言者,陳炯明、林虎等逆部,叛黨叛國,罪惡昭著,此時之尤全無悔禍之誠意,我若由予收容,即使其形式上暫能就範,異時必仍反側為害,陳炯明、洪兆麟既能負先總理,何能不負麾下,在此整理軍政之初,對於若輩,宜存除惡務盡之心,免貽滋蔓難圖之悔,彼等部隊必一律遣散,未便列入軍額預算。??之愚,實為革命大局計,當尤麾下所能鑒察也。

“7月20日”

呈請任命邵力子為軍校秘書長。

令授新兵精神教育。

邵力子(1882―1967)原名聞泰,又名夙壽,字仲輝。浙江紹興人。1908年春在東京加入中國同盟會。1916年孫中山在上海創辦《民國日報》,任經理兼編輯。1919年10月加入中國國民黨。1921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22年10月,參與創辦上海大學,曾任代理校長。1924年中國國民黨改組後,任國民黨上海執行部農工委員和農工部秘書。1925年6月赴廣州,今日,蔣介石呈請任命邵為黃埔軍校秘書長。(後麵的事略去)

附蔣介石令授新兵精神教育

查新兵精神教育,前已纂訂專書,分發各部隊官長依照訓練,近自旋師平亂,諸事倥傯,擴充補編,甫經成旅,既勞形於愣作,或淡視乎教規,鏡塵不拭,茅塞頓生。為此通令各部隊官長,務即遵照日課定章,將書內切要各部分,如餉給、槍彈等等,關於立身之本、情物之端、革命之要旨、救國之真諦,詳加解釋,時為宣傳,庶幾萬眾一德,念念在茲。外物無蔽乎心,遇事各竭其力,我軍厚幸。?予望之。此令。

“7月22日”

呈請任命褚民誼為軍校軍醫處處長(未到任前,由金誦盤代理)。

學校甄別第三期學生並嚴門令。

蔣介石在頤養院住了12天,昨日出院。從醫治鼻病想及良醫難求,於是呈請任命一位德高望重的好處長。

褚民誼(1884―1946),原名明遺,字重行。浙江吳興人。1906年加入中國同盟會,與吳稚暉等人在巴黎創辦中國印書局,發行《新世紀》月刊。曾任裏昂中法大學副校長。1924年回國,先後任廣東大學教授、代理校長,並兼任廣東醫學院院長等職。蔣介石因其醫行裏手,故而求之。褚民誼抗戰期間追隨汪精衛投敵,1946年4月被判處死刑,被處決。

軍校甄別第三期學生並嚴門禁令。令曰:一、近查各隊學生程度不齊,優劣相差太遠,是以施教之官苦無標準,進步因受阻礙,亟應分別高低,另行編隊。著張主任教官、嚴總隊長會同擬定試題,分派教官,於26日午前試驗,30日榜示,31日編隊。二、查此次入伍生升學為第三期學生,其中尚有多名,因傷或愈、或病、或有未痊逗留醫院者,頗不乏人,著自通令之日起,概須參加此次試驗,俾便分等編隊。如萬不獲已未能來校與試者,均著編入入伍生隊複習,俟下期開班再行編配。三、今日學生信仰主義之堅否、品格之高卑、學術之短長、性情之真偽、儀容之邪正、言行之虛實、服務之勤惰等項,實為革命軍人之基本教育,設不時加考察,將何以資陶養,著各隊官長,每月按照表式考查,尤須注重品格,填列考語呈報。其有品格不端者,學術雖長,亦在所不取,仰將此意宣布周知。四、軍隊門禁之嚴,所以謹內外,示警戒,勤課業也。乃近查各隊學生自由出入,至晚不歸,官長失於譏察,學生狃於習慣,長此以往,軍紀蕩然,難免宵小變裝潛入。著自通令之後,各隊學生責成各隊官長,兵夫責成管理部,其有容留親友,一經察覺,無論官生,定行嚴懲,決不姑貸。此令。

“7月23日”

檢閱黨軍第一師畢,與廖黨代表商議財政,以餉饋不繼,為之簌然淚下。

考核特別官佐令。

調動人員領薪令。

令截扣夥食費。

申令清潔衛生。

當時許崇智以粵軍總司令同時兼任國民政府軍事部長和財政監督,一手控製著軍權和財權。他還積極收編陳炯明的粵軍舊部來加強自己的地位,縱容部下包煙截稅,胡作非為,把持財政、中飽私囊,不但苛扣各軍糧餉,也常使黃埔軍校經費無著,因校經費無人負責,蔣介石曾憤而提出辭去本兼各職。國民政府成立後,蔣介石以軍事委員身份,向軍事委員會提出六大建議。中心是統一軍事,統一財政。這六大建議的矛頭首先是針對許崇智的,目的是通過整頓軍隊,把軍權集中到軍事委員會。這是蔣介石謀求控製軍事大權所做的準備。蔣的這些建議,首先得到了軍事委員會主席汪精衛的讚同,並在軍委會議上通過了相應決議。但許崇智不但拒不執行,反而變本加厲,結果使自己的處境越來越孤立,這就為蔣介石以後倒許提供了有利的條件。但是,以許崇智在國民黨內的資曆和在軍隊中的根基,蔣介石要想取而代之,也是難以實現的。

正因如此,蔣介石“為之簌然淚下”。

附考核特別官佐令

查本校各部特別官佐,人數繁多,辦事盡責者,固不乏人,而無事可辦、掛名在外者,亦複不少,亟應統查整理改編。合行令仰各該部處總隊,迅速查明,該特別官佐官附、姓名、年歲、出身、現辦職務及奉委日期、保薦人姓名列表,限令到之日,具文呈報,倘有造漏,即著撤銷。毋違,切切。此令。

附調動人員領薪令

為令遵事:查本校人事日繁,時有調動,若不厘定官佐領薪手續,勢必諸弊叢生。著自此次通令之後,調差在上半月者,歸新調機關請領,在下半月者,其本月薪水仍歸原任機關請領,合行通令,一體遵照。此令。

附令截扣夥食費

為令遵事:查本校學生,凡事假、公差、入醫院,其夥食向無呈繳軍需處之例,相沿日久,虛糜不貲,倘不及時改革,無以重公帑而節費用。著自此次通令之後,所有事假、公差、入醫院學生之夥食,一律截扣呈繳,庶涓滴歸公,集小成多,既可補助義助金之不足,又可作特別費之開支。事屬易舉,有益公私,合行令仰各隊一體遵照。此令。

附申令清潔衛生

暑中最易發生疫症,屬軍醫處長、院長,切實督責各部隊軍醫等,於清潔衛生,認真辦理,尤須於廚房、廁所、暗溝、浴室、倉庫、飯廳、寢室等處,每日派軍醫輪流檢查,灑石灰粉或避疫水,而對於飲料及蔬菜,會同管理處切實注意指定。總須求其清潔,不發生疾病為度,以後每月將以上各處詳細檢查一次,並督責其大掃除為要。此令。

“7月26日”

上午八時,軍校舉行第三期學生素質檢定。

午正,詣軍事委員會參與會議,並演講統一軍隊名稱,及打倒帝國主義。

附蔣介石到軍事委員會參與會議演講節錄

剛才主席與各位總司令、各位委員,對於軍事委員會的各種方針、各種計劃、各種組織都已經詳細說明了。現在我單講最要緊的軍政統一問題。統一軍政,必自統一名稱始,如舊日湘軍、滇軍、桂軍、粵軍等等,以省為別的名稱,都應一律取消,另用統一的稱號。在軍事委員會曾擬有三種名稱:(一)國民軍;(二)革命軍;(三)國民革命軍。其要義不外指明我們國民黨召集優秀國民所組織的軍隊,是以革命為主旨,所以國民革命軍乃為最切合的名稱。……最初,帝國主義者利用袁世凱,是要袁世凱致革命黨的死命,繼起的黎、馮、徐、曹,倚帝國主義者為背景,也如出一轍,無時無地不想打破我們革命黨。……各位還要曉得,帝國主義者最凶狠的一個毒計,就是挑撥中國國內的戰爭,使我們國人自相殘殺,國家四分五裂,不能統一,不能建設。他花了少許金錢買弄軍閥,如同劇場的看客,花了一些戲票錢,直要我們中國人民的生命化作炮灰。還有帝國主義者在中國用的慣伎,就是遇到與他帝國主義利害衝突的時候,他決不肯拿他本國軍隊來同我們革命軍打仗,這亦是他勢有不能。因此他因有拿金錢來買我們中國不愛護國家的軍人來犧牲,對我們革命軍打仗。譬如庚子年聯軍攻北京,首先入北京的,並不是外國兵,實在是老番所雇用的我們中國廣東的潮州兵,這個慣伎到了今日,愈用愈精了,不但買北軍來打南軍,買反革命的軍閥來打革命軍,還要買假革命軍的軍隊來打真革命軍,你想可痛不可痛,可恨不可恨。所以我們反對帝國主義,並不單因為他表麵上壓迫中國人民,實在是在深切處,看到他帝國主義因為資本主義發達最高的程度,造成經濟恐慌,不得不向殖民地、次殖民地施行榨壓,以圖苟活。更痛恨他買中國人來打中國人的毒計。由此可知帝國主義實為吾人的死敵,其間絕無妥協調和的餘地。我今天可以說,帝國主義不倒,中國必亡;中國不亡,帝國主義必倒。今日正是世界上帝國主義與反帝國主義一場最後的大激戰,不但在北方,帝國主義利用軍閥,阻止革命,即在南方,帝國主義亦無時不思利用反革命和假革命的軍閥,以妨礙革命勢力的發展,務使革命勢力消滅而後快。……香港政府既暗助楊、劉,楊、劉不倒,革命政府必不能存在,我們若不將楊、劉打倒,香港政府早已統治了廣東了,所以此次楊、劉失敗,就是香港政府的失敗。諸君聽此,可以明白我們革命軍形式上雖與國內軍閥打仗,實在是無時無地不與帝國主義為敵。……就常理來說,軍閥受帝國主義的暗助,既有錢又有械,應大得其勢,然實際上軍閥在北洋及西南的,都不能延長其生命至三四年之久。袁世凱要算是超等的唯一軍閥了,然而他依靠帝國主義者,借款購械,壓迫民黨,到了結果,還是自斃,帝國主義勢力雖大,也不能救住他的壽命。於此可知,軍閥雖有帝國主義者做護身符,但因為與人民利害相反,不僅不能得人民之助,且遭人民激烈的反對,無論他的外援如何強大,總敵不過民眾反抗的力量,所以他的結果總是失敗。此次滬案發生,廣東工、農、商、學、兵聯合的興起,足以使帝國主義者膽寒,中國民族革命運動的精神,更引起了沿印度洋、紅海、地中海的被壓迫民族壯大的獨立呼聲,直嚇得帝國主義者向吾人發抖。……帝國主義國內真正握政權的,不過少數資本家特殊階級,而最大多數的無產階級,卻一樣受苦,一樣反對其本國帝國主義。苟帝國主義與吾人開仗,正是他無產階級推翻資本主義千載一時的機會,他們決不會輕易放過,而且必能與我們革命軍相策應。我們打倒帝國主義,才是革命的真成功,我們敢同帝國主義作戰,才是革命的真起首。……本來英法對於土耳其,比對於我們中國的壓迫還要凶些。三年前土耳其國民黨直接與列強宣戰,他們作戰的方略,便是先放棄君士坦丁堡,改在安哥拉附近陸上守禦,英法列強費了許多金錢利器,還是被他們的國民軍打敗,結果不平等條約廢除,他們的國家、民族從此得到獨立平等。土耳其尚能如此,我們中國豈有不能的道理。不過還要曉得土耳其所以能製勝列強,並不是偶然,是他們的國民軍能為國家獨立自由而奮鬥,犧牲個人的生命權利。他們的革命才能成功。……英國人隻設一家借款公司在印度,供給印度的貪官汙吏及其軍閥,助長印度內亂,他不費一彈,竟占領了全印度。英國人這個用在印度的慣伎,現在用到中國來了。……還有些軍閥,如同馮國璋、曹錕之流,賣國的錢實在太多了,他全部都還在外國銀行,抽一部分自己來開銀行或是工廠,哪裏曉得我們中國人無論做什麼買賣生意,隻要外國帝國主義者少許用些資本,立刻就可把你壓倒。你用五百萬資本開工廠,哪裏抵得過外國用五千萬資本來同你競爭,所以帝國資本主義不倒,中國人做生意的,都不能自由,他要你中國銀行、工廠哪一天關門,你就要哪一天關門。這是說中國今日還有半獨立名稱存在,如果一旦為帝國主義者用經濟力量亡了中國,那裏不但是不許你開銀行做生意,就是你在外國銀行的存款,也不許你自由取用,你要提取少許,都要被他監督用度。這不要看別的,隻看台灣和韓國的富翁,在日本銀行所存的錢,支取的困難,監督的嚴密,就可明白了。這樣看來,現在受了帝國主義的金錢,賣了自己的國家,等到國賣完之後,所得的賣國錢仍舊還給買主,你看上當不上當呢?……我們革命軍以後隻希望同外國帝國主義直接打一仗,極望中國軍人覺悟,再不自相殘殺,這樣無論哪一省來與帝國主義開仗,就是燃著了中國大革命成功的導火線,亦就是燃著了世界大革命成功的導火線。

蔣介石在這裏說得一點兒都不錯,全被以後的事實所證明!

“7月31日”

旁午,赴虎門檢閱第四團第一、三營,至晚,宴會,講演。是夕宿於船中。

重申紀律令。

附蔣介石重申紀律令

為令遵事:查本校乃本黨於環境壓迫之中艱難締造,以圖養成黨軍中堅之幹部,故無論官生,皆負重大之使命,應如何自立立人,自達達人,以樹革命軍之模範,乃東征而後,回師以來,竟因專力前方,一意作戰,致後方軍紀日見懈馳,無以繼續先烈奮鬥之精神。是應重申紀律,各明職守,總使官不戀私,生不越軌,寧繩法以傷情,毋殉情而壞法。如官生之間非關課程公務,官長不得招致學生於寢室以說私,學生不得徑入官長寢室以坐臥,其餘一切行動,均應恪守軍紀。倘或陽奉陰違,泄漏其職務上之行事,與刺探行政上之意圖,一經察覺,定於嚴懲。仰各懍遵為要。切切!此令。

“8月4日”

埔校開追悼沙基死難烈士大會,主祭演說。

軍校第二期同學錄告成,為之序。

附蔣介石主祭演說節錄

今天本校本軍全體同誌,追悼沙基死難諸烈士,大家在此赤日酷暑之中,都能嚴肅恪敬,表現沉痛哀悼的意思,可見烈士之烈,死得其所了。但是我們還要曉得,我們今天追悼諸位烈士,一方麵固然是悲哀,一方麵也是我們未亡人很光榮的日子,這光榮是先烈之血換給我們的。因為將來我們國家,我們人民,能得著解放平等的幸福,全賴這些死難的犧牲得來的,所以我們生在一天,就要一天記著死難諸烈士,不要忘了他們死難痛苦慘傷的情形。我們今天追悼他們,應該在精神上留個永久的紀念,時時不忘報仇雪恥的責任,應該認清先烈是替我們死的,我們是他們的化身,我們要用先烈的奮鬥精神為先烈報仇,才對得先烈,才不愧為後死者。……我們既然處在這麼一個環境,自然應當格外奮發,不努力也要努力,不奮鬥也要奮鬥。帝國主義者時時想製我們的死命,同時我們也時時想打倒帝國主義,所以我就希望諸同誌,更要明了黨員的責任。官長要請假回家的,到這時候都不要請假了,學生在學校裏就要更加知道自治,勉力求學,練好本事,總要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和敵人打仗才好。……從前俄羅斯革命,也受帝國主義者經濟的封鎖,三五天得不到一頓麵包吃,西伯利亞那樣冷的地方,冬天沒有棉衣穿,然而他們還是要堅忍做去,要打破被帝國主義的封鎖,他們是何等的奮鬥精神。現在我們的環境已和俄國一般的險惡,我們也應當耐勞耐苦,來為革命奮鬥。……天下無論什麼事情,隻有身受苦痛方能引起覺悟,沙基的慘案,香港政府對我們經濟的封鎖,都是給我們民眾覺悟的頂好機會。這回我們同誌死難,無異他們在機關槍聲中,大聲疾呼地告訴我們說,帝國主義的真相,現在我們民眾都可以認識了。……〕

軍校第二期同學錄告成,蔣介石為之序。〔序曰:本年四月下旬,餘為第一期同學錄作序,曾詳序東江戰事,諸將生士奮勇作戰,視死如歸之情狀。而推其原因,為本黨總理主義之所感,因以勇往猛進,打破帝國資本主義及其傀儡之軍閥,實行我總理三民主義,繼承先烈革命未成之誌。不死不已,不成不止,為諸生及將士勖,更欲以同學錄,為我校同學生死始終,共同一致,精神團結之寫真,使我世世同學與同誌,藉悉我校今日精神所在,且從而興起,繼續我校不斷革命之事業。歲月如流,瞬逾三月,而第二期同學畢業期屆,又以同學錄索序於餘矣。餘今日之所期望諸同學同誌者,固猶是三個月以前之期望也,此外更何言乎?然即此三個月之中,其足為本校曆史上永久紀念之大事,隻有二焉:一為自東江旋師,掃除廣州叛軍,一為參加沙基遊行,慘被英法帝國主義者戕害。前者雖幸獲勝利,且成功之速頗非始願所及,然我忠勇之學生將士,又死傷多人。餘每覺掃除假革命派之可喜,不足抵償喪失我親愛同誌之可慘。後者則直為我國而尤為我校之奇恥大辱。身為軍人,張目視其同誌受人屠戮,而不能為之複仇,日唯忍痛以待時,此恥不雪,何以為人。此二事皆我第二期同學所躬與,餘知同學諸君之感想,亦必無異於餘也。今日我同誌所當警惕者,非僅革命而未成功,乃革命魔障且日益加甚,我輩誓打破帝國資本主義及其傀儡之軍閥。帝國主義與軍閥,亦豈能束手待斃,彼為自存計,唯出死力以謀顛覆我革命勢力耳。帝國主義與軍閥,進攻之猛,乃我革命勢力已足使彼恐慌之證明,亦即我革命事業將告成功之先機。然果能成功與否,唯視此最後五分鍾之努力如何,若因環境日增困難,稍存畏慮之心,則必至前功盡棄,終為帝國主義與軍閥所屈服矣。在最近三個月中,我之困難已視如前加甚,然餘以為此後之困難,必更有十百千倍於今日者,何以戰勝此困難,亦維持我同誌團結一致,勇往猛進,不死不已,不成不止而已。第二期同學畢業以後,安知不如第一期同學,畢業未三月,即有東江戰事,餘又知第二期同學,彼時之奮勇作戰,視死如歸,亦必與第一期同學無二致也。觀於楊希閔、劉震寰輩,距總理逝世未百日,即已變叛,愈信餘前次所言,“不為信徒,便為叛逆;不為同誌,便為仇寇”,絕非武斷。今日又為本校追悼沙基死難同誌之日,執筆序此,尤悲愴不能自己。我同學諸君乎,念來日之大難,懍責任之愈重,中必永求為總理主義最誠實之信徒,已死諸同誌最忠勇之同誌,茲錄殆其左券已。中華民國十四年八月四日。蔣中正序於黃埔軍校。

沙基慘案發生的當時,蔣介石在黃埔軍官學校接到電話報告,深感國恥嚴重,悲痛欲絕。今日,他冒酷暑為追悼沙基死難烈士大會主祭演說。

這一日,廣州政府宣布立即和英國斷交,禁止各國商船到香港停泊。並組織省港罷工委員會,領導和支持罷工運動,對英國進行反擊。

“8月5日”

上午,巡查各學生隊。

在黨軍第一師部講演。

聞香港英人積極備伐,必欲毀壞長洲全島,消滅埔校,製服廣東政府,憤不可遏。

附蔣介石辭呈

為呈請準予辭去本兼各職事。竊中正仰荷先總理特達之知,任命為陸軍軍官學校校長,本年4月29日,複蒙鈞會任命為黨軍司令官。材輇負重,時虞弗勝,唯以國民革命亟待完成,黨員責任未敢放棄,輒複黽勉從事,冀圖報稱。奈終以才短體弱,日呈竭蹶之象,長此以往,隕越堪虞。且自兩次入院醫治,迄今精力猶未複原,校務軍務,皆甚繁劇,尤非衰悴之身所克擔荷。中正責任心重,既自知不能有所建樹,更何忍一日屍位,輒敢陳明實情,仰懇鈞會即日準予辭去本兼各職,所有任內一切經手事宜,可責成廖黨代表徹查,移交新任接替。中正回裏休養,倘能恢複精元,則報黨國之日正長也。謹呈中央執行委員會。

附軍事委員會複函徑複者

徑複者。接貴委員8月6日來呈,請辭去軍事委員會委員等職,當於本月11日本委員會第十七次會議提交討論。僉謂先帥竭畢生之力從事國民革命,不及目睹成功,齎誌以歿,而遺其責任於我後死,現雖肅清反側,而如何繼續努力,事務更繁,責任更重。軍事進行現方發軔,本會同人尤難稍懈,貴委員忠勇成性,學識超群,昔年總理蒙塵,曾以一身當困難,邇來馳驅殺賊,尤能百戰建奇功,政府倚若長城,黨軍奉為泰鬥。本會進行,正賴策劃,當經一致議決,懇切挽留,並推定朱委員培德代表同人,前往致意,務希念先帥付托之重,同誌期望之殷,打消辭意,勉為其難,黨國幸甚。辭呈璧還。以致蔣委員中正。軍事委員會啟。8月12日。

“8月17日”

訓勉黨軍司令部全體人員,研究辦事方法。

晚,廖仲愷就談主義。

派蔣鼎文為黨軍第五團代理團長。

附蔣介石訓勉黨軍司令部全體人員,研究辦事方法節錄

今天是我們司令部改組後第一次部務會議,本司令官也是第一次參加。本來司令官應該常在部裏同各位官長辦理一切,但因為被旁的職務牽製,不能常到部裏來,這是我深引為憾的。不過我們要知道,我們這個司令部與旁的司令部不同,旁的機關總離不了主幹的人督率,主幹的人不在,事情就辦不好,中國已成了這樣的習慣。但是我們這個司令部的性質,與眾不同。因為部務就是黨務,各黨員辦理黨事,各有職務和責任,不一定要主幹的人督率的。因為我們個個都是黨員,而且受了訓練,雖不能說完全優良,總可說比旁的機關好得多。我們現在辦事,是依照科學的方法,分工合作的原理來做的,事事有條理、有係統、有組織的。這一點就是我們司令部與旁的機關不同的地方。……大凡司令部裏麵,分參謀、副官等處,在處之下,再分出科。有公事的時候,應歸某科辦理的,就分到某科,頭緒一點不亂。照這樣做去,我們軍部公事,最多每天一二百件,沒有辦不了的。若是係統分不清,範圍分不明,勤快的人太辛苦,懶惰的人太舒服,勞逸不均,結果勤快的人也會灰心,也會變成懶惰,這種弊病,旁的機關是常常有的。其原因就是主幹的人不懂得辦事的方法,他的部屬亦沒有這樣的訓練,辦事還要注意的,就是演繹法與歸納法。天下無論什麼事物,其中總有一種事理,而且我們一定可以找出這正當的事理。要找到這事理,就要將其中的成分一條一條的演繹出來,演繹之後,就可以辨別是非、利害、先後、輕重,然後再歸納起來,就可以得到一個正當的結果。此外,還要注重統計法。這統計是最要緊的,懂得統計,無論多少事物,也能把他的事物數額分別出來,再拿這逐個的數字統計起來,就可以得到一個總數。有了這一個總數,不但複雜變為簡單,而且糊塗能變聰明了。所以辦事的人,數字是最要注重的。……各位要明白軍隊的事,完全是從下級官長做起,在下級官長的時代,才能做實在的事,到了中級官,就不能像下級官作實在事了,若是到上級官,簡直不能作實在的事情,所以軍隊裏麵,最要緊的是下級官。我們黨裏下級幹部差不多比上級官還看重,這與待兵士比待官長還重要的道理一樣。所以希望各位在下級官的時代,做點真正的事,不要在外麵去隨便嫖賭,一則把身體弄壞,不能做事,二則我們是黨軍,隨處有人注意,稍稍有點錯處,就會受人指責,希望大家要自珍自愛,顧全黨軍的名譽才好。我們司令部還有一點不好,就是對於公共物件不愛惜,隨處浪費。要知道我們的物品從哪裏來,是從政府領錢買來的;政府的錢又從哪裏來,是從人民身上收租得來的,所以我們所用的東西,就是民脂民膏,浪費了去,自問良心也過不去,以後就是一紙一筆,也要加意愛惜。凡是一個機關,要看他有無精神,有無發展氣象,不用去看旁的,隻要到他的大門,看他衛兵動作怎樣;其次到號房,看他有無條理次序;其次再看值星官辦事的手續,再到會客廳,看他清潔、整理與否,及其勤務兵的動作。這幾點,雖然是表麵上的事,然而就可看出他內容。若是表麵上的都整頓不好,內部就可想而知。除了看他衛兵、號房、值星官、勤務兵以外,再看廚房、廁所、浴室等地方,更可以看出全部的情形來。凡做事總要從小處做起,從前曾文正公講有兩句話,規模遠大,綜理密微,這是有絕大的辦事學問在裏麵,才能說得出來。……我們司令部是一個學校,教你們都做二十世紀的新人物,不要再去過十九世紀舊式的生活。我最恨的,是我們中國人思想、習慣、行動,統統不合現在的生活,尤其是萎靡不振的精神,苟且偷安的心理,變成了一個不死不活的半死人。我們革命黨不但振奮誌氣,發憤為雄,而且要拿赤心熱血來救活這些不死不活的半死人,革命黨的責任就是在此。我們一般青年將校,既生在這二十世紀,就要作二十世紀的事,最要緊的,珍惜時間,不要虛耗去了;其次就要對於一切數量,弄得清清楚楚,絲毫不差,譬如要曉得一連有若幹兵數,一團有若幹槍數,然後才能預算經費,才能判斷實力。這時間與數量兩件事,真是辦事的秘訣。本司令一向辦事,就要講組織、係統和範圍,分門別類的依次辦理,否則夜間就不能安睡。我很希望各位今天聽了我的話以後,務要依照我所說的方法,切實做去,將來得了成效,也不辜負你們到黨軍裏來做一番事業。

“8月20日”

上午九時四十分,廖黨代表遇害。〔仲愷,廣東惠陽人,父僑商於美生焉。性聰穎,擅中、英文,年十七返國,二十二與何香凝結婚,何資以遊東,專習政治經濟,隨孫公組織同盟會。辛亥鼎革,回粵司財政。北伐時,鄧仲元濟械,仲愷給餉,炯明忌之,刺鄧死,仲愷為囚。旋陳敗,孫公複主粵政,與仲愷改組國民黨,成立黨軍,曆任財政部長、廣東省長及財政廳長。平楊劉一役,以工人部長資格,聯絡工人,奏績尤宏。時年四十有八。〕仲愷赴中央執行委員會例會,才入大門,突遭暴徒狙擊,彈貫胸膈,急舁至廣東大學醫科學院施救,創劇遽殞。餘聞警趨往,撫屍大慟,當場斃犯陳順一名,搜其身畔,有粵軍南路司令部參謀長梅光培槍照。

中央執行委員會、國民政府委員會、軍事委員會開聯席會議,推餘與汪主席、許總司令組織特別委員會,授以政治、軍事及警察全權。

1925年8月20日上午,廖仲愷先生在中央黨部大門前遇刺身亡。

刺殺廖仲愷,是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右派聯合廣東一切反革命勢力,向左派進攻的信號。右派們想殺一儆百,造成恐怖氣氛,把革命勢力壓下去。但事情恰與右派之願望相左,暗殺廖先生,激起左派及革命群眾的極大憤慨。黃埔軍校師生更為悲憤萬分。廖先生生前為辦好軍校,東奔西走,嘔心瀝血,師生親切地呼之為“黃埔的慈母”;省城工人稱廖先生為“我們無產階級的好朋友”。左派與廣大的革命軍、工農群眾,同仇敵愾,奮力反擊,右派勢力終於被打垮,廣東革命根據地進一步地革命化了。

廖案的發生,給蔣介石造成了一個極好的機會,促成了汪蔣聯盟和驅胡倒許的實現。

廖案發生後,國民黨中央迅速做出決定,當天就由汪精衛、許崇智、蔣介石三人組成特別委員會,“授以政治、軍事及警察一切全權,應付時局”。但是,許崇智因為他的部下梁鴻楷、梁士鋒、楊錦龍等人與刺廖有關而被捕,一開始就處於十分尷尬的地位。而汪精衛和蔣介石由於右派行刺的名單中有他們的名字卻身價大增。尤其是蔣介石,這時嚴詞譴責右派是反革命,是甘心投靠帝國主義,為虎作倀的“群小”。並口口聲聲要為廖黨代表報仇,因此得到了“左派軍人”的桂冠。特別委員會實際上就成了汪蔣聯合專政的機構。借著清查廖案,汪精衛、蔣介石有權審查任何個人與黨、政、軍機關。他兩人這時手中的權力,可以說是至高無上。

廖案發生的當天,蔣介石以衛戍司令名義,宣布廣州市戒嚴,命令何應欽率領第一軍第一師分布市區警戒,並派兵駐防市區製高點觀音山陣地。於是蔣介石控製了全廣州市。

為了追查暗殺的幕後策劃者,國民政府組織了“廖案檢察委員會”,周恩來、楊匏安等共產黨人都參加了。何香凝回憶說,楊匏安在追查凶手時,很積極認真。經查明,暗殺是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右派集團幹的,在胡漢民家開了好幾次的“倒廖會議”,並接受了香港政府二百萬元的賄賂,主要的成員有鄒魯、林直勉、許崇智、吳鐵城以及其他右派成員。大部分人主張暗殺,少數不讚成。如孫科就說:“倒廖我讚成。但不讚成用暗殺手段。”但畢竟是決定用暗殺手段了。出麵組織和收買凶手的是胡漢民的堂弟胡毅生及其死黨朱卓文、梁鴻楷、魏邦平等人。“他們刺死廖仲愷先生的目的,決不單是要刺死他一個人而已,而是要推翻國民政府”。英國人還許諾,事成之後,梁鴻楷為總司令,魏邦平為廣東省省長。

“8月26日”

上午,詣總部議事,旋蒞工人請願大會講演。

派區隊長李啟楫率學生二十名,押解廖案犯譚啟秀、郭敏卿來埔。

自廖案發生,夜睡未足二小時,是夕大鼾。

是日,令江大、江漢、龍驤、廣安、光華、寶璧、江固七艦警備黃埔海麵。

呈請任命何應欽為國民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師長,統率學生總隊。

國民政府既已成立,8月6日便把原屬大元帥府統轄的各軍改歸“軍事委員會”,改稱“國民革命軍”,並把原來帶有軍閥痕跡、冠以省區的名稱去掉。改編後的各軍番號如下:

第一軍(原黨軍)――軍長蔣中正(後由何應欽繼任)

第二軍(原建國湘軍)――軍長譚延?

第三軍(原建國滇軍)――軍長朱培德

第四軍(原建國粵軍)――軍長李濟深

第五軍(原建國粵軍)――軍長李福林

〔第二次東征後,又成立第六軍,軍長程潛。〕

中共黨員先後在國民革命軍擔任黨代表、政治部主任、政治部秘書的有:一軍――政治部主任周恩來,三師黨代表魯易,二十師黨代表包惠僧。二軍――副黨代表兼政治部主任李富春,四師黨代表李六如,五師黨代表方維夏,六師黨代表肖勁光。三軍――黨代表朱克清,政治部秘書傅烈,七師政治部主任吳少默。四軍――黨代表羅漢,政治部主任張善鳴,副黨代表兼政治部主任廖乾五,十二師黨代表兼政治部主任王文明。六軍――副黨代表兼政治部主任林伯渠。

改編之後的國民革命軍首要任務,便是第二次東征。

“8月29日”

下午,出席特別委員會。

令各大隊受教育長指揮。

軍事教育處成立,呈請任命嚴重兼該處術科主任,張元佑兼學科主任。

附各大隊受教育長指揮令

現在各大隊成立,學、術二科自應聯合一致。術科事務殷繁,總隊長嚴重,著暫免去各大隊長統馭責任,嗣後各大隊直接受教育長指揮。此令。

“8月31日”

下午一時,軍校開追悼廖黨代表大會,主祭演說。廖夫人攜子女蒞會,來賓有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汪兆銘、委員林森等。

派第一大隊防衛各兵艦及埔校與長洲要塞部,並看守押犯。

附蔣介石演說詞

黨代表的精神曆史,黨代表與本校的關係,已由汪先生講得很明白了。黨代表的死,是一般反革命派用反共產的口號打死的(目黨代表為共產黨)。他生平的事業,尤其對農工的事業,是很多的。他的精神是集中在黃埔陸軍軍官學校及黨軍的身上,黃埔軍官學校學生及黨軍,就是廖先生最親愛的子弟,我們永遠留著紀念,不要忘了。我們學校裏,我們黨軍裏,沒有什麼共產派與反共產派,完全以三民主義為中心,完成國民革命。以後要使廖先生死在地下瞑目,隻有努力奮鬥,達到廖先生生前的願望。現在我們的環境非常險惡,處在四麵楚歌之中,最利害的是帝國主義用反共產的口號,來離間我們同誌,中傷我們同誌。所欲謀殺的,不止廖先生一人,汪先生和本校長都在內的,所以汪先生和我何時死,是不得而知的。如果黨代表死後,我們還不徹底覺悟,便中了敵人的奸計了。大家以後務要繼續黨代表的遺誌,和他平日所指示我們的。……

附錄蔣介石所作祭文

維中華民國十四年八月三十一日:蔣中正謹致祭於仲愷先生之靈曰:嗚呼!總理逝世未半載,而先生突死於凶徒之狙擊,是猶慈父見背,而盜又殺其長兄,國民革命之大打擊,中華民族之損失,豈隻三千學子,全軍將士痛失師承。嗚呼!先生追隨總理革命二十餘年,臨大節而不奪,屹然為吾黨之長城。其好學深思猶易及最難能者,勇猛前進、獻身主義之精誠,先生積二十年之經驗,知非先有為人民奮鬥之武力,進而以武力為人民所有,則革命將終於無成,仍讚襄總理,手創本校,謬以中正為知兵。一年以來,學子成業,黨軍成師,皆賴先生之殷勤訓誨,辛苦經營。東江、廣州諸役,奉主義以深入群眾,所至得簞食壺漿之迎。先生特不妥協之特性,與反革命派勢不兩立,多士受其感化,殺賊之速,乃為舉世所震驚。國民政府成立,先生為其中堅,禁煙絕賭,統一軍政、財政,援助罷工工人,皆以促國民革命之進行。庸詎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先生為群小所側目,竟作主義之犧牲。嗚呼!國人相驚之赤化,在事實羌無根據,在理論徒蒙惡名。先生盡瘁於黨國,人皆知其無私怨,其扶助農工團體,乃欲救民生之困苦,泯人類之不平。群小曷為而殺先生,甘為帝國主義者之虎倀,其事甚明,先生之死,乃革命反革命之決戰問題,而決非所謂共產反共產之爭。嗚呼!民國五年之夏,英士遇害於滬濱,中正經紀其喪,中夜不寐,痛哭失聲,非僅以慟其私,實慮無英士在,更難製止大憝之專橫。自茲以後,哭執信、哭仲元,皆切人亡國瘁之痛,惴惴焉懼大廈之將傾。今先生又殞命於外人屠戮我國同胞之時,雖罪人斯得,亦何足稍減後死者傷痛之情。嗚呼!我本黨同誌,何以慰先生在天之靈,亦唯奉行遺訓,徹底革命。人孰不死,為革命而死,為主義而死,為擁護人民、黨國利益而死,則其死何如泰山之重輕。嗚呼!成敗利鈍,非所逆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中正曩以昭告於總理者,今有敢以昭告於先生,九原有知,來格來歆。嗚呼,尚饗。

“9月1日”

上午九時,率軍校官生赴中央黨部,祭廖黨代表靈柩,並會送出葬。執紼者五六萬人,墓在沙河駟馬岡。

下午,開特別委員會,議決三事:一、統一財政,設監督委員會,強迫各處解部。二、出兵東江。三、胡漢民出洋。至十一時散會。

軍校及上海、漢口、開封各黨部,同時招收入伍生。

“第一次東征”隻把陳炯明部打垮。當時陳所屬林虎、洪兆麟等部迫於無奈,表示願向東征軍歸順,經許可後依舊留駐原處。東征主力回至廣州。

此時的國民政府正忙著處理“沙基慘案”和“廖案”,“無暇東顧”於是事隔不到半年,即9月1日這一天,再度敲起了“漁陽鼙鼓”。這時留駐潮州、梅縣的國民革命軍,被超過3萬人的叛軍所壓製,節節敗退下來。

本日記隻寫“廖案”與“議決”事,前方敗退等情未涉。

“9月3日”

調第一軍第一師副軍長陳冀複教官職。

晚,軍政當局在軍事部歡宴廣州市商界領袖,即席演說。

附蔣介石即席演說詞

今天我來參加這個聯歡會,同商界同胞共敘一堂,很是欣慰。我現在敢以極誠懇的態度,對商界同胞簡單地報告幾句。我是廣州衛戍司令,政府委任我的命令,本已下了兩個多月,而我直到前月二十四日才就職,這是什麼緣故呢?衛戍司令的職責,是要保護全廣州市的人民的生命財產,我明知道了,為什麼反不就職呢?我們自從潮汕回師到廣州,直到現在,廣州市麵發生過許多謠言和幾次大案件,如果我就衛戍司令職,便要行使職權來嚴辦。譬如有人造謠惑眾,我要行使衛戍司令的職權,便要拿他;有人暗殺,有人搶劫財貨,我要行使衛戍司令的職權,也要拿他。但是在那班反革命派、不法軍人、無聊政客未肅清以前,有什麼法子可以實行這種職權呢?黨軍到了廣州,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完全不能達到我們在潮汕未旋師以前所預定的計劃,還是什麼緣故?就是那班歹徒從中作梗,從中造謠,一般市民又亂信謠言之故。今天同各位商界領袖諸君相見,關於政府曆來實行三民主義和最近采取的政策,已經有汪先生、許先生說過了,我現在就職言職,把衛戍方麵的事情和諸位談談。我敢負責講,我在職一天,一定盡一天的能力,保護廣州人民的生命財產。我限三個月之內,把廣州市的土匪暗殺、搶劫等擾亂分子肅清,無論怎樣,必不使廣州人民的生命財產發生危險。但是有一個條件要求各位的,就是我們要把政府變成人民的政府,軍隊變成人民的軍隊,政府和軍隊是要同人民合作的,各位是商界的代表,就要同政府合作。怎麼樣合作呢?第一層重要的,就要各位領導商界,明白現在這個國民政府是實實在在真心替人民做事的,真心替人民謀幸福的,絕不像從前的〈龍濟光、陸榮廷、陳炯明、楊希閔、劉震寰〉那班軍閥敲剝人民的,人民能夠相信政府,政府才敢盡量做事,這樣廣州人民的生命財產,才能保護完全,才能安居樂業。……造謠的說,國民政府有許多俄人在裏麵辦事,這就是共產的表示。關於這點,我要簡單地報告我們黨的曆史。在五年以前,俄國有位特派大使越飛來見我們孫總理中山先生,他們談話當中,孫總理說:“中國無論如何,隻能實行三民主義,不適於實行共產主義。”當時越飛答複他說:“你這答案非常適合,我們俄國當盡力來助你實行三民義。”並且說:“中國現在的國情,實在不適於共產主義,如果現在中國行共產主義,我們俄國反而不能幫助了。”所以俄國人來幫助我們,是為求中國的自由平等。還有一件事,在廣州的反革命派未肅消以前,本是絕對秘密的,現在我也公開的對諸君講,我們中國國民黨的黨軍,老實說,是學俄國革命軍的編製的。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呢?我們先要明白黨軍的來由。當民國十二年我們把陳炯明驅逐到東江之後,滇、桂軍到廣東的很多,他們在廣東數年,各據地盤,把持財政,不受政府的命令,不受大元帥的命令,區區東江幾萬敵人,打來打去打不下,弄到廣東人民痛苦不堪。當時我見得這樣,就勸孫大元帥把軍製改正,並且對孫大元帥研究俄國革命軍為什麼能這樣勇敢。研究的結果,大元帥特派我到俄國去實地研究。當我到俄國研究的時候,見著赤衛軍那樣能守紀律,不騷擾人民,完全為人民做工夫,和人民很親愛,人民也和他和好團結,這樣的軍隊,有什麼打不勝的仗。所以我回國之後,就決定了,真要使軍隊能為人民求自由幸福打仗,能為黨實行三民主義打仗,非用俄國赤衛軍這種編製不可。故此實行仿照他的方法,訓練我們的黨軍,現在我們的黨軍已練成了,做到了。但是還有一層未能做到,就是俄國赤衛軍能為人民打仗,同時人民亦能幫助赤衛軍打仗,使赤衛軍能行使他的職權,軍隊完全同人民合作。我很希望廣東商界同胞,此後要用全力來幫助黨軍,要這樣,才能使黨軍行使職權,才能使廣東治安完成,才能使政府實行統一軍政、統一民政、統一財政,才能達到中國的自由平等。自從帝國主義者在滬、漢和廣東各地殘殺我們同胞之後,我們已經把香港全個封鎖,使他變成荒島,雖然未到正式宣戰,但已經入了戰事狀態中了。為什麼我們敢於這樣辦呢?我敢說,黨軍一天在廣東,他一天不敢來打,因為黨軍是擁護人民利益的,黨軍是人民所擁護的,有這樣的軍隊,無論如何,他不敢來打的。否則英國很強的海軍,有很多錢,為什麼七十多天不敢來打呢?這就是人民同黨軍合作,共同來爭回廣東人民的人格,不甘受帝國主義者欺侮的效果。……

“9月6日”

下午,軍校舉行第二期學生畢業式,施訓話。節目:一、閱兵;二、分列;三、授文憑;四、畢業生宣誓;五、賜訓;六、演說。禮畢,回校宴會。

晚,血花社演劇。

召見優等畢業生。

附蔣介石訓辭節錄

今天是本校第二期同學畢業的日子,各同學學業總算告一段落,大家都應該是很快樂的,但本校長卻認為今日是我們最悲痛的日子。因為我們既不能得總理親授文憑,又不能得黨代表看見我們畢業,東江陣亡和沙基死難各同誌,也不能參加我們的畢業典禮,這是何等傷心的事。……今天我還沒有死,還可以和第二期同學行畢業禮,等到第三期同學畢業的時候,不知我還在不在了。本校長哪一天死,實在是不可知的,不過在我個人方麵,死了比活著還要好,因為我死了,像總理和黨代表一樣,責任就可完成了。從前總理曾說過,親見革命成功的人,謂之成功;生前未見成功,先犧牲去了的人,謂之成仁。我以為真正為人類為主義的人,很不容易在他生前成功的,生前成功的人,我以為都是假的。本校長是要你們做真正的革命黨,就是要你們成仁,要你們為革命而死。我們試翻開曆史一看,大凡能得其生前成功的人,都不是真正的英雄革命黨,成功最顯著的莫如帝王,而帝王的居心是不可以告人的,他們專拿人家做奴隸、做牛馬,並且拿人家的生命做犧牲品,以造成他一人無上的幸福,所以他們絕對不是革命黨。要是真的革命黨,真正為黨國做事的人,沒有不先成仁而死的。譬如嶽飛、文天祥、史可法之類,他是用那丹心碧血,為種族革命的,然而他們皆不得到成功,可是成了仁。在曆史上和人格上說,這些人就是最大的成功。所以我們要做人格上、曆史上成仁的革命黨員,切不要希望成功,做假革命黨。照我這樣說,革命黨人都要先成仁而死,不是革命無人可以做到成功麼?這又不然。比方我蔣介石死了,諸位說還有蔣介石這種人沒有呢?我說有,就是各官長和各同學,各官長和各同學,就是我死後的繼承者。大家明白了這一點,在今日我還沒有死,就應該預備怎樣繼承我死後的責任。總理死了,我是怎樣艱難,廖黨代表死了,我又是怎樣困苦,諸位都是親眼看見的,等到我死後,我也希望各位能以我所繼承總理和黨代表的,同樣來繼承我的工作。從前總理和黨代表還在,我們的責任還是輕些的,譬如學校的經費和對外的應付,我們是不必操心的,現在他死了,事事都要我們自己去籌辦,所以我們就應該加倍努力,想偷懶的也不可懶,同學中從前的意見和界限,也就應該根本消滅,去共同擔負這個風雨飄搖的革命責任。至於階級的高低,薪金的多寡,尤其不可放在意中,我們革命黨人,是不以自己的功名富貴為前提的。我們學校裏,自總理和黨代表去世以後,一切陷入了危險的境地,除非我們合校同誌能夠同心協力,相親相愛,向這險惡的環境衝出一條血路,我們才有成功的希望。如果大家意見歧,弊病百出,不能團結精神,我一旦死了之後,又怎樣呢?何以對得起總理和黨代表培養我們革命的一番苦心呢?我隻希望你們大家同心同德,團結一致,我就是死了,亦可以安心瞑目了。……現在我們學校裏、軍隊裏,風紀軍紀都漸漸壞起來了,賭錢的,嫖娼的,虧空公費的,在外招謠〔搖〕的,隨便吸煙的,犯了規則而不處罰的,種種不好的現象,簡直說不完。一般官長對於士兵,更毫不注意,視如路人一般,士兵的生活如何,對於主義是否明了,對於打仗目的有否了解,官長一概不管。大家隻顧自己的權利,不是怪上官沒有借餉,便是想自己沒有升官,甚至於灰心起來,怠惰職責。像這樣的情形,將來如何能革命成功呢?本校長深望各位同學出去服務,一洗此種萎靡不振苟且偷安的墮落景象。我們應該記得,我們的總理是如何死的,我們的黨代表是如何死的,我們已死的同誌又是如何死的。我們總理的死,第一是因為我們一般黨員不聽他的指揮,致使主義不能實現,革命不成成功;第二是因為帝國主義者的壓迫愈加厲害,總理到天津、北京的時候,尤其受了外國人的氣。所以他的死,是外國帝國主義者和中國假革命黨兩個合起來迫死他的。我們就是要打倒帝國主義者,掃除革命障礙,開辟革命道路,不單是革命可以成功,而且可以複仇。……現在我們革命的目的,無非是要求中國的獨立與自由,然而要求中國的獨立與自由,首先就要從取消不平等條件做起,要取消不平等條約,就要先打倒帝國主義。所以帝國主義是我們中國革命黨唯一的敵人,而尤其是我們軍官學校唯一的敵人,希望各位以後要認清這一點才好。

“9月8日”

下午,對第二期畢業生訓講振奮精神,革新社會。

分發見習令。

附蔣介石對第二期畢業生訓講振奮精神,革新社會演講詞節錄

今天第二期學生,有許多沒有準假而不回校的,他們自以為已經畢了業,可以隨便自由了,這種地方,實在趕不上第一期學生守紀律。我們總理提倡三民主義,創立中國國民黨,是要改造中國,建設中國,就是要改造中國舊社會,建設中國的新製度。社會是由人類組織而成的,製度是跟著社會的需要應時產生的一個必要的大法,有這個製度,然後才可以建設社會。中國的製度,是幾千年遺下的封建製度,中國的社會,是幾千年遺下來的宗法社會,封建製度和宗法社會合起來,恰好把我們中國人葬在十八層地獄下麵,永無翻身的日子了。這個舊社會、舊製度不改良,中國是決不能自由獨立的,吃了飯,穿了衣,不做一點事,不用一點心,好逸惡勞,自私自利,偷生怕死,要是有些危險或要犧牲的事就不敢做,不肯做,這樣一個社會,已造成了一種萎靡不振的氣象,就是要亡國滅種的時候,也沒有人管,大家苟且偷安,活一天算一天,這樣的社會、人心、習慣,要國不亡,種不滅,是萬萬不能的。現在中國人數約有四萬萬,實在講起來,我們總理死了以後,完全的人差不多尋不出幾個。我說中國人不好完全算人,隻是半死半活不死不活的半死人,這種半死人,比完全死了的人還要不好。如果是完全死了,倒不會遺害社會,唯其是半死半活的人,不但是於社會無益,而且有害,不但不能生產,而且還要消費。還有老氣橫秋,頑固不化,無誌氣,無血心,要他活,既救不活,要他死,他亦不死,連帶一般可以奮發有為的青年,也受了他的傳染。不獨中國一般社會有這樣現狀,就是我們黨軍裏和學校裏,也成了這樣半死半活不死不活醫不好的麻瘋病了。唉,社會既然如此,黨軍又是如此,學校亦是如此,你看中國怎麼弄得好呢?我們先總理所期望於本校改造社會、建設中國的責任,如何達到?豈不可痛。……我們學校裏,一千多個學生,連官長職員合起來,共二千多人,黨軍合計起來,有九千餘人,現在我們黨校與黨軍,合計約一萬三千人,自然本校長是不能人人認識的,也不能知道個個人的性質,而且對於人與事,不能件件處置得當的。在外麵不知我性質的人,或以為我對於部下不免有偏愛的地方,或是賞罰不平咧,或是升降不公咧。這些地方,我自己知道或許有的,但是大家應該要明白我的本心,是時時以公、明、勤三字自勉,決不肯故意來做不公平的事,〈這一點大家應該可以原諒我的〉。……比方我有功績,上官不知道,不提升我,我不怨不憂,仍照常做去,或是我很守本分,守規矩,實行主義,而我的上官偏偏要責罰我,同事亦要誹謗我,排擠我,因為一時是非不明,這也是常有的事。即拿本校長來說,不能說沒有一點錯誤,但是我自問並沒有對不起良心的地方。……各位還要明白,校長隻有一個人,如果事事要我親自料理,無論什麼學校,什麼軍隊,也不成功的。總要希望你們大家個個以校長的身份自居,來整頓這個學校與軍隊,切望振作精神,奮勇向前,不要苟且偷安,做不死不活的半死人。這一年半以來,我所處的境地,隻有悲痛,沒有快樂的時候;隻有見了好的學生,能實實在在地盡忠黨務,有精神,守紀律,能求他思想學識進步,革命似乎有望,還可以自慰一下。此外無論到何處,常想著中國的民族衰弱到這步田地,大家還是半死半活,毫不覺悟,這樣要救活這四萬萬人真不容易,不是還是自殺了安樂得多麼。中國是無別的希望了,隻希望本校的學生個個成個完人,去做革命事業,不要被舊社會惡習慣傳染,來塌學校及總理的台。……各位無論見了第一期或第三期的同學,總要將我所希望的傳他們聽,使他們覺悟反省,不使我們總理的事業由我們手裏丟去,一定要存養這正氣,來擔當頂天立地的革命責任。……還有我們三民主義哲學的立足點,今天我同你們講一講,就可以了解三民主義的要義。三民主義哲學上的立足點,就是總理所講的“三民主義,以民生為曆史的中心”這句話,可以包括三民主義真正的意義。凡是一個主義,都有他哲學的立足點。比方共產主義,是以物質為曆史的中心,而我們三民主義,以民生為曆史的中心。這以民生為曆史中心的主義,無論到什麼時候,決不會失敗的。總理下這個定義,就是說革命沒有止境的,革命黨就要一生一世做革命黨的。……

附分發見習令

本校第二期學生業經畢業,亟應分發見習,及專修特種技能,按照服務政治工作、軍隊職務、機關槍班、通信隊、第一師工兵連等五大端編派。其政治工作細部,按照學校、軍隊、海軍黨代表、糾察隊官長、國民政府政治訓練部,由代理政治部主任周恩來核派。軍隊職務,按照師部第一二三四五團,除第五團已先行派遣九名、憲兵營五名外,由第一師長何應欽核派。機關槍班及通信隊,仍直屬本校,工兵連直屬第一師,均著妥為編配訓練。通信隊設置地點及籌備,著該隊長陳哲稟承軍部參謀長辦理。凡所分發各生,以後如有調動者,均著報告本校校長辦公廳,〈以作永久之團結,〉並定於本月十日出校。此令。

“9月9日”

上午七時,又訓第二期畢業生,勉其爭最後五分鍾成功。

十時,抵省城,往晤汪兆銘,因言:“許崇智不顧大局(原稿蔣將此句刪去,改為“有人”二字),把持財政,心欲限製本軍之發展,可勝慨然。”

晚,與汪兆銘,譚延?、朱培德商議應付粵局。

附蔣介石演講節錄

昨天我同第二期畢業生講話,有許多學生因為放假沒有回來,所以未曾聽到。這沒有準假而不回校的學生,是太不守紀律了,由這點上,就可以分出哪個學生是守規矩有希望,哪個是不守規矩沒有希望的。我們要判定主義能否實行,不是看他初始起首的時候,是要看他將成功而未成功的時候的。比方要看這個人能否做個真正革命黨員,真正革命軍人,和他個人的品行道德精神如何,就在平時上操、受課、站隊的時候,都可以看得出的。比方上操快要解散的時候,官長尚未下解散口令,他心裏就急得受不了,一等隊長解散口令一叫,大家就亂七八糟,有唱曲子的,也有嬉笑跳躍的,種種不規則的行為都發露出來了。官長也不去管他,以為解散以後,官長就可以卸責了,聽他們叫囂吵鬧不去過問。還有時候站隊講話,站在第二、三排裏的人,或者不立正,或者談天嬉笑,以為官長看不到,他就可以放肆了,這樣的學生,是全無自治自動的能力。……如果對於革命事業起頭非常奮發,等到一年不成功,二年三年不成功,便將朝氣變為暮氣,熱血化為冷血,這不但是不革命,而且做了反革命。如民國初年的黨員,有些還是同盟會的老同誌,給袁世凱收買了去,這種人,起初未始沒有誌氣,到了後來,為利祿所迷,隻知道自私自利,升官發財,不但是從前一番勞苦化為烏有,人格簡直喪失盡了。所以無論何事,要他成功,必要堅持到最後的五分鍾,才能得到勝利。比方打仗一樣,如無最後五分鍾的堅忍性,結果一定是失敗的。失敗以後,不止以前的辛苦付之東流,革命事業完全打消,他個人的生命也保不住了。革命黨員的精神,是要百折不回的,革命軍的勇氣,是要始終如一的。譬如在戰線上敵人槍炮最猛烈的時候,我軍上下最困難的時候,幾乎陣腳快要動搖了,這時要是不知道打仗的秘訣在最後五分種的堅持,就會立即敗退下來,這不是將以前的辛苦困難,完全為這五分鍾不能堅持而消失殆盡麼。我們軍人最要緊的,就要知道最後五分鍾的忍耐。……大家要相信革命主義,一定可以得到最後的成功,而反革命派,一定是要失敗的。如果革命軍人沒有自信力必勝心,也是一定會失敗的。……你們現在所學的軍事學,實在說,還沒有到陸軍中學的程度,最要緊的,無論到什麼地方,關於軍事學的書籍,如四大教程、典範令等,不能丟開,要時時研究溫習才好。學問不是專在學校裏學得完的,要在畢業後自己去悉心研究,尤其是軍人的典範令及各種精神教育,不能離手。軍人看重典範令,要如同清秀才看四書五經一樣重要,不要以為得了文憑,就算完事。如果有這樣的心理,不獨學校破產,你們個人自己的事業也破產了。本校因為種種關係,教育不能完滿,這是我非常抱歉的。軍人最要緊的是精神,現在你們將要出去教人了,最要緊的幾種書籍,如增補曾、胡治兵語錄,本校日課問答,革命軍刑事條例,新兵精神教育問答等書,都時時要看。

附蔣介石率軍校官生參加黨軍追悼廖黨代表大會演講詞

今天我們追悼廖黨代表,大家應該要感覺到我們黨軍是從那裏來的。我們黨軍能夠在東江打勝了反革命軍隊陳炯明,回省來又打倒假革命軍隊楊希閔、劉震寰,使我們革命根基穩固,又是從哪裏來的,可以說是由一個人奮鬥而來的。這個人是誰,就是我們廖黨代表,所以廖黨代表是我們黨軍的慈母。現在我們的慈母已被敵人打死了,我們黨軍應該作何感想,應當要如何設法報仇。廖黨代表此次之死,完全是帝國主義和反革命派來謀死的。但是我們要知道,打廖黨代表的人,不是隻要打他一個人,實在是要消滅我們黨軍,所以我們黨代表被人打死,也就是我們被人打死一樣。我們以後應該要如何的努力,應該要如何想為廖黨代表複仇。大家要回想到廖黨代表在生的教訓,及其在生未滿足的地方是在哪裏。他的教訓是什麼?是要我們來革命,就是要我們實行總理的三民主義,努力奮鬥,來打倒反革命和假革命的軍隊,完成我們中國做一個自由平等的國家。他的不滿足在什麼地方?第一,就是他看見我們黨軍官長間或還有不能努力的,無誌氣,無勇氣,現出一種半生半死的樣子來,甚至於嫖賭都有,這些地方,廖黨代表是非常抱悲觀的。第二,是他對我黨軍的士兵,算是盡心盡力,無微不至,如同看待家裏子弟一樣,但是士兵之中,還有不能體諒、想逃跑出走的。廖黨代表有這兩層遺恨,現在他死了,我們官長士兵應該對這缺點改正過來,繼續廖黨代表的誌願,完成他未竟的事業,做真正的黨軍。大家官兵在一塊兒革命,同心協力,同生同死,那麼,廖黨代表雖死猶生。

“9月14日”